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 不必客氣(大結局)
回到了辦公室,姜承允將手頭的筆記本放到了桌上,轉身給喬宇川倒了一杯參茶,「孫澤浩的話你怎麼看。」
喬宇川伸手接過了溫熱的茶水,微微搖了搖頭,藏在眼鏡后的眸子里,帶著潛藏至深的光,「他應該沒有說假話。」
姜承允喝了一口參茶,苦澀的口感充斥在口腔里,讓他忍不住舔了舔嘴唇,「所以,他真的沒有看到跟周政柯談話那個人?」
喬宇川微微搖頭,「人在極端的恐懼下,可能會下意識的抹掉部分記憶,但通常這部分記憶都能夠重新找回,但需要特定的刺激。」
「你有把握嗎?」
聽到姜承允這話喬宇川笑了笑,直視著他的眼睛,「你敢擔責任嗎?」
姜承允將手裡的杯子伸了出去,偏了偏頭,喬宇川便伸著杯子與他碰了一下,姜承允笑了起來,「當然。」
姜承允拿著手裡整理好的材料直接到樓上去找吳局,敲了敲門,姜承允推開門走了進去,吳局抬頭看了他一眼,放下了手裡正在看著的資料。
「楚淵剛才才送上來一份,你這又是跟哪弄來的。」
姜承允笑著把手裡的放了過去,然後站定筆直,神情也變的嚴肅起來,「這是孫澤浩的口供,吳局,這個孫澤浩說了不少有用的東西,但還有些比較模糊的需要繼續調查。」
聽到這話,吳局抬起了頭,「你想說什麼就直白說,繞什麼彎子。」
「我想跟吳局打個申請。」
「我們懷疑,孫澤浩曾經在幼年時見過幕後控制他們的人,但由於過於害怕,導致他遺失了這部分記憶,所以才對這個人的樣貌描述不清。」
「我們想要嘗試恢復孫澤浩的記憶,讓他說出他看到的人長什麼樣子。」姜承允一本正經的說著。
吳局聞言擰起了眉,半晌嘆了口氣,「孫澤浩是重要犯罪嫌疑人,不能太草率,這件事我會跟上面彙報請示。」
見姜承允還打算說什麼,吳局不由得敲了敲桌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回去安心等著,別什麼事都著急。」
姜承允想要說的話都被吳局這一句話給堵了回去,舌頭在嘴裡饒了一圈,「是。」
沒能拿到吳局確定的答覆,姜承允忍不住嘆了口氣,剛走幾步就看到了站在樓梯口的鄭楚淵,他便抬步走了過去。
「在這做什麼?」
「跟我出去一下。」
姜承允跟著鄭楚淵下了樓,走到了樓后的一處角落,姜承允從口袋裡拿出了煙遞給了鄭楚淵,鄭楚淵搖了搖頭。
看著對方臉色有些難看,姜承允眉頭一挑,彷彿有種時空錯亂的感覺,之前還是自己愁眉不展,如今倒是風水輪流轉了。
「怎麼,在為方醫生擔心?」
姜承允見鄭楚淵皺眉,眉頭一挑,有些不解的開口,「說實話,你倆到底怎麼好上的,就住院這麼短的時間,你這發展的夠迅速啊。」
「他不知道。」
聽到這話,姜承允先是愣了一下,隨即臉色變得有些古怪,「合著是你自己在這單相思?老鄭,你那不為感情折腰的氣勢哪去了?」
「你該不會是住院住傻了吧,你當初說我的時候頭頭是道的,怎麼現在自己先傻了。」
「我們情況不一樣。」鄭楚淵有些煩躁的開口。
這幾日的事讓他心煩意亂,始終靜不下心,他知道自己必須要找到一個突破口,否則這樣的狀態,很難參與之後的案件調查。
而這個能夠幫他有所突破的人,就只有姜承允了。
「有什麼不一樣的,我喜歡喬教授,你喜歡方醫生,都是喜歡男的,有什麼不一樣?」姜承允將煙放進了兜里,拿出了口香糖嚼著。
聽著姜承允的話,鄭楚淵無奈的嘆了口氣,「喬教授對你有感情,但方醫生並沒有。」
說著,鄭楚淵抬手捏了捏眉心,「如今方醫生還跟案件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雖然我相信他,可也不想他被牽扯進去。」
「這群人給我的感覺很不好,我不清楚他們之後會做出什麼瘋狂的舉動,更不知道他們到底想要做什麼。」
聽著鄭楚淵說完,姜承允微微抬頭,目光悠遠,「老鄭,你什麼時候這麼畏手畏腳了,還這麼的婆婆媽媽。」
鄭楚淵聽到這話不由得看向了姜承允,姜承允垂眸深吸了一口氣,「喬教授是愛我,但他什麼也不願意告訴我。」
「我和他之間有太多太多的問題,我承認我看不穿他,但我不會像你這樣畏縮,就算前路有再多風險又怎麼樣。」
「只要能跟他一起,有什麼好怕的,又有什麼好擔憂的。」
