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劍氣縱橫
清晨的第一縷曦光照入山頂的雲霧之中，繚繞的雲霧緩緩上升，隨後從山頂滾滾而下，慢慢給山上蔥鬱的樹都蓋上了一層白被，蔚為壯觀，好像是哪座海外仙島似的。
程銘澄遠遠望著萬劍山，心情極佳。他已經三年多沒有回到這裡了，此番再次踏足萬劍山的土地，那個他小時候練功的地方，自己彷彿回到了年少時期，迫不及待想見師傅。
程銘澄今日在雞鳴前就起床了，那時小柔還在睡夢之中，他本想帶她一起上山拜見師傅的，可又不忍心擾她休息。他出門時留了張紙放在小柔房門外小桌上，紙上寫著自己的去向。
昨日他們到家已經很晚了，因為房子常年沒人住，無處不是灰塵蛛網。程銘澄和老翁一起將屋子裡外打掃了一遍，忙活完后已經月升中天了。程銘澄的家是一座老宅院了，在當地這樣的宅院已經很大很難得了，短時間打掃起來並不容易。多日來的奔波，小柔早已疲倦，程銘澄為她收拾出家裡最大的卧房，便安排她睡了。他和老翁則是隨便收拾了間偏房休息的。
不管外面的世界多麼精彩，都不如家鄉的綠樹青山使人舒服。程銘澄行走在山路上，看著熟悉的一切都是如此美好，樹上的鳥兒好像在歌唱，溪中的魚兒好像在舞蹈，就連天上飄的雲都比外面的要可愛。
萬劍山的山路綿延崎嶇，山腰上每走一段路就會出現幾個墓碑，傳說那是劍冢，裡面埋著絕世寶劍。小時候程銘澄出於好奇，背著師傅悄悄挖開一座墓冢，可挖了很久，都不見東西，這令他大失所望。後來他才知道這些劍冢都是虛冢，裡面空無一物。萬劍山中確實埋有寶劍，不過不知埋在何處，那些虛冢不過是繞人的障眼法。
萬劍山中最高的一座山峰叫做皓劍峰，劍仙的住處便設在這裡，設在懸崖邊上。三間茅屋突兀的豎於崖邊，屋旁除了一棵三人環抱粗的大松樹和樹下的一塊大磐石，再無一物。
此時大磐石上正盤膝端坐著一位老者，他雙手按在雙膝上。老者面如冠玉，面色如桃花，鶴髮童顏，雙眼閉著，好像天上的神仙一樣。老者面前的地上插著十把劍，每把劍都顫顫巍巍，隱隱有劍氣在劍身流動。
老者就是劍仙。程銘澄對這一切再親切不過了，那塊大磐石自己小時候也坐在上面練過功啊。那棵大松樹三年多不見，好像比自己下山前粗了一倍。程銘澄小時候淘氣，還拿斧子砍過這樹，結果被師傅發現，自己被師傅狠狠揍了一頓。那次后程銘澄大病過一場，師傅說他得罪了樹神，樹神降罪於他了。生病的那段時光可真的難受，但師傅卻不離他的榻前，對他悉心照料。病好后的程銘澄可對大樹敬畏多了，連樹葉都沒傷過一片。
他遠遠望見師傅坐在大磐石上練功，不敢打擾，背著手靜靜的看著。這時劍仙面前的第一把劍凌空飛起，在空中轉了個向，向程銘澄徑直飛去。劍刃劈空碎風，去勢凌厲，劍身劍氣環繞，與劍身摩擦錚錚有聲。
程銘澄見劍轉瞬就到面前，急拔劍在手，舉手一劍將飛劍封在外面。「當」的一聲響，飛劍被彈開，隨即劍身一轉，斜斜向他肋下刺去。程銘澄橫劍一隔，再次將飛劍彈開。
程銘澄呵呵一笑，：「老頭兒，你是要試試我功夫嗎，儘管來吧。」
劍仙嘴角微微上揚，右手食指一彈，第二把劍凌空飛起向程銘澄飛去，兩把劍從左右兩面刺來。程銘澄左肩后斜，右肩前斜，反手一劍將龍淵劍與右邊飛劍劍身相碰。他以內勁附在劍身，黏著飛劍，隨後手腕急轉，將右邊飛劍引向左邊飛劍，兩把飛劍凌空相撞，一聲厲響后，兩把飛劍紛紛向地上落去。
兩把劍正在下墜，第三把劍已飛至而來，這一劍比先前的進攻更加凌厲更加快速，眨眼便至。程銘澄剛想封隔，左手邊下墜的兩把飛劍兩下劇顫，竟在空中一翻，劍尖由下轉上，一齊向他左腋下攻來。
程銘澄大驚，身子急向右轉，左腳隨後踢出，將兩把飛劍踢的一歪，斜斜刺向空中。他急轉之下，龍淵劍早已出手，一招「蒲牢沖霄」快速遞出，這一招是一個誘招，若是能成功阻斷對手進攻，接下來會有無數后招接連遞出，如蒲牢直衝雲霄，無人可當。若這一招不能阻斷對手進攻，還有變招可以應付。
果然這一招成功，封住飛劍后，抓住機會他連進三劍，將這把飛劍快速擊落，隨即撤劍反擊，又用到一招「霸下犀銳」，劍氣自劍尖貫出，撞在另外兩把飛劍之上，將它們擊落。
這兩招都是程銘澄所練的一門劍術中的招式，此劍法名叫「九子龍形劍」，以龍生九子，形態各異為雛形，取九子的形貌性格特徵創出的這門劍術，是劍仙傳他的一門最高深的劍術。程銘澄自小練習，最為擅長，在此劍術上的造詣已入化境。
劍仙雙眼雖然閉著，但似乎知曉發生的一切，嘴角上揚弧度比之前大了不少。他右手無名指一動，第四把劍顫顫巍巍的就要飛起。突然劍仙笑容凝固，第四把劍也停住不動。程銘澄見師傅臉色不對，微感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劍仙面沉似水，沉聲說道：「既然來了，又何必躲著藏著呢，既已恭候多時，兩位就請出來吧。」
「師哥好耳力，我自認為我藏聲匿跡的功夫已經登峰造極，不想今天還是被師哥破了。」
一個蒼老但很雄渾的聲音滾滾傳到，隨後兩個人影從茅屋頂飛身下來。二人落地站定，程銘澄一驚，心想：「這二人何時到的？我竟然沒有發現。」定睛看時，只見一個老婦人昂首而立，她身後端正的站著一位貌美女郎。
老婦微微一笑，道：「師哥在上，師妹這廂有禮了。」說著福了一禮。
劍仙雙眼已睜，冷冷道：「師妹多禮了。」雙眼斜斜向老婦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