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深山裡有一隻人猴
其實這兩首詩都比較應景,特別是第二首《chūn曉》。昨夜一場大雨,如今天晴,後面山林中諸鳥爭啼,前窗的小圃之中雖昨夜落了許多花,但如今也開起了許多。又加上張小愛現在還未起床,倒也可以「chūn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
二師姐寧琴心聽到張小愛的吟詩,心中不由得一動:「八妹當真才氣,這詩寫得真好,有才!」
這樣想著,二師姐寧琴心已經在小竹門上輕輕的敲了兩聲,道:「八妹,二姐我可以進來么?」
張小愛聽李小美講過二師姐寧琴心,知道這個二姐非常的喜歡彈琴,但張小愛卻對琴一竅不通。此時聽得來人是二姐寧琴心,張小愛立即拉開了門。
寧琴心實在不知道張小愛開門速度如此之快,倒是一怔。而張小愛卻有些訕訕地道:「不知道二姐到此有何貴幹?」
「有何貴幹?」
二師姐深深的看了一眼張小愛,隨即道:「叫你吃飯,眾人都在等著你。」
說完,二師姐寧琴心也不解釋什麼,轉身踩著木板走了下去。張小愛一愣:「吃飯?吃飯還有專人來請?」
但是看見二師姐寧琴心已經踩著木板走了下去,張小愛突然大聲道:「二姐…」
二姐寧琴心已經不見了身影,似乎這蜿蜿蜒蜒的木梯子並不能阻止她的腳步。張小愛嘆息了一聲,光著腳丫子就出了門。
張小愛本來是有鞋子的,但是來到這幽靜谷之後,除了貼身的內衣內褲沒有被師叔換了之外,包括穿的休閑鞋都被換了。她一睡睡了三個月,鞋子早就不知道去了哪裡。如今剛可以下床,似乎眾人也沒有考慮過她的鞋子問題。
張小愛幽怨的看了一眼雲深之處早已經看不見的二師姐背影,埋怨道:「有光著腳丫讓人去吃飯的么?既然都來做跑腿了,也不做到位些。」
二師姐寧琴心若是聽到張小愛的抱怨,口中雖然不會說些什麼,但心中一定會道:「大姐,眾人都等你許久了,我能來跑腿是因為昨天晚上臨出門的時候嘴賤,偏偏要告訴你怎麼到知守院。不然怎麼其她人不來,偏生是我來?我跑腿的?我跑嘴的!」
這小屋之中沒有鏡子沒有梳子,張小愛自然就沒有辦法梳理。此時太陽出得老高,屋檐上也沒有昨夜殘存的雨水了,張小愛也無法洗臉了。
張小愛不是一個喜歡抱怨的人,因此她不僅沒有抱怨如此艱難的環境,而且還摸著自己那張眼屎外溢的臉,憐天憂人的嘆了一句:「如此傾城傾國的臉,連天都嫉妒的不讓她失掉一分本有的sè彩,真是逆天呀!」
於是張小愛出了門,稍微的揉了揉眼角的眼屎。木梯子先是蜿蜒向下朝著山壁的方向去的,於是張小愛輕微的一跳,便落到了山壁之下。
張小愛被自己的輕輕一跳嚇了一大跳。張小愛的身子自從來到這個世界睜開眼可以下床的那一刻,她就覺得已經變化了。似乎變得很輕,變得她能夠隨意的跳躍,像一隻猴子。
事實也證明過,她的身子的確有些不同了。在大河村的小山上,她輕輕一跳就接著了她來到這個世界上拜的師傅。然後再輕輕一跳她就跳到了chūn魚妖的面前威脅了chūn魚妖。
如今她輕輕一跳便從小屋的門口,跳到了山壁之下的木梯子上,輕飄飄的。張小愛受了驚嚇,回頭看去。只見小屋高高在上,看上去愈發的小了,有些雲盤繞著。張小愛數學雖然不好,但是她目測了一下,從目前的位置到小屋至少也有半里的距離。
隨便一跳,半里路的距離?