「那不過是些隱藏在陰溝里的腐臭蛆蟲,我們無時無刻不在與之對抗,為的不就是能夠有朝一日,讓他們都暴晒在陽光之下,接受正義的審判嗎。」
「為了維護眾人的祥和,即便有所犧牲,我們也都無怨無悔,這個道理,在我們面向警徽和警旗宣誓的時候,就已經刻在心裡了。」
姜承允的話讓鄭楚淵緩緩吐出了一口氣,神情間倒是放鬆了不少,「多謝。」
「想謝我,包下明早所有人的早飯,怎麼樣?」
鄭楚淵輕笑一聲,「你還真是不知道客氣。」
「跟你客氣什麼。」說罷,姜承允便轉身往大樓里走去,鄭楚淵站在原地失笑連連。
夜晚的衡天市到處燈火璀璨,小孩兒在父親肩頭笑著,情侶在公園的角落裡說著悄悄話,一切都是那樣的安靜祥和。
喬宇川和姜承允剛一進門,姜承允就從背後抱住了喬宇川,自從周政柯死亡,他們就一直在提審跟他相關的人,已經很久沒有好好的回家休息過了。
姜承允貼近喬宇川的耳邊輕緩開口,「有什麼事都可以跟我說,而不是憋在自己心裡。」
想了許多天,姜承允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喬宇川微微垂頭,便猜到了姜承允的意思,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周政柯說的我並不相信,所以,別擔心。」
姜承允的胳膊微微用力像是要把喬宇川揉進自己的骨血里,那天周政柯說的話一直梗在他的心裡。
當年知道喬宇川父親和母親身份的人不多,可在那為數不多的人里,就有他的父親,雖然姜承允很相信自己父親的為人,可周政柯這含義不清的話,還是讓他有些不舒服。
喬宇川偏了偏頭,「好了,你先鬆開,我有話要問你。」
聞言,姜承允鬆開了手,拉著喬宇川坐到了沙發上,「要問什麼?」
「你知道宋隊家裡的事嗎?」
冷不丁聽喬宇川提起宋善程,姜承允眉頭一挑,伸手捏了捏喬宇川的脖子,「怎麼突然提起他了。」
「那天我看到宋隊跟祝燦在一起,聽他講了一些事,就想來問問你。」
「老宋跟祝燦認識?」姜承允很顯然也是第一次聽說這件事,頗有些驚訝。
喬宇川點了點頭,「嗯,他們認識,你不知道?」
姜承允搖了搖頭,「我跟宋隊認識的時間沒有老鄭長,而且,我們工作上的接觸不多,也就是最近這些案子才有了一定的聯繫。」
「那你知道宋隊有個領養的弟弟,這個弟弟還犧牲了的事嗎?」
姜承允點頭,「這件事我聽說過,畢竟都是一個體系的,有人犧牲,我們都是清楚的。」
「能跟我詳細說說嗎?」喬宇川問道。
姜承允沉思了一陣,「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他弟弟當初應該是打入了一個組織做卧底,後來因為一次行動意外暴露了,被發現的時候已經死了,據說死之前受到了長久的折磨。」
「這件事對宋隊打擊很大,宋隊的父母也因此病了許久,他本人也很久都沒能走出來,後來局裡還提出過要給他調換工作崗位,但被他拒絕了,他這麼多年,都在尋找當年他弟弟被害的真相,但都一無所獲。」
喬宇川伸手推了推眼鏡,「他弟弟叫什麼?」
「好像是叫宋白。」
姜承允的話讓喬宇川愣住了久久沒有回神,放在身側的手微微握緊,眼底充斥著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情緒,姜承允似乎還在說什麼,喬宇川卻什麼也聽不清。
他扶著茶几緩緩起身,耳邊充斥著陣陣嘈雜的轟鳴聲,眼前的景象不斷的變換著,喬宇川向前邁了一步,隨即緩緩倒下。
姜承允看著喬宇川的身體無力的下墜,他慌忙起身單膝跪地接住了對方,看著在自己懷裡昏迷的人,姜承允心跳如雷。
「南初,南初!」
嘗試著喊了幾聲,見對方沒有任何反應,姜承允抱起喬宇川就衝下了樓,開車往醫院趕去。
站在急診室外,姜承允懊悔不已,他早該看出來喬宇川在硬撐的,為什麼自己沒有讓對方好好休息,自己為什麼這麼粗心大意。
急診室病床上,喬宇川安靜的躺在那裡,像是陷入了夢境一般,那些過往的故事,一點點的浮現,揭開了塵封已久的面紗,露出了它原本的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