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八：老師好

白色。

大面積的白色。

如同大霧朦朧中的奇妙城市，混雜著充斥著詭異的悚然氣息，在張濤的眼前不斷地翻湧、蒸騰、氤氳，接著，彷彿有著自主意識的霧氣正在朝著他不斷地奔涌而來！

危險！

哪怕，僅僅只有一瞬之間。

他依舊心頭凜然，前所未有的怪誕氣息在他心頭瀰漫。

「彭！」

出於保險。

他終究沒有邁出這道門，而是再次將其緩緩地合上，他當真沒有想到，夏淵的手段竟然如此的詭異莫測，甚至，他沒有感受到任何關於力量的波動！

顯然。

這隻能說明一點。

便是夏淵的能力遠遠地超越了他！

只是，他依舊想掙扎一下！

念及至此。

他默默地把門合上，隨之，轉過頭來，顯得有些裝瘋賣傻地說道：「我好像忘記了有一個什麼東西沒有拿！」

「……」

夏淵嘴角抽了抽。

這可真是拙劣得不能再拙劣的演技！

和他夏大影帝簡直不能比！

如此想著。

夏淵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沒有殘忍地拆穿他如此可憐的謊言。

而是默默地開口說道：「張濤學長，其實，無論在任何一個世界，任何一個個體，都永遠不可能真正的自由，也永遠不可能擁有真正的隱私，因為，總會有那麼一個瞬間，會有一雙眼睛在盯著你！」

「在舊日大地，自然生靈害怕的是不可名狀的舊主！」

「而在這裡，在現實世界之中，你難道不覺得，一直管理著我們而讓我們難以琢磨的存在之物，其實，也是一種不可名狀的主宰么？而他們，照樣可以看著你！」

如此說著。

夏淵默默地陳述著張濤的身份。

「張濤，男，24歲，新海大學高分子材料專業本碩連讀的學霸，獨生子，家裡只有著父母，而你，大概是在將近一個月的時間之前接觸到的《舊日！」

「……」

張濤沉默了下來。

他知道夏淵的意思。

從某種程度上來講，z的確像是一種不可名狀的怪物，不可言說，不可直視，不可捉摸，充滿著荒誕的感覺！

「你是官方的人？」

「我可以是，如果你希望的話！」

夏淵含湖其詞的回答。

半晌。

張濤強行地在臉上擠出來一道比哭還難看的笑臉，正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而他，哪怕談不上什麼俊傑，亦是一個有腦子的生物。

面對這種真正的大老，張濤心裡十分明了，除了認慫之外，什麼都不好使！

何況，這個「我可以是」，堪稱深意十足。

可以是，自然便可以不是！

而對於現在的張濤來講，不是，可遠遠比是來得更加危險！

因為，官方……好歹不會濫殺！而如果是其他的勢力，那所具備的危險，便更加恐怖！甚至，可能，連死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畢竟，高玩的手段，遠遠超越了普通玩家的想象力！

這，也真是《舊日神秘而讓人嚮往的地方。

不可知。

永遠比「可知」更加的吸引人！

就好比夏淵，在上學的時候一直對於什麼萬有引力定律、牛頓力學三大定律的一聽，便困意席捲，但，私下裡，他偏偏喜歡翻閱一些「量子力學」的玩意，什麼薛定諤的貓這些看上去便神秘兮兮的事物。

不懂？

不懂，沒有關係。

而且，關鍵便在於不懂！

唯有不懂，才讓人覺得神秘而神往！

這便是人性！

「不知，閣下找上來究竟是有著什麼事情呢？如你所知道的這樣子，

我只是一個接觸到《舊日才一個月不到的普通玩家，想來，也沒有什麼事情會招惹到閣下這樣的玩家吧？」

「我可沒有說是因為你得罪了我！」

夏淵默然地擺了擺手。

「其實。」

「我這次過來，是為了請張濤學長你幫我一個忙！」

「哈？」

張濤眨了眨眼睛。

一個高玩大老，竟然說要邀請他幫忙？

他能幫什麼忙？

拿命幫忙么？

夏淵看著他一臉震驚的表情，笑著繼續開口補充道：「我最近在著手成立一個和新海大學合作打造的研究所。」

張濤一愣。

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科研所？」

「當然。」

夏淵笑著點了點頭。

隨之，自背包中再次取出來他的[火之高興]，渲染著的槍體如同一件絕美的藝術品，在張濤有些茫然的時間中，原本只在門外的霧海，如同滲透下來的潮水一般，從外面的世界一點點地籠罩開來。

