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重建圖騰（二）

若是神識還在，或者圖騰印記保留著，就能借用來清晰辨明識海中神魂的模樣，輕易解決身份認同危機。

可偏偏修為掉落，精神也回歸到原始的狀態。

現在他嘗試突破，只要成功，重新蛻變神識，身份之謎就會真相大白。

但問題也出現在這裡。

如果他真是呂清的神魂，認知得到驗證，一切自然以他現今的意識所想，新魂舊身重新復活。

可如果是前身得到新記憶，也就意味著他目前的認知被推翻，所謂的呂清神魂根本不存在，那他作為以此神魂為正的意識，如何甘心自己是虛妄的存在？

因此他有了一個大膽而又衝動的想法，他要以呂清記憶中的那個世界為觀想圖，以神魂中攜帶的那個世界的氣息為承載物，來建立屬於自己的圖騰。

如果呂清的記憶為真，那另一個世界與他的神魂所屬氣息就天然契合，是建立圖騰的天然之選。

假如成功了，關於身份的問題自然迎刃而解；若是不成功，至少他為屬於那份記憶的身份做過「祭奠」。

呂清源承認他衝動了，甚至不顧後果。

至於萬一成功，一人之力如何追上以眾人之力供奉的圖騰，何年才能再次擁有重新衝擊開靈境的機會，此刻的他，統統不願去思索。

也許後果比他想象的還嚴重！

可那又如何？

他就想順從內心，肆意張揚一回。

他願意放下理性，為這樣的衝動買單，大不了推到重來，多花費一些力氣而已。

堅定了內心的想法，呂清源開始抽取腦海中深藏的關於另一個世界的記憶。

「我以圖騰銘記另一個恢弘世界。」

「我以神魂氣息搭建通向遙遠未知的橋樑。」

他神情莊重，以魂音向冥冥之中宣告誓言時，一幅浩瀚瑰麗的宇宙圖卷在他腦海中浮現。

有幽深黑暗之中，無以計數的星系團點綴其中，散發無量光芒，似乎是以這種方式向遙遠之地傳訊，向那些從未碰面的孿生「兄弟」們，分享其無數年的喜怒哀樂；

往星系團內里看，密密麻麻的星系交錯縱橫，攜帶著如恆河沙數的恆星，在宇宙中飛奔不息，充滿磅礴宏偉的力量；

每一顆太陽，或是曾經，或是現在，都是宇宙中的一盞明燈，賦予環繞其旋轉的星球以能量，化作星光，賦予受它照耀的萬物以生機。

呂清源自然沒有本事一絲不差地還原出宇宙的原貌，他提煉出的圖景，甚至完全是模糊的。

但這不影響其浩瀚無垠的恢弘氣勢，也不能否定其囊括四極上下、貫穿古今未來的偉力。

宇宙圖卷鋪展開時，儘管見識過多次，呂清源仍然被震撼到了，能夠以螻蟻之身生存其間，與有榮焉。

觀想圖就位，如何匯聚神魂內的氣息，並從承載物化作圖騰，這是一道難題，前身的記憶中提供不了任何操作細節的建議。

關於這點，精神處於亢奮狀態的呂清源有所猜測。

他完全調動了關於那個世界的所有記憶，看過的，聽過的，嗅覺感知的......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腦海不斷翻騰，化入觀想圖中。

他的思維極為活躍，各種念頭在腦海中生成、碰撞。

滿打滿算，新意識在這個世界才出現了三天，並沒有被各種規矩習俗束縛，想法天馬行空，思緒百無禁忌。

「我要將彼之寰宇鐫刻進我的眼裡，為我勘破虛妄，斬開一切束縛」；

他對之前的遭遇心有怨念，認為是前身眼招子不亮，同時也是忌諱被收回圖騰之靈的位置。

「我要將每一顆恆星之光都對應一顆血肉粒子，和兩世之基，成就無敵之勢！」

呂清源喃喃，神情莊重，儀式感做得很足。

他的眼神卻越來越明亮，腦海中靈光一現，口中念道：「我即宇宙，宇宙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