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3章 靠近他的人,都是帶著目的的
「在下此番前來就是為了道歉的。」
上官銘收起所有的情緒,露出一副標準的笑容。
「我們不需要道歉,你走吧。」
趙歡玉沉著臉,明顯不想跟他多說,現在多看這道貌岸然的男人一眼都讓她覺得難受。
「在下真的是來道歉的,之前的事在下並不知情,是後來才聽說的,便第一時間帶著人來賠罪了。」
說著,他看了一眼身後的幾個小廝,小廝顫顫巍巍地上前,剛要開口道歉,就被季鳴軒一掌震飛。
「閣下就不必來我們面前演戲了,這種把戲我們見多了,你還太嫩了些。」
季鳴軒都沒有正眼看他,語氣中帶著濃郁的不屑,上官銘感覺自己被冒犯到,緊緊握著拳頭。
「我知道你對我有偏見,但我來道歉也是真心誠意的,不管怎麼說,我與齊老算是朋友,來探望是應該的,更何況,你們沒資格替他做決定吧。」
上官銘忍著火氣,覺得自己都快要忍不住了。
他今天必須進去一探究竟,看看那老頭到底是什麼情況。
這會兒都讓趙歡玉和季鳴軒來應付他,說明老頭的情況不太好,怎麼就突然這麼嚴重了?
「我是他徒弟,以後要負責給他養老送終的,怎麼就沒資格替他做決定?反倒是你,說是朋友,卻叫這麼多人來欺負一個老頭,好意思嗎?我們今天不想與你計較,但從今天起,你與我師父之間那一點情分就斷了吧,他人比較老實,可交不起你這樣的朋友。」
趙歡玉語氣平淡,卻是清清楚楚地與他劃清了界線,不想跟他多有往來。
「我說了,這不關我的事,我也是剛剛才知道的!」
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上官銘已經有些沉不住氣了。
「那是你的事,就算不是你也是你的家人,你脫不開干係的,快走吧,我們這裡不歡迎你。伏淵哥,送客吧。」
趙歡玉看著那人說完,轉身就往院子里走,季鳴軒緊跟其後。
上官銘想要追上去,卻被伏淵攔住。
「讓開!」
他對著伏淵怒吼,甚至想要動手,卻被伏淵提前一步,臉上挨了一拳。
「你竟然敢打我?」
上官銘惱羞成怒,瞬間與伏淵打在一起。
不過他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伏淵。
他知道自己打不過季鳴軒,但季鳴軒身邊的人應該是沒問題的,誰知道才過了幾招就明顯落了下風。
那男人這麼厲害也就算了,身邊的人竟然也這麼厲害。
上官銘覺得自己有被羞辱到,但也顧不上多想,只能全心全意應付伏淵,結果沒幾下,又被甩飛到牆上去了。
好不容易才好了一點的傷勢,這會兒又加重了。
上官銘承受不住,又吐出一口血。
「二少爺,你沒事吧?」
幾個小廝急忙上前攙扶,看向伏淵的眼中透露著恐懼。
在他們眼中,上官銘的武功已經算很高強的了,在整個西域城裡也都是排得上名號的,府上就二少爺最有出息,所以格外受敬重。
可沒想到,他們認為很牛的二少爺,竟然連人家的手下都打不過。
這可太丟人了。
「滾開!沒用的東西!」
上官銘覺得自己很丟臉,自己這些手下更丟臉,他都被人打成這副模樣了,這些人還一點忙都幫不上,只會在旁邊問他怎麼樣了。
養這些人何用?
他一腳將人踹開,怒視著伏淵:「你們給我等著!」
他是不會就這樣善罷甘休的,今天丟的臉一定要找機會找回來才行!