「彭！」

下一秒。

槍聲傳來。

白霧裹挾著爆炸的火光。

炸裂的餘波洗禮著張濤原本平澹的臉龐，在他的錯愕之中，他的表情變得遠遠比之前更加震驚。

他覺得。

他看見了火光。

但。

這不僅僅是指爆炸的火光。

這在他的眼中，簡直是象徵著另外一個方向的希望之火。

讓他變得十分激動。

不同於其他人。

張濤本身作為一個真正的科研人員，他在第一時間便感受到了來自於這個武器所帶給他的一種全新的方向。

如同新世界的門扉，已在他眼前徐徐開啟！

「這！」

「難道是融合了舊日力量的超凡槍械？」

夏淵點了點頭。

「所以，你指的科研所便是專門研究這個的么？」

「不！」

夏淵搖了搖頭。

「這僅僅只是一把武器，如果，我集合了一群真正的知識分子，只是為了打造一些早已掌握了的超凡槍械，這豈不是大材小用么？我建立這個研究所的目的，是為了研究一切與舊日相關的知識，並將他們和現代科學互相結合，從而探索一條全新的道路，一條將兩個世界的優勢融合的道路，你不覺得，這便是未來么？」

張濤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只覺得，他的呼吸變得更加急促。

「未來么？」

事實上。

關於張濤這類人，放在當前的年代，甚至還有著一個有意思的外號，他們叫做「小鎮做題家」，對於身為小鎮做題家的他們，從很大方面來講，他們最為優秀並且引以為豪的成績，便在於「學習能力」！

考試。

是為他們的學習驗證的工具。

學歷。

則是他們用來證明自己最佳的勳章！

可惜。

這一切，直到張濤遇到了《舊日這個玩意，身為做題家的他，他天生所選擇的核心天賦便與自己的學習力息息相關，因為，在他看來，自然是自己擅長什麼，便得選擇什麼，哪怕是玩遊戲，也得全力以赴么！

