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垃圾男主，沒有牌面
羅芳和李曉慧的臉色都一陣紅一陣黑，最受傷的葉輝更是疼的眼神里都帶上了三分厭煩。
李曉慧被他看得心頭一跳，連忙安慰道：「葉輝哥你先坐下，我這就去求求韓大夫。」
葉輝知道韓延絕不會輕易鬆口，想了想，他乾脆拖著晃蕩的胳膊走到洛鯉和秦戰跟前。
「小魚，你怎麼會跟這樣的人交好？」
葉輝用看小混混的眼神掃了秦戰一眼，「他一聽我是替你上工就來搶我手裡的鐮刀，我不給，他就硬生生把我胳膊都給拉扯斷了。」
「你從來沒接觸過這樣的粗野之徒，怎麼才下鄉幾天就被他纏上了？難怪昨天你會尖刻到失了涵養。
洛鯉滿臉玩味，上揚的嗓音都透著股子嬌媚。
「你的意思是，我水性楊花先找了野男人背叛了你，才故意鬧起來拆穿你和李曉慧的事，還指使我男人去找你麻煩？」
秦戰本來眼神陰沉，拳頭都攥起來了。
現在聽著她脆生生的嗓音，一口一個「野男人」、「我男人」的，心頭麻酥酥一片，氣都泄乾淨了。
反倒是葉輝，玩弄文字慣了，第一次被人明明白白把意思翻弄個遍，下意識地偏開了視線。
「總之這條胳膊是他扯斷的，該他負責。」
洛鯉輕笑一聲，「他都是為了我才不小心扯斷了你的胳膊，當然該我負責了。」
「我賠醫藥費。」
秦戰上前一步，擋在葉輝和洛鯉中間，淡漠地垂眼看著比自己矮了半個頭的葉輝，「你去鎮衛生所，要多少醫藥費，我出。」
葉輝不屑地掃了他一眼，就聽洛鯉軟著嗓音埋怨，「出什麼醫藥費啊，有那錢不如割點兒肉，讓爺爺做了給我吃頓好的。」
秦戰冰冷的目光瞬間柔和下來，像是想到了她昨晚小兔子一樣抱著肉餅啃的吃相，低笑一聲，「昨天的羊肉還沒吃完，晚上再給你帶。」
兩人親昵自然地交流，直叫葉輝莫名感覺自己頭頂發綠，心火燥得連胳膊好像都沒那麼疼了。
一聽晚上還有投喂，本就不想把秦戰牽扯進來的洛鯉，心情大好地拍拍手。
「行了，把褂子脫了，我給你接骨。」
「你來接？」葉輝狠狠地遲疑了。
秦戰遞過去一個看軟腳蝦的眼神，「你們還是去鎮衛生所吧。」
看著被兩個俊美男人夾在中間的洛鯉，李曉慧心中的不安慢慢擴散。
她這個蠢貨姐姐明明模樣還是原來的模樣，可就像石頭美人一下子剝離了那層粗鄙淺薄的殼，驟然露出玉脂般奪目的光芒來。
那雙眼尾上揚的貓眼不再蘊滿憤怒和自卑的痴戀，晶瑩剔透，眼風輕飄飄一掃過來，即便是高高在上的驕縱模樣，也讓人心底一癢，骨頭縫都泛起陣陣酥麻。
洛鯉真的變了，變回了曾經被所有人寵愛的模樣。
「葉輝哥，要不咱們找隊里借輛車，還是去鎮上看吧？」
李曉慧像是快被巨浪淹沒一般，急促地喘了兩聲，努力放軟了聲音勸道：「接骨不是小事，姐姐就算確實看過醫書，可畢竟沒實踐過，萬一接歪了......」
葉輝覺得李曉慧說的很對。
理智上來說，他一點都不想冒著骨頭歪了的風險給洛鯉練手。
但秦戰的存在感實在太強，被他用那種只有男人才能懂的輕視、挑釁的視線掃過，葉輝死都不想認慫！
「說得輕巧，在村裡衛生室看病不用花錢，去鎮上衛生所，一趟下來得好幾塊吧？」
男知青小聲的嘀咕，直接給火氣上頭的葉輝潑了一盆冷水。
葉輝冷靜下來了，也終於意識到自己其實別無選擇——他身上的錢不多了，想要維持體面，就沒有額外的錢給他去衛生所接骨。
想到這裡，葉輝拍板道：「小魚，你來吧。」
洛鯉懶洋洋地撇嘴，「一點小傷，磨磨蹭蹭半天，真是夠金貴的。」
「韓叔，韓叔——」
