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挑釁
「真可悲,看來是被狼靈大人收了圖騰印記,你神志錯亂了!」
面對前後作風截然不同的呂清源,庄志高眼中先是閃過疑惑之色,當看到對方囂張的面容上,額頭位置空落落時,他恍然大悟。
印記可根據心意顯現或者隱藏,但部落之人都知道,呂清源的印記被圖騰之靈收回去了,
在部落內,圖騰印記可不是隨隨便便能夠獲得的。
就以他所在的小隊來說,加上最近剛加入的張飛燕,一共六個人,目前只有他一人獲得了圖騰印記,可見其是多麼珍貴。
一旦獲得印記,好處多多,不但能夠擺脫念石中念力需要經常補充的限制,在野外停留隨意時間,還可藉此推動精神在短期內的增強,提前具備神識的內視功能,以更短的時間完成鍛體期的修鍊,這在部落內是無上榮耀。
令他感到遺憾的是,他的修鍊天賦不差,修鍊速度甚至還超過了大部分人,但一切都在呂清源八歲獲得狼靈認可,獲得賜予圖騰印記,然後十五歲修鍊到鍛體巔峰的誇張表現下,顯得黯然失色。
那時的他心裡很不爽,敵意攀升,昔日被人同情的小跟班,短短時間就踩到了自己頭上,巨大的心理落差,差點讓他的性情崩潰扭曲。
還好,他身後還站著部落第二人的父親,能夠給他安慰,為他樹立堅定信念。
再之後,他雖然面上雖維持著與呂清源的祥和,實際行動上卻從疏離到逐漸涇渭分明,面對對方洶湧而來的壓力,他自認保持了良好風度,並未做出過激的舉動。
但上一次祭祀儀式之前,呂清源公開他要突破的消息,弄的部落人人皆知。
那時候,他覺得所有人看像他的目光都帶上了若有若無的嘲笑和同情,平時同伴們一聲聲「少族長」的稱呼,成了戴在他頭上的緊箍咒,顯眼、難堪。
對方給他的刺激不止如此,明明早已達到了鍛體巔峰,還裝模作樣的廣而告之要閉關三天,調整狀態。
部落中隱隱有議論傳出,「百年難遇的超級天才,即將跨入新的高峰,任何妄圖與其競爭的都是跳樑小丑,不堪一擊「。
誰都知道,這是有人想故意挑起紛爭,但他還是瞬間破防了,對呂清源的惡感飆升到無以復加的地步。
他覺得自己要做點什麼,剛好無意中得知父親曾經鎮壓了一頭魔靈,由於留在手上研究,還沒來得及處理掉,所以,他悄悄將那東西偷了出來,準備給對方一個永生難忘的教訓。
和他早已互表衷腸的張飛燕前來安慰,得知其計劃,自告奮勇前去實施。
結果如他們所料,呂清源成了部落的公敵,狼靈親自出手嚴懲。
本以為一了百了,沒想到對方居然沒有魂飛魄散,硬生生扛下來了。
這讓他和張飛燕很擔憂,萬一事情暴露,成了人人喊打對象的就是他們了。
於是每天借口外出打獵,聚在一起商量對策。
老天開眼,對策還沒想出來,先在定位羅盤上發現了三個聚在一起的微弱光點在靠近。
他當機立斷,安排人手來包抄,名正言順清理部落敗類。
見面之前,他想好了各種開場白,準備了好幾套奚落對方的言辭,他想看到對方狼狽不堪的樣子,結果和他想得完全不同,一時間只覺得腦袋血氣上涌,憤怒的情緒瘋狂滋生。
憑什麼?已經成為喪家犬了,居然不是夾起尾巴來做人?居然沒有痛哭流涕搖尾乞憐?
庄志高的心氣蹭蹭蹭往上,看呂清源如看螻蟻,不管對方是真瘋還是假傻,他要讓其明白當前的局面,回到該有的情緒反應上。
「枉你天賦異稟,前途無量,為何要做出差點讓部落萬劫不復的舉動,你對得起所有人的期待嗎?」
庄志高厲聲大喝,聲音顫抖,看向呂清源的目光有痛惜,有痛恨。
「咔嚓。」
剛說完,不遠處有樹枝折斷,清脆的聲音似乎能叩擊在心弦上。
周圍幾人眼神波動了一下,庄志高的話語,使他們呼吸微微一滯,投落在場中央的視線更加冰冷。
呂清源捏起的拳頭不由鬆開,嘴角微翹,以和善的笑容面對庄志高的指責,呼吸平緩有力。
他的反常神態讓庄志高心頭一定,認為對方不是沒受影響,而是痛苦之極后的消極反應,於是再次出聲。
「你對得起部落諸人前仆後繼地犧牲嗎?」
殺人誅心,他要在鎮壓對方之前,將對方冰火兩重天的失意,將前路斷絕的絕望,全部點醒出來。
他要看到對方的失魂落魄,欣賞他的歇斯底里,才對得起送對方最後一程的「隆重」時光。
在場的其他四人咬牙切齒,對庄志高的問話感同身受。
呂清遠卻彷彿真的瘋了一般,不再盯著庄志高,原先的微笑變成了呵呵低笑,旁若無人,與另一邊的凝重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莊子高不依不饒,再次大聲喊道:「你對得起你死去的父母嗎?」
因為嘶吼太用力,臉色通紅,脖子上的青筋甚至暴露出來。
如此真摯含情的三連問,真是難為了他這樣的魁梧大漢。
看著對面還沉浸在自己營造的氛圍中,呂清源深沉一笑,腿部突然發力,腳下被炸出一個土坑,身體猛然竄出,如獅豹捕獵,直奔庄志高。
行進間,手腕翻轉,百鍊刀寒光閃閃的刀口被遮掩向下,隨時準備展露鋒利的獠牙。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庄志高微微愣神。
他還未欣賞到呂清源的表情,語音剛落下,激揚的情緒還處於上升之中,突然眼前一花,一道狂暴的黑影在他眼前劇烈放大,凌厲的氣勢讓心神為之顫抖。
勢單力薄,呂清源居然敢暴起反擊,實在出乎他的意料,不過,他終究是身經百戰,儘管反應慢了一拍,倉促之間他還是做出了應對。
想到對方目前實力大損,庄志高心頭一定,祭祀事件發生后,兩人的實力對比天翻地覆,已經不在同一水準,他有信心擋下這一擊。
想通此節,他的面容扭曲,狂暴的氣血湧出滔天的戾氣。
部落內部雖然相親有愛,但終究是實力為尊,他認為威嚴受到了嚴重冒犯,腦海已經在勾勒後續的反擊動作,他要讓對方為草率舉動付出追悔莫及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