西域是他的地盤,這些人再厲害,也別想好過。
而他們不知道的是,趙歡玉一行人已經計劃著要離開了。
天剛黑的時候,老頭就醒過來了,這次醒來還是趙歡玉和季鳴軒的床前守著。
跟上一次不同,這次老頭醒來之後格外安靜,並沒有出聲趕他們走。
他知道自己身體的情況,若是真的想用自己的身體做試驗,然後幫季鳴軒解蠱,他就不能再這樣任性下去了,不然以身養蠱的意義就沒了。
「我餓了,有吃的嗎?」
之前本來就餓,才剛吃一點就又疼得暈了過去,這會兒真的是餓得前胸貼後背。
「有的,等著啊!」
趙歡玉應了一聲,讓季鳴軒出去端,然後自己抓住老頭的手腕開始給他把脈。
「老頭,下次可不能再動武和用蠱了,鳴軒派的人保護你,任何時候你都是安全的,不需要你親自動手,明白嗎?」
趙歡玉一本正經地開口,像今天這樣的情況,一定要杜絕,否則真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一次兩次能救的回來,那多了呢?
老頭這輩子已經夠苦的了,往後的日子,趙歡玉想盡自己的力,讓他過得開心一些。
「知道了知道了,啰嗦!」
老頭沒有反駁,知道自己現在就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存在,並不打算與之爭辯什麼。
「還有一件事我要跟你說,剛剛上官銘來了,說是想跟你道歉,被我讓人趕走了,那個人心思不正,說是來跟你道歉的,卻一點都沒有道歉的樣子,反而是想來一探究竟,你以後就不要再跟這樣的人來往了。」
趙歡玉並不知道上官銘在西域到底是何身份,自然不明白他此番有何用意,可老頭是知道的。
「那小子家裡與西域王室有些關係,這些年來,西域王室一直想求我的蠱術,我一直沒答應,我與他交好也並非偶然,這只是他們靠近我的手段罷了。」
老頭笑了笑,臉上帶著譏諷。
他這輩子就是這麼可笑,一輩子都是這麼孤孤單單,偶爾交了一個朋友還是帶著目的的,他這才剛倒下,對方就迫不及待想來查探,真是諷刺。
趙歡玉有些吃驚:「你既然都知道,為什麼還要跟他交朋友?不應該一開始就拒絕他嗎?」
老頭撇過頭不說話,他只是太孤單了而已。
趙歡玉說完就反應了過來,看著老頭的樣子,忍不住有些心疼。
「別拿你那種同情人的眼神看我,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老頭沒好氣地開口,即便走到這一步,他也有自己的驕傲。
「我沒有同情你。」只是心疼你罷了。
趙歡玉抿了抿嘴唇,後面半句話並沒有說出口。
上官銘接近老頭是有目的的,之前的她又何嘗不是?
所以說她是被老頭擄來的,但她也一直在耍心眼,想讓老頭教她蠱術,甚至還用美食誘惑。
從這一點來看,她與上官銘是沒有任何區別的。
「老頭,跟我們回京城吧,鳴軒在京城那邊還有事,我出來這麼久,家裡人也擔心,我們一起回京城,我一定能把你和鳴軒的蠱解掉的,相信我,好嗎?」
趙歡玉嘗試著開口,語氣中透著試探。
「就知道你個小丫頭沒安好心!」
老頭再次扭過頭不看她,沒有拒絕,但也沒有答應。
就在這個時候,季鳴軒來了,手上端著熱氣騰騰的飯菜。
這些事情明明可以吩咐其他人去做的,但季鳴軒還是親力親為。
老頭現在在替他承受著痛苦,他能做的也就只有這麼多了。
老頭可不管這麼多,先爬起來吃飯,趙歡玉剛說的話,好像就這麼過去了。
這次依舊是兩個人看著老頭吃飯,但老頭並不覺得哪裡不舒服,大口大口吃著飯,一點都不顧及形象,吃得很是豪邁。
趙歡玉看著卻很高興,這樣大口吃飯的老頭才是正常的,不像之前那樣,臉色慘白得像是抹了石灰一樣,吃飯都困難。
「什麼時候走?」
「什麼?」
他突然開了口,趙歡玉一時還沒反應過來。
「不是要回去嗎?什麼時候走?」
老頭沒好氣地又重複了一遍,然後吃了一大口肉。
「你同意跟我們一起回去了?」
趙歡玉很是驚喜,好心情都寫在了臉上。
「那不然呢?我還能有別的選擇嗎?」
老頭翻個白眼,他當然知道這臭小子在京城還有事情做,不然也不會到自己實在撐不住的時候才給他的人透露消息。