張小愛有些眩暈:「這要是去參加奧運會的撐桿跳,我不用桿也能如此,會不會嚇煞地球人民?」
張小愛胡思亂想了一會,覺得這些太過虛擬。如若此時還在地球,她好歹也是清華北大的學生,哪裡會去撐什麼桿,跳什麼遠?
張小愛搖了搖頭,轉過頭,目光看向了前方。此時小路的方向又蜿蜒向著前窗那些被雲籠罩的山裡去了。張小愛踩著木板,也無心看兩側的風景,一跳又跳到了盡頭的轉彎處。
這一跳再回頭,張小愛已經看不清楚身後山壁下的起點了。因為那些地方儘是些雲霧。張小愛有些納悶:「為何剛才站的時候不曾見到這些雲霧,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雲深不知處?」
張小愛嘀咕著,但目光又看向了前處。前方又是一個彎道,轉向山壁所在的這一座山。跳到這裡張小愛隱隱的已經看出,這一條小山道是在兩座山之間蜿蜒盤旋的。前面的道路上已經不是木板,而是青石板鋪上去的。
前面有落水聲傳來,比在小屋之中聽得更清楚了。張小愛斷定,那一定就是一條瀑布。於是張小愛再次一跳,又落到了盡頭處。盡頭處再轉個彎,水聲轟隆隆的傳來,震耳發聵。張小愛好奇的再次一跳,於是她落到了瀑布的邊緣。
這裡的邊緣處向外延伸了一個木頭編織的平台,平台的四周有些木柵欄。此時張小愛走上木柵欄,看著一條滾滾的瀑布從高山上流下。
張小愛所站的位置跟瀑布的中間位置平齊,正好適合觀望瀑布。只見瀑布巨大的水勢降落下來,打在下面一個巨大的水塘之中,除了發出悶響的水聲,竟是沒有打起多大的浪花。水塘的邊緣處載著一些荷花,此時正在發綠,一團團的。水塘的邊緣處,有些青石板,似乎是供人行走的。但昨夜一場大雨,此時塘里的水已經淹沒了青石板。若是以往,塘里的水會順著青石板之間的縫隙流出,但今天卻是淹著青石板向著更下面流去了。
一陣風吹來,吹起了張小愛那不曾梳洗的頭髮。張小愛本想下去洗把臉,但看到青石板被淹,也只能打消念頭,想著吃飯的地方必然有水,只能到那裡去洗了。
於是張小愛走出了平台,光著腳丫子,一跳一跳的朝著遠方去了。
與此同時,知守院,右邊的廚房中。
二師姐寧琴心一襲白袍的出現在了門口,她正準備向首座師姐和師叔行個禮就回到座位上,卻聽魯秀秀嘟著肥肥的嘴巴,極為高興地道:「總算來了!」
李小美朝著二師姐寧琴心的身後看了一眼,不由得道:「怎麼八姐還沒有來呢?」
一聽這話,魯秀秀的心又掉了下去,然後她的目光也朝門外看了出去,門外的確沒有張小愛的影子。於是所有人額目光都看向了寧琴心,似乎在詢問寧琴心。
寧琴心剛要說話,突然窗子對面那面山上傳來了一道歌聲:「這裡的山路十八彎,這裡的水路九連環,喲喲,哎喲……」
眾人好奇,這是哪裡的歌聲?於是所有人帶著疑問,不知不覺中的站了起來,目光朝著對面的那面山看了過去。
她們的目光才看過去,立即就呆住了。只看見青石板的山道上,一身白sè的張小愛跳上跳下,一邊唱著她們都不懂的山歌。
張小愛跳得比較輕鬆,唱的也比較輕鬆。似乎一首《山路十八彎》只有在這蜿蜿蜒蜒的小道上,也只有蹦得這麼高,才能唱出其jīng髓。
五師姐葛廚娘看著張小愛跳上跳下的,不由得低低的疑問了一句:「人猴?」
眾人的目光更加驚奇的看向了正在跳躍之中的張小愛。只有師叔深深的嘆了一句:「也只有她的那種獨特內衣才能如此跳躍不帶起半點波浪!」
「波浪」說的自然不是水裡的波浪,而是這群成了年的女人才懂得的東西。
除了李小美,眾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師叔,特別是落在了師叔那有些乾癟的胸上。師叔有些惱怒地道:「看什麼看,就算你們的傲挺,你們敢向她那般跳么?」
眾人不敢搭話,不是沒有說的,而是這個話題……眾人目光又悄悄的轉向了窗外。這時張小愛也不唱山路十八彎了,目光卻是四周的尋找些什麼,像是做賊一般。
眾人也不解張小愛這是要做些什麼,於是目光很好奇的看向了張小愛。若是她們知道張小愛此時是內急,不知道眾人又有何感想?