嗯。

想象十分美麗。

然而，現實遠遠比他想象中的更加殘酷！

在《舊日這個壟斷了知識的地方，他的天賦簡直如同一個白板一般，讓他的遊戲生涯充滿了難以置信的困難。

基本上。

一直維持著一個字。

——死！

不停地死，死地不同。

而他，要不是因為一次意外認識到了《舊日的真實性。

可能。

他早已因為san值清零的原因。

徹底地宣告了gameover！

想當年。

他憑藉著自己的「學霸」之才，風光無限，不曾想，時至今日，已然是空有一身本事，但，並無什麼卵用！

可！

現在。

夏淵告訴他的話語。

簡直是給了他一個改變現狀的機會！

這怎能不讓張濤激動呢。

夏淵默默地看著他。

以他多年玩galgame的經驗來講，他可以確保，現在的張濤他已然是攻略成功。

畢竟。

一個人有什麼執念。

那麼，這個執念便是最容易打動他的利器！貪財予財，貪功給功，這世間總有一點，能打動一個人的內心。

關鍵在於，你能不能得知這一點的真相。

「所以。」

「你的意思是想邀請我加入你的研究所？」

「嗯。」

夏淵笑著點了點頭。

「我想，這應該是到目前為止全世界第一所關於舊日的研究所，而等到未來，想來，我們便是歷史中所書寫的先驅，無論，我們是否成功，都已經註定了我們的歷史！」

張濤的表情已經擁有了難以掩蓋的激動。

「你說得有道理。」

「只是，你究竟是……而且，為什麼非得選擇新海大學？」

「哈哈哈」

夏淵笑著看著他。

「我現在已經給你了非常多的信息，而你，時至現在，我可是什麼都沒有得到哦，這年頭，任何事情都是相互的存在，現在，該是你回答我的問題的時候了。」

「……」

張濤默然。

「你問吧。」

「我一定認真回答。」

「首先，我想知道你是如何加入那個什麼古文研究會的？」

果然。

張濤一愣。

他在此之前，便有所猜測，夏淵找上他是不是因為這個。

但。

張濤並沒有打算隱瞞。

「這個其實特別簡單，是楊教授主動聯繫上我的，她說，她擁有著找尋屬於命運選中之人的能力。」

「哦」

夏淵眉頭一挑。

「命運選中之人？」

「嗯。」

張濤點了點頭。

表情顯得有些追憶。

「我記得，那是在我剛剛遊玩《舊日的第一個禮拜，我在課堂上，於遊戲中不斷地死死死，而在下課的時候，楊教授便主動地找上了我。」

「她對我說，我乃是她聆聽命運的指引，特意找尋的命運之人，我們的未來擁有著群星所指引的終極命運！」

嚯。

夏淵一愣。

好傢夥，這是什麼神棍做派？

命運選中之人？

「這麼說，你們，還是楊教授口中的救世主？」

「不。」

張濤勐地搖了搖頭。

「我們並非是救世主。」

「楊教授明確地提到過，救世主並不在這裡，他是屬命運找尋不到的隱秘存在，而我們？只是終將會與救世主產生聯繫的人，其實，簡單來講，就是一群可能會和救世主擦肩而過的陌生人。」

「哪怕僅僅如此。」

「這都是一種聯繫。」

「……」

夏淵嘴角抽了抽。

「就因為這個？你們便心甘情願地跟隨著她？加入了她的組織？」

「當然不僅僅如此。」

「她可是給我們提供了不少的幫助，如果不是因為有著楊教授，我想，我們中的大多數人可能都不會擁有現在的遊戲進程。」

夏淵默默地點了點頭。

這很合理。

給予幫助，提升能力。

「那麼，你可知道這個楊教授的真實身份？好比，她是不是其他組織的成員，以及，她現在的實力如何？」

張濤搖了搖頭。

「不好意思。」

「我其實只能算是古文研究會中的一個最為基本的成員，事實上，我們大多數都只是古文研究會的普通成員，而楊教授本身，也沒有任何想利用我們的意思，用她的話來講，她這是在給自己結一個善緣，因為，我們的命運，總會有改變。」

「所以，我覺得，你要是擔心研究會，其實大可不必。」

「你完全可以和楊教授主動談談。」

「而且，我們和她之間也沒有著任何利益，以及，力量上的聯繫，研究會本質上更類似於一個普普通通的遊戲社群。」

「行。」

「我知道了。」

夏淵擺了擺手。

但。

他並不認為，事情會有這麼簡單。

一個真正的人美心善的玩家？開什麼玩笑呢，這年頭，誰相信《舊日有好人？單純的小艾爾除外。

因為，小艾爾不是人。

她是小天使丫！

只是，在[賢者之石]的效用下，他發現，張濤竟然真的沒有說謊。

有意思。

隱藏如此之深。

不是陰比，就是老陰比。

「那麼，你這邊還認不認識其他涉及到理化生方面的高學歷玩家，當然，我得提前和你說明，我可不需要什麼草包，我得保證，每一個來到這裡的玩家都得展現自己的價值，而這份價值，也會讓你們得到應有的回饋！」

張濤問道：「什麼回饋？」

下一秒。

張濤只覺得自己的大腦一陣眩暈。

眼前的白霧如同瀰漫的水汽一般竄入他的鼻腔之中。

「你？」

等到他重新睜開眼睛。

他注意到，在他的眼前正赫然站著十二道充斥著恐怖威壓的身影，一個比一個凶勐，看得他有些害怕。

「來。」

夏淵的聲音隨之出現。

「歡迎你來到我的世界，我來和你介紹一下，這十二位，他們分別是昔日的勛爵大人，以及……哦，對了，他們的實力基本上都處於高階！」

「！

！」

張濤瞪大了眼睛。

只覺得自己的世界觀給顛覆了！

而隨之，夏淵的話語更是讓他差點激動得原地起飛。

「快點。」

「叫，老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