「那太好了,我們收拾一下東西,明天就能走。」
趙歡玉歸心似箭,這時候車馬慢,坐馬車回去,最快也得二十多天,路上還要耽擱這麼長時間,所以她在這裡是一刻都不想耽擱。
「這麼著急做什麼?後日再走吧,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
「什麼事?方便讓我們知道嗎?說不定我們可以幫忙。」
趙歡玉還擔心他不方便說,問得很是小心翼翼。
「既然要去京城,那鐵定是不會回來了,找人牙子把這小院給賣了,還能換點錢。」仟仟尛哾
老頭直接開了口,他這輩子無牽無掛,在這西域也就只有這一個小院了,這一次去京城都不知道還能不能活著回來,不如賣了。
「賣院子?我不是說了一定會給你解蠱的嗎?你肯定能活到一百歲,這小院留著以後還能住呢,我們有錢的,你不用擔心。」
趙歡玉還以為他是擔心路上沒有盤纏,所以才想著要賣院子。
說實話,這小院子出去就是正街,地理位置好得不行,要真是賣的話,還真能賣個好價錢。
可趙歡玉在這裡住了小半年,還是有些捨不得的,她尚且如此,更何況老頭在這裡住了多少年,又怎麼可能捨得。
「這次去了京城我就不回來了,賣了吧。」
老頭也說不清自己現在是什麼心情,有不舍,但更多的卻是洒脫。
他這輩子遇到真愛的地方就是在京城,便是死也想死在京城,即便不能跟她在一起,死在她的故鄉也是好的。
至於他自己的故鄉,不過這一個小院子而已,賣了就是。
「那你賣給我吧,你打算賣多少錢,我買下來,以後到西域玩的時候還可以住。」
趙歡玉開口就來,老頭用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著她:「就住了這麼幾個月,你天天要死不活的,以後還想來?」
「想啊,我阿奶他們都不知道西域是什麼樣子,說不定以後會帶他們來玩呢!再說了,這小院地理位置這麼好,多少人花錢買都買不到,你卻還想往外賣,我都替你可惜。」
趙歡玉說得有理有據,絲毫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那你說怎麼辦?這樣子要是沒人住,沒多長時間就破敗了,那豈不是更虧?」
「這好辦呀,找個牙行掛出去,可以招租,一租一年的那種,有人住著自然會打掃,再留一半租金給牙行讓他們負責修葺,自然不用擔心破敗。」
老頭覺得趙歡玉這個法子可行,瞬間說道:「那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了,租金都給你。」
「好勒!」
趙歡玉並不推辭,一口應下。
既然要找牙行,那必須得找個靠譜的,還要找一個靠譜的牙人幫忙看著,找的租客也得是會愛惜房子的,不然就偏離他們的初衷了。
於是還是決定後天再走,明天先去找牙行。
當天晚上是季鳴軒給老頭守夜,趙歡玉早早的就去睡了,準備後半夜來換季鳴軒。
老頭中午睡得太多,晚上卻有些睡不著,見季鳴軒執意給他守夜,便忍不住想找他說說話。
「你小子一點都不像你娘,你娘話挺多的,就跟那小丫頭一樣,偏偏你生的這般沉悶,跟你那爹一個樣!」
老頭語氣中透著濃濃的嫌棄,心想他的洛兒怎麼不生一個像她一樣活潑可愛的小女孩,偏偏生了個這麼惹人討厭的臭小子。
季鳴軒並沒有生氣,反而還搭話道:「我小時候話也挺多的。」
那時候父母恩愛,家境也很好,他有一段很美好的童年,也是快樂過的。
「少騙人,你從小就跟你爹一樣,是個悶葫蘆,想騙我還嫩著呢!」
老頭翻個白眼,覺得這小子說話真是不打草稿。
季鳴軒不知道的是,那些年老頭一直在京城,雖然沒有再去打擾他的父母,但也暗暗看著他長大,所以對季鳴軒的了解並不比他父母少。
在季鳴軒看來,他小時候會能說會笑,就已經算活潑的了,但在老頭看來,要像季鳴軒的母親年輕那會兒一樣,活潑愛笑,整天叭叭叭的說話才算是話多。
兩人的見解不一樣,自然會有分歧。
「齊老,您與我娘是什麼時候認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