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九月

奇迹城是一座由灰白色石頭建造的城市，形狀跟天壇極為類似，分為上中下三層，每層之間由灰白色階梯連接。

也許在極為久遠之前，這奇迹城的地基，就是一座超大的三層祭壇。

在古銅色腐朽木門上掛上寫有「奇迹城」的銅牌，然後打開門，便能進入奇迹城。

門右側的房屋石牆上釘著一個破舊的黃銅信箱，門前街道上稀稀拉拉的走著一些行人。

不過，這些行人全都籠罩在黑霧中，別說外貌，就連是男是女都分不清。

門前這條街道兩邊，除了一家蜘蛛酒館和一家尖塔雜貨鋪外，其餘建築全都籠罩在黑霧中，連輪廓都看不清楚，只能看到偶爾有籠罩在黑霧中的人進或出。

蜘蛛酒館，說是一家酒館，但別說酒，連水都不賣，這是一個交換情報的地方。

尖塔雜貨鋪倒是一個雜貨鋪，但貨物少得可憐。

而且除了鵝毛筆、墨水、信箋紙和牛皮筆記本等少數正常物品外，多是木乃粉末、屍菇、不知名生物骨頭、某種生物的生殖器官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雜貨鋪老闆也是個奇怪的東西……之所以說是東西，是因為曹戈感覺它不是人，具體是什麼曹戈也不知道，黑霧包裹得太嚴實。

另外，奇迹城目前只對曹戈開放了門前這一條街道，通往其他街道的路口被「黑霧牆」給擋住了。

朱吃康將曹戈從頭打量到腳，又從腳打量到頭，然後圍著曹戈轉了好幾圈，再次問道：「曹老弟，你真沒事？」

「我能有什麼事？」曹戈洗菜工作不停，聳了聳肩，無奈的再次回答。

朱吃康表情驚奇，彷彿是看到太陽從西邊出來，「那些小混混竟然沒找你麻煩？」

「什麼叫竟然？」曹戈翻了翻白眼，然後表情微妙地說：「或許他們受到正義的感召，改邪歸正了？」

「呃，抱歉，是我嘴欠……」朱吃康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又連連搖頭，壓低了聲音，說道：

「那些良心早就爛透了，生兒子沒***的傢伙，要是能改邪歸正，除非狗改得了吃屎，母豬會上樹。」

「大消息，大消息，好消息，好消息……」李美揮舞著一份報紙跑進店裡，氣喘吁吁的。

朱吃康給她倒了杯涼開水，問道：「什麼好消息？」

李美咕嚕咕嚕喝下半杯水，換了幾口氣，平復了一下心緒，才說道：

「火神教執法者發現白幫在北郊屠宰場舉行邪惡儀軌，已經將他們全部送去見邪神了。」

「呃，原來不是正義的感召，是正義力量的感召。」

「什麼正義力量？」

「沒什麼，還有嗎？」

「還有，還有……青蘿江及其支流出現了一種火神教命名為「秋葉魚」的魚類，這種魚極為危險……

教會發出禁令，近期內所有人都不得去江裡面游泳，直到等他們處理掉這些魚……」

「最重要的是這兒……」李美攤開報紙，用手指指給店中曹戈、方芳、冰兒和朱吃康看，「秋葉魚可食用！」

然後，她和冰兒就流著口水看向曹戈。

「看***什麼？」曹戈莫名其妙。

「能吃耶，能吃耶……你沒一點感想？」李美手指不停的戳著報紙，都快把報紙戳穿了。

「我為什麼要有感想？」曹戈更莫名其妙了。

李美抹了一把流下來的哈喇子，「哎……你上次不是烤了這魚嗎？那味道……嘶……」

冰兒在旁邊連連點頭，兩條晶瑩的口水滴答滴答從嘴角流下，又氣鼓鼓的看向李美，明明是她的烤魚，被這個壞女人搶了。

曹戈用餐巾紙擦掉冰兒嘴角的口水，聳了聳肩，說：

「知道那魚是啥樣了，你還敢吃？還嫌上次沒吐夠？哦，對了，當時你還說再也不吃我做的東西了來著。」

他又不是某東人，對奇葩食材沒興趣。

「我說過？哎，算了算，就當我說過吧……但那不是隨口說說而已嘛，而且，上次也不知道這魚能吃呀？」

曹戈翻了翻白眼，什麼叫「就當說過吧」？特么的，當時是誰詛咒發誓，信誓旦旦來著？

知道跟女人掰扯不清這種事情，曹戈嘆了口氣，說道：「報紙這東西，能將病毒都說得無害，你也敢信？」

「要是其他月份，我也不信，但現在是九月！」

李美指了指衣服上燃燒的三角圖案，「敢在九月騙我們這些忠實的信徒，教會那些主教們想上火刑架嗎？」

「呃，為什麼？」

「九月份是火神月呀，九月二十三是火神生日耶，九月二十二還要舉行全年最大的火神祭祀儀式。

如果這時候欺騙我們，教會那些祭司，不怕我們這些忠實的信徒，向火神告狀嗎？」李美理所當然的說。

「火神月，九月二十三，火神生日……」

在高修給的火神教宣傳手冊中，九月二十三日被描述為，火神會在這一天放假休憩，任何信徒不得打擾，所以祭祀火神生日的儀式也就提前到了九月二十二。

這一天晚上，火神信徒們會自主的，或是與家人聚在一起，或是匯聚到火神教堂前的廣場，點燃篝火，虔誠祈禱。

同時，從九月二十三日開始，火神教信徒將會迎來為期七天的小長假。

不過，不知道為什麼，曹戈在看到和聽到這些辭彙的時候，心中會隱隱不安。

是《向火獨行》副本中留下的後遺症？

「哎哎哎，你有沒有聽我說呢？」

「在聽，在聽……」曹戈極為敷衍的應付，皺著眉頭想了想，轉頭看向朱吃康，「朱哥，你幫我找一條流浪狗……」

「狗？要狗幹什麼？狗肉不好吃，腥味兒太重。」

「咳咳，不是吃……就是拿來……呃……反正你幫我留意一下吧。」

「行，我那餐館每天都來流浪狗，到時候給你選只威武霸氣的。」

曹戈連忙搖頭，「威不威武，霸不霸氣，無所謂，重要的是不咬人。」

「老闆，開店了嗎？」有一衣服上口綉著烈焰三角的男子，推開店門，探入上半身問道。

「開了，開了！」

曹戈直接丟下還想說什麼的李美，讓方芳招呼客人進來，自己則站到了燒烤架前，點火開烤。

一股比從前強烈十倍的波動，從火神眷者神印中傳出，不過仍舊沒有連接上曹戈的精神。

這次曹戈可以肯定，不是「信號」不好，而是「頻率」不對，那股波動顯然也發現了這一點，開始降低「頻率」，然後一降再降。

如果用電磁波比喻的話，就是從伽馬射線的頻率降到了無線電波的頻率。

不過做到這一步，這股波動也被消耗得差不多了，它只能「憤怒」的將目標轉移到炭火上。

炭火在這股波動的控制下，緩緩形成一個古羅文……中，然後波動就徹底消失了。

「中？是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