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2章 急功近利
晚上的時候楊凡是帶著孔驍一起去的。
收屍這種事還是親人去做要吉利一些。
不是楊凡自己認為晦氣，而是很多人認為不被自己親人接受人的魂魄無法超生。
這是最近幾年再大唐盛行開來的說法，據說出自於佛家。
長安其實有很多的野狗，這些野狗很聰明。
知道這地方經常會有免費的食物，白天的時候人多它們不敢過來，到了晚間沒人的時候那些野狗就會鑽出來。
因此很多沒有人收走的屍大多都成了野狗的口糧。
再加上長安宵禁的規矩，收屍的時間一定要拿捏地好一點，否則過了一兩天趕上時候再收回去的屍體可能已經不成樣子。
孔驍已經從當年的胸孩子長成了一個英武的少年，樣貌上和孔驕有幾分相似。
不過比起孔驕，孔驍更多了幾分內斂。
楊凡給孔驍提著燈籠，孔驍自己一個人收斂了自己哥哥的屍骨。
細心地將孔驕的身體和腦袋拼在了一起后搬上了車。
孔驍今天才被楊凡帶出來，沒有準備棺槨，他一個在書院上學的學生更沒有購買棺槨的錢財，只能厚著臉皮朝楊凡借了一些。
孔驍現在也沒有地方去，只能跟著楊凡去了長安的老宅子。
這地方本來就因為曾死過一個楊凡比較在意的人，現在又運回來一個曾經朋友的屍體，搞得楊凡越來越對這地方不那麼待見了。
要不是因為現在這地方被當成庫房用來存放從吐蕃那邊收購過來的羊毛，楊凡甚至想一把火點了這裡。
「先生，你說我哥哥為什麼要造反呢？」
在孔驕身邊守了半宿之後，孔驍還是忍不住和楊凡說出了自己心裡的疑問。
楊凡也嘆了口氣，孔驕昨天對他所說的原因還在腦海中未曾忘記。
「因為貪婪。」
這是楊凡自己總結的，畢竟他不想將孔驕嫉妒自己才去造反的事告訴孔驍。
「其實我哥哥他不怎麼聰明，只是看到書多了一些而已，幹嘛非要去做那些自己做不來的事呢？」
「那你覺得自己就夠聰明了？」
孔驍點了點頭：「我肯定比他聰明，畢竟我不會去做那些我做不來的事。」
楊凡深以為然，確實如此，孔驍簡單的話卻說出了不俗的道理。
「你能明白那是最好的，看來也不用勸你不要想著為你哥哥報仇這件事了。」
孔驍臉上陰雲散去，咧嘴一樂說道：「那怎麼能呢。」
「大哥死了，現在孔家就剩我這麼一個男丁了，我還想著給孔家留後呢，怎麼回去干那要命的事。」
「其實你也不用著急想著成親的事，等先生我給你找個好位置做出點成績來再說，再說，你老爹不還活著呢嘛，你們孔家還能斷了后？」
楊凡為了緩解一下這緊張的氣氛也開起了玩笑。
「要是我沒那能耐，我老爹也就沒指望了，就現在他那歲數真要是給我生個弟弟什麼的，我還要懷疑一下那是不是我們老孔家的種呢。」
說完，兩人一起哈哈大笑了起來，把躺在一旁的孔驕當成了擺設。
李承乾造反的危害被李世民壓在了一定範圍之內，順便清除了一些有異心的人。
並且孔驕這個被打成罪魁禍首之人已被處斬，這件事才算是正式告一段落。
可是在李承乾剛走後不久，就有人上書李世民要讓他立新的太子。
實在是因為李承乾造反的事讓很多人都發覺，好像李世民如果突然死了，大唐就真的群龍無首了。
可其中也不乏有別有用心之人。
就比如李泰。
在李承乾倒台後，他迅速地吸收了那些本來是李承乾那邊卻沒有參加李承乾造反的大臣們。
這些人本來就是喜歡站隊的，現在好似只剩下他這麼一個隊伍可以站進來，那些人也沒了其他的選擇。
只是李世民一直都在壓著立太子這件事不談，他還覺得自己的身體可以堅持到自己再培養出一個合格的繼承人出來。
可是李泰在等了兩個月之後就有些等不及了，拼了命的讓自己手下的人給李世民上書，也不管是不是會造成不好的後果。
在他看來，李世民現在有的選擇不多。
和他年紀差不多的皇子也就剩下了個李恪和李佑。
李佑人在齊州，整天無所事事，根本和他李泰比不了。
李恪倒是可以和自己一爭，但是李恪在朝中沒有根基，只要李恪有了這個想法，李泰有信心不費吹灰之力打到李恪。
只是又想到李恪手下好像也有不少的實力，膠州半島的海軍到現在為止都還掌握在他的手裡，也是一股不可小覷的實力。
但轉念一想，其實還是不用擔心，他李恪是楊妃所出。
身負前隋楊氏和現在大唐李氏的雙重皇家血脈，看似更加高貴，可是實際上呢，沒有人願意隋朝再起。
畢竟現在整個大唐都是前隋的叛臣。
還有就是，現在朝中能說得上話的文臣武將都保持著中立，這樣一來其他皇子就算再想和他李泰爭，也沒了辦法。
再加上自己的舅舅長孫無忌，李泰覺得現在就沒有人比自己更合適去當這個太子了。
越發膨脹的李泰甚至覺得李世民不下旨意完全是因為時候沒到。
或許自己再催催，等自己父親不耐煩的時候，就會自然而然地讓自己坐上太子的位置。
其實呢，李世民也知道，太子這個位置不能沒有人。
雖然自己一時半會兒沒有事，可要是出個什麼意外，那還真不好說。
有了太子朝中大臣和大唐百姓才會安心，太子代表著未來，看不見未來人心自然會慌亂。
只是李世民真的猶豫了，他知道現在的李泰比之當年的李承乾還有些過猶不及，可還是沒有辦法下定主意。
這不就將長孫無忌給找來想商量一下這個事。
大舅子長孫無忌深知李世民的性格，明白李世民現在不願意立李泰為太子的真實原因就是因為想讓李泰當太子的人太多了。
現在的李泰沒了敵人，變得有些急功近利，開始不考慮清楚就去做事，這和當初的李承乾又有什麼區別。
可是長孫無忌也沒有辦法，只能陪著李世民談天說地，李世民好不容易才將話頭給帶到了立太子這件事上。
「無忌，你覺得朕立誰為太子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