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劍道奇女，當代翹楚
「上六：入於穴，有不速之客三人來，敬之，終吉。」
秋風微起，桂花飄香，氤氳而來，淡寡而去。
院子角落的青菜地中，被水澆過的菜葉碧如翡翠，騰起絲絲的青翠之氣。
慕心蹲在菜地中摘著菜葉，白皙修長的手指夾著青色的葉子。
青色的輝映下，白皙玉指彷彿是被打磨好的青蔥美玉。
由於低著頭，耳旁的鬢髮時而落下，在秋風的吹動下輕拂著臉頰，有些癢。
慕心抬起手，小拇指彎成鉤，將鬢髮勾住，夾於耳後。
如此動作，輕柔而優美，那一抹風情更是盡顯溫柔。
門口站著一位白衣女子，將慕心摘菜的一幕盡收眼底，嘴角不由勾出一絲笑意。
心道：「如此絕美的女子，願意陪一位落魄質子過著這般生活，實屬難能可貴。」
不待白衣女子開口，慕心也注意到她的存在。
僅僅是第一眼，慕心的眸中便泛出驚異之色。
「好美的女子，那仙境的仙子，和她相比，怕是也不過如此吧！」
慕心看到白衣女子身形高挑玲瓏，烏黑靚麗的秀髮盤成一個簡單的卧雲髻，插著一根簡約的白玉簪。
她一襲白色長裙，站在那裡如風拂玉樹，雪裹瓊苞。
鵝蛋小臉上，一對濃密劍眉頗顯英氣。
狹長而明亮的鳳眸光彩熠熠，不像尋常女子那般嬌柔，反而有些許的銳利清冽。
如此柔中帶剛的氣質，讓同為女人的慕心都頗有些心動。
她感覺，門口的白衣女子就像是一朵聖潔的牡丹，冷浸溶月。
白璃朝慕心微頷臻首，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聲音清脆悅耳，如擊玉罄：「請問，李公子可在？」
「在。」慕心忙起身，轉身來到李延的房間門前通報。
李延打開門，看到院門口的白璃后，微微一愣，不知這陌生女子為何突然來訪。
旋即，他心神一動，想到了之前卦中所言的奇人，心中有所瞭然，便也不再猜測，坦然地迎上前。
白璃主動稽首行禮：「小女白璃，乃天劍白家之女，見過李公子。冒昧來訪，還請見諒！」
她動作不大，恰到好處，十分優雅。
一旁的慕心忍不住微微張嘴，小臉上瞬間掛滿了驚詫之色。
天劍白家，乃是上秦國赫赫威名的武道世家。
哪怕慕心遠離武道，且是他國人，也早就聽聞過天劍白家的大名。
據傳，此家族的老祖名為白斬雲，不但天生劍體，更是痴迷於劍道，如魔如狂。
曾以一記開天劍斬斷江水三千里，驚動整個雲瀾界武道。
自白斬雲之後，白家的歷代族人都蒙受其蔭佑，潛心研習他流傳下來的劍道，並如滾滾長江之浪一樣，出了一代又一代名震大江南北的絕世劍聖。
再後來，白家的血脈雖有衰弱，卻依然能夠在上秦國武道界佔據一席之地，家族也是時不時出現一個劍道奇才。
有人曾說，在上秦國所有主修劍道的家族中，天劍白家雷打不動，乃是排名前五的翹楚勢力。
而除去武道勢力之外，白家還是當今上秦國雲親王的外戚。
眼前的白璃，既是白家新生代最強劍道奇才，亦是雲親王的外甥女。
凡居住在皇城之人，想不知道白家和白璃的名字，實在太難！
慕心卻是不記得，自家的殿下何時與這等劍道奇女有過交集。
「原來是白小姐。」李延頷首一笑，「不知白小姐登門，所為何事？」
白璃剛才暗中打量著李延。
她看到李延彬彬玉質，穿著雖然陳舊，但顯露出來的氣質卻是令人讚歎，比上秦國那些華冠盛服的公子哥更有風采。
「不瞞公子，前兩日在司家，我曾聽聞司家要讓公子入贅一事，當時便被公子所言「君子自立」四字所打動。」
「今日，偶然在書肆外聽到公子談論學之道，更是大為觸動，頗感公子見識匪淺，文才驚絕。」
「故而，冒昧登門有一事相求。」
李延忽然想起《易經》第五卦水天需中，上六爻辭提到，有不速之客登門，主人殷勤接待，終成大吉。
現在看來，白璃便是自家的不速之客。
尋思白璃雖是一代天驕之女，卻始終極盡禮數，李延笑道：「進來說吧。」
白璃點頭嗯了一聲，跟著李延前往院中的石桌。
慕心打量著白璃的身姿，心中讚歎更甚，同時又暗暗感到欣喜。
白璃身份顯赫，實力超絕，顯露出來的性格也是如此直爽率真，剛才這番話，絲毫不掩飾對於李延的傾仰之情。
這等女子出現在李延身邊，慕心覺得這是好兆頭。
若是李延能夠和白璃深入交往，在慕心看來絕對是一件天大好事。
不知道自家的侍女想了這麼多，李延在和白璃坐下后，笑著說道：「慕心，幫白小姐沏一杯茶。」
「是！」慕心連忙去熱了一壺水，接著拿出兩個杯子，替李延和白璃各倒了一杯。
白璃端起杯子，以靈氣散去杯中一半的熱氣。
她輕輕抿了一口，只感覺茶水入口極為寡淡，和她喝過的那些茶雲泥之別。
但在此刻，竟別有一番風味。
環顧四周，只見一棵孤零零桂樹矗立。
秋風蕭瑟，吹動樹葉微微動蕩，頗有幾分清雅淡致的味道。
倒與這清淡的茶水相得益彰。
白璃想到這裡，又連喝兩口，感覺比在司家喝茶的心情舒爽多了。
放下杯子，白璃玉手輕舞，取出一張畫卷放於桌上。
李延看到這是一幅山水畫。
畫上的山脈連綿逶迤，若巨龍盤亘，吞吐天地氣。.
每一座山都是雄峻巍峨，若聖賢踏地舉天，沉穩而莊重非凡。
至於山下的流水，更是在墨筆丹青的揮灑下綿柔流暢，如行雲繞素箋。
山水相對，展瀚水崇山之俊顏。
「此畫一眼看去功底便是不俗，想必定是名家手筆。」李延真誠讚歎。
白璃輕點臻首：「此乃我們上秦國十大鬼才之一的張淼所畫，畫像之巍峨壯大，無與倫比。」
「三日後，我父親的一位恩師莊敬水要過兩百五十歲的生辰，因我也曾得到他的指點，將一道先天浩然氣融入到劍氣之中，劍力大增，故而尋得此畫，欲要贈送給他。」
「由於此畫不俗，而莊敬水乃是儒道大師，我便想請公子你題上幾句，讓這畫更契合儒道，增添文采。」
李延笑問：「以白小姐的家境背景，定然認識不少名聲在外的儒雅文人，為何舍近取遠來找我？」
白璃的鳳眸中光彩閃爍，毫不避諱地看著李延：「他們或許在文道造詣上勝過你，但有一樣東西，你卻勝過他們許多。」
李延問道：「是什麼？」
白璃：「逆境中一口向上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