第459章 夜的長短

雖然小梅花和青兒聽到莫問天的消息恨不得插上翅膀馬上飛到他身邊，可是時間已經過去一個月，況且現在太陽已經西沉，就算能下得了山，短時間內也無法趕回滇池，只好聽從聖女的安排，第二天天明再行離去。

聖女命侍從給她們準備好客房，待紫兒帶領她們去客房休息之後，聖女、小雲以及秦生還留在聖殿中，只是三人都沉默不語，心思各異。

最後還是小雲感受到空氣瀰漫著一種尷尬又詭異的氣氛，看了看低著頭的聖女，又看看欲言又止的秦生，輕嘆一聲，搖搖頭出了聖殿。

現在，只剩下尷尬。

聖女低著頭，實際上她是不敢抬頭，彷彿開了天眼一樣很清楚秦生在一直看著她。

毫不掩飾內心的那種凝視。

在那個年代，將近四十歲的年齡對於一個女子來說，已經是一個芳華流逝的年紀，但對聖女而言，那一段尚未開始便無疾而終的感情終究還是帶著遺憾和未知。

感情也好，愛情也罷，終究沒有嘗過，她只是覺得，光是被秦生這種異樣的目光盯著，她便面色赤紅，心跳加速。

堂堂一介聖女，何嘗有過這種感覺。

「依依......」

這次，聖女依依沒有阻止秦生這樣親昵的叫她，反而渾身一震。

「這些年......你還好嗎？」

有時候，狗血的同時問出一個問題，並不是那麼俗氣的事。

兩人都意識到，對方這些年過的好不好，都是對方最在乎的事情。

相對於聖女依依又一次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秦生作為一個男人，終於還是把該說的話說了出來。

「我......挺好的，在滇池附近開了一家藥鋪，看病的沒多少，來買藥材的倒是很多。」.

「南疆是這樣的，這邊的人都只相信各自部族的大巫或祭師，像你們中原醫道很難在此地立足。那你這些年過的很艱難吧？」

「倒也不是，你知道，我時不時的會去山中採藥，有些藥材還是比較名貴的。」

「......方別......」

「嗯？」

「十八年前......我並沒有恨過你。說句可能傷你心的話，我們沒有開始過，也談不上傷害和結果......」

「我知道。可是你沒有明白一件事。」

「什麼事？」

「你在不在乎我是你的事，而我等了你十八年，是我的事。」

聖女依依終於直視著秦生堅定的眼睛，自己在心裡反覆思量著他這句話的意思，逐漸從迷茫轉而慌亂。

她不知道心裡是什麼感覺，只是渾身的燥熱和亂跳的心臟在提醒她，眼前這個成熟的男人比十八年前還要吸引她。

「我......我是南疆聖女，你知道的，不要再等......」

「是啊，我知道，這十八年每分每秒我都知道，可我還是等了。再來十八年又何妨？」

秦生語氣平淡的說出這話，卻依然掩飾不住這句話的千鈞分量。

聖女依依知道，這個話題不能再繼續，因為自己根本無法給他一個結果，有句話叫「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放在秦生的身上依然有效。

秦生也知道，壓在心底十八年的心意已經毫無保留的傳達給聖女，就算得不到一個滿意的回應，至少自己心裡的那份執念有了一個釋放，無論如何他都有些無所謂了。

「我們說些別的吧。」秦生看出聖女的為難，準備強行改變話題。

「今天這兩位女子的夫君......怕是沒那麼簡單吧？」

聖女依依有些如釋重負的吹出一口氣，喝了一口茶，緩緩地把苗英回來之後的事情一五一十地都告訴給秦生，說完自己也有些詫異，不知道為什麼對秦生會如此的毫無防備，將有些小雲都不知道的事情都告訴了他。

通過聖女依依的描述，秦生作為醫者，對莫問天的情況產生極大的興趣，甚至對她的描述產生懷疑，倒不是他認為她在誇大，而是情況實在過於匪夷所思。

「要說生肉活血倒是有些可能，聽說鬼谷一派的神葯回神丹便有此功效，在秦國統一華夏的戰爭中起到非常大的作用。但是重新長骨恢複眼睛，這根本不可能啊！」

「其實，嚴格說起來，不能把他當成一個「人」看待。」

「為什麼？」

「他沒有呼吸，沒有心跳，周身的血液卻在正常的流動。你我都清楚人體的構造，心臟的跳動關乎著血液的流動，但他卻不是，好像身體里有一股看不見的力量在維持著生命的運轉。」

「......難以想象，如果有機會，真想會會他。」

「一開始我還在苦惱，要不要將苗英許配於他。現在可好，人家妻子找上門來了......倒也省了我的煩惱。」

「這件事......不能單純的這麼看。中原與南疆觀念迥異，這兩位女子談起夫君一臉的真摯情意，都是發自內心的真情實感。如果你徒弟苗英也如同二人一般對此男子傾心，你如果阻攔......十八年前的輪迴豈不是又要上演......」

「......唉。情為何物......」

隨著兩人逐漸適應當下的氣氛，談論的話題越來越廣，本來兩人的專業殊途同歸，就算不去閑聊家常，光是交流專業上的事情也能聊的熱火朝天。

然後一發不可收拾，直至深夜......

當然，只是學術交流以及秦生單方面時不時的撩撥而已。

這夜，對輾轉反側的小梅花和青兒來說很長，對暢談人生專業的聖女和秦生來說卻很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