揚聲喊了兩嗓子，韓延手裡捏著剝了一半的蒜頭，急匆匆跑進來，「師父怎麼了？」
腳步一頓，韓延眉頭擰起，「你們怎麼還沒走？」
「誒你！」
想嗆聲的羅芳被李曉慧死死拽住，洛鯉瞥她們一眼，對韓延道：「沒事兒，我幫他接骨，你沒事可以看看。」
很想親眼見識見識小師父醫術的韓延，不情不願地站到了一邊。
葉輝在李曉慧輕柔的幫助下脫了半舊的褂子，裡邊兒是一件短袖汗衫。
只看外形條件，葉輝模樣俊朗，身材瘦而不柴，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溫潤如玉的謙謙君子，確實當得起男主的名頭。
可惜昨天洛鯉見識過秦戰只穿著背心，比人體教學模型還完美的身材，已經看不上葉輝這樣的了！
多餘的眼神都沒有，洛鯉招呼韓延湊近。
「你看，他肩膀有紅腫的癥狀，但還不太明顯，說明致傷的力道非常乾脆利索，一氣呵成，所以並沒有造成額外的扭傷和肌肉損傷。」
葉輝黑了臉，秦戰默默偏頭，嘴角上揚。
「關節處有明顯變形。」
洛鯉完全把男主當教學工具人，指著關節窩示意韓延上手捏捏，等葉輝被韓延不留手捏得低呼一聲，才道：「有很明顯的空虛感對不對？」
韓延一副好學生的模樣點點頭。
洛鯉頷首，「這就是脫臼的常見表現。」
簡單的完成一場理論教學，洛鯉上手捏著韓延的胳膊，語氣嚴肅，「你準備一下啊，我要把脫離的關節給你推回去了，有點兒疼，你忍住了啊。」
韓延眼皮子跳了跳——看來不用怕小師父被欺負了，這就是個芝麻餡兒的糯米糰子。
本來已經放鬆的葉輝，一聽洛鯉這話，身子瞬間就緊繃了起來。
偏偏洛鯉還一臉嫌棄地輕拍著他的胳膊，「誒，你放鬆一點啊，這麼綳著骨頭和關節都硬，我要是被你的勁兒頂著，一次沒推進去，你還得受二道罪！」
葉輝：「......」
他更緊張了！
洛鯉捏著他的胳膊找好發力點，淡定道：「我數一二三就推，你注意放鬆啊，一...二......」
葉輝被倒數的聲音緊張到腦子都一片空白時，洛鯉又突然放鬆了力道，語氣還極度不耐煩。
「你故意的是吧？我都倒數給你準備時間了，你還一下比一下綳得緊？再磨蹭一會兒，我是不是還得管你們一頓午飯？」
葉輝緊繃到頂點的心神陡然降到最低，剛想說點什麼，就聽「咔嚓」一聲，隨後肩膀處才傳來一陣酸澀入骨的刺痛。
「啊——！」
「葉輝哥你沒事吧？！」李曉慧急急忙忙地扶住他，聲音都帶上了哭腔，「韓大夫，韓大夫你快來幫葉輝哥看看！」
「看啥？」韓延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關節都好好的接回去了，還有什麼好看的！」
「啊？」
李曉慧一呆，被她扶著的葉輝也緩緩站直身體，試探地抬手活動了一下肩膀，再看向洛鯉時，目光複雜，「小魚接的很好，除了剛才那一下，現在已經不疼了。」
葉輝先前還以為洛鯉在故意耍著他玩，沒想到她還是心疼自己的，三番兩次的刺激他，只是為了調動他的情緒，在他最放鬆的一剎那，幫他把關節復原。
洛鯉......果然心裡還是有他的。
想到這裡，葉輝看向洛鯉的眼神多了一絲溫柔，「小魚，麻煩你了。」
洛鯉莫名其妙地斜了他一眼——這男主莫不是有病吧？她剛才故意耍了他半天，他反倒覺著她好了？
怪噁心的！
要不是怕大徒弟一不小心學歪了，她還真想給他接歪了再扭正。
「行了行了，沒事就快回去上工吧，別耽誤了我的工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