張小愛突然跳到了山上,跳到了一棵大樹之後,確認這棵大樹是目前這面山最大的一棵,足夠擋她半個人的時候,張小愛毫不猶豫的開始解腰帶。
昨天吃了五師姐葛廚娘的一盤子紅燒肉,先前又蹦蹦跳跳的跳了許久,竟是蹦出內急來了。樹下是一些**的枝條,上面還有一些乾枯的松針之類的。昨夜的一場大雨,此時還有一些濕潤。
張小愛的身子雖然輕了,但是踩在上面還是「吱吱」的作響。張小愛解了半天的腰帶,硬是沒有從這繁複的系法中理出頭緒來。於是張小愛罵了一句:「哪個缺德的,竟然綁這麼緊?真想要本宮憋出內傷來?」
站在窗口看著張小愛的眾人,因為都想知道張小愛想幹什麼,於是都好奇的看著。既然是好奇,聚中jīng神那是少不了的。況且這些人在先聖山修行了這些年,要聽到對面山張小愛說了些什麼,自然不困難。
聽到張小愛的話語,眾人先是明白了張小愛要幹什麼,其次就是臉sè依舊平淡,但內心卻是各種滋味的替師叔嘗了一遍。
張小愛的腰帶自然就是師叔繫上的。
師叔依然不動聲sè,目光看著張小愛。眾人感嘆一句:「這先聖山清溪一脈也只有八妹的臉皮才能與師叔抗衡呀!」
張小愛很急,但是腰帶很緊。罵既然不管事,自然不能著急。因為越著急,內急就催迫得緊。而事實也證明,張小愛的確不是喜歡抱怨的人。她抱怨了一聲以後,這片山沒有任何的回應。於是她開始想辦法。她看著前面這一棵能夠遮擋她的樹,樹皮枯燥的一塊塊的。於是她強忍著內急,又靠近了些樹,把腰帶在枯燥的樹皮上來回的摩擦著。
有樹皮的碎屑慢慢的掉落下來,掉落在cháo濕的樹枝上,然後漸漸的落了下去。由於張小愛使力摩擦著腰帶,腳下的樹枝「吱吱」的響個不停,在整個空曠的山面迴旋著。
終於,腰帶在張小愛的努力下斷開。張小愛立即脫下這繁複的褲子,蹲在樹后,立即方便了起來。這空曠的山中,回蕩著張小愛尿在樹枝上窸窸窣窣的響聲。
張小愛聽著聲音有些臉紅,於是不安的四處看了看。然而就在不遠處的一棵樹下,張小愛看到了一對紅紅的眼睛,接著張小愛看到這雙眼睛所在的全身,那是一隻雪山兔,正躲在那棵樹下有些驚懼的看著她。
張小愛再目光四處看去,只見除了有雪山兔,還有一些身上雪白的雞,還有更遠處一隻雪絨絨像豬一般的東西好奇的睜著小眼睛,有些不解的看著她……
就這樣,張小愛在這個世界的第一次風景屎,就被四師姐獸獸養的這些寵物見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