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聊齋世界，四法為尊
夜，一輪彎月，掛在天空。
銀色月光落下，鋪滿了群山之巔。
山中一處破廟中，篝火燃燒，火光跳躍。
腐朽的神像，在火光中，晦暗不明。
神像下，一個灰布長衫的書生坐在篝火前，靜靜的翻著一本書。
書是帝國通史。
放在一旁的書架里，還有很多書，四書五經，除此之外，還有幾本雜書和一些乾糧。
「一個充滿了仙魔的世界……」
書生拿著書，望著篝火，出神的喃喃自語道。
帝國通史中，不僅記錄著大梁帝國這風風雨雨七百年，還記錄了帝國內發生的各種大大小小的事情，比如各門各派，妖魔鬼怪。
比如，前朝文聖鎮妖，國師除魔，將軍斬妖等等……
在這個世界，武人修武道，文人修儒道，道人修道法，和尚修佛法，除此之外，還有旁門雜類各種法術。
但武道，儒道，道法，佛法仍然是主流法術。不過，雖然世上人口數不勝數，能修行的卻是少之又少。
比如武道一途，雖然練武之人眾多，但步入武道的卻少之又少。
還譬如自己，哦，準確的來說是身體前主人。
他雖然是個秀才，是個讀書人，但卻不是儒道修士。
儒道修士指的是那些凝聚浩然氣的儒士。
這些儒士其實已經不能算是讀書人，他們更應該被成為修士。
而且，很奇怪的是，入仕為官的讀書人，絕大多數都無法成為修士。而那些儒道修士，更多的是一些著書立說，開門收徒的文人。在大梁，他們有一個統一的稱呼，先生！
如今，這些人大部分都在帝國各處的書院擔任山長教習，其中帝國的核心，長安書院則是眾多高手雲集之地。
「這儒道的修行，竟然也有這麼多境界，致知，正心，修身，齊家，治國，天下，超凡……嘖嘖，言出法隨，真是不可思議啊。只是可惜……不能長生……」書生翻看了一會兒后，遺憾的嘆了一口氣。
「不過話說回來，身體前主人，既然能考下秀才，說明還是有點真才實學的！」書生手摸著下巴，暗暗想著：「儒道修行的根本在於養浩然氣，然後通過讀書悟道，感悟人理大道。所以，這浩然氣！」
書生看著篝火靜靜的想著。
這個世界明顯不太平，甚至很亂。這從身體前主人留下來的記憶中就可以知道。
身體前主人和他同名同姓，也叫李珂，不過卻多了個字——浩然。
浩然一字，足見其家人對其深切的期望。
不過可惜的是，身體前主人家裡父親早亡，一年前，母親也積勞成疾，撒手人寰。母親臨終時，給了他一封信，讓他去投奔在府城當官的舅舅。
安葬了母親，守孝三月後，書生收羅了幾本書，拿著家裡最後的盤纏，前往府城而去。
只是沒想到，死在了這深山之中。
而書生一路走來，路旁餓殍隨處可見，更有幾次，他差點被土匪截殺。而沿途的官兵，更是雁過拔毛，肆無忌憚的搜刮著來往的旅人。.
「這樣的年景，還是需要東西傍身啊！」
李珂心中暗暗道。
只是求仙問道他無門，拜佛求經他不懂，習武他今年已經十八歲……
至於讀書當官？
他曾經正是因為受不了氣，才毅然辭職。最後成了一家互聯網公司的高管，在京城之地，也算是有房有車，衣食無憂。
看來，只能是先從儒道開始了！
只是這浩然氣，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呢？
李珂仔細的回憶著身體前主人留下來的記憶。
身體前主人兒時上的第一課，村裡的先生就已經說過浩然氣是何物。
「……敢問何謂浩然之氣。曰。難言也。其為氣也。至大至剛。以直養而無害。則塞於天地之間。其為氣也。配義與道。無是餒也。是集義所生者。非義襲而取之也。行有不慊於心。則餒矣。……」
老先生說的很含糊，倒不是他不想說，而是真的沒法說。
「哎！浩然氣！」
李珂搖搖頭，索性也不想了，直接放下書，拿起架在篝火上已經考的外焦里嫩的兔子肉，開始有滋有味的啃了起來。
身體前主人是個文弱書生，但李珂卻不是。
曾經的他，在繁重的工作之外，喜歡戶外騎行。雖然如今穿越，原來那強健的體魄沒能跟來，但弄個陷阱抓個兔子，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吃完肉，李珂將骨頭扔進篝火里燒了。
這荒郊野外，深山老林的，難保不會有什麼熊虎之類的野獸。若是它們聞著肉味摸過來，那自己可就完蛋了。
之後，李珂躺在一卷草席上，翹著二郎腿，舉著書本，繼續看著。
直至睡著！
子夜時分，山中怪鳥啼叫。
咕嚕……
咕嚕……
陰冷夜風呼嘯而起，破廟的門窗咣當咣當作響。
書本蓋著臉的李珂，第一時間醒了過來。
看到火堆即將熄滅，李珂連忙將之前準備的柴火，扔進了篝火中。
可惜沒有表，也不知道現在幾點了！
若是快天亮了，就不睡了。
李珂喃喃自語了一句，轉身回到了篝火邊。
正準備再次入睡的時候，突然破廟外傳來了草草的腳步聲。
李珂心頭一凜，汗毛都豎起來了。
前世的時候，他經常夜宿荒野，那是因為他知道，那個世界是不存在妖魔鬼怪的。但這裡不一樣，這裡他媽的什麼東西都有。
這深更半夜的，荒山破廟，半夜腳步聲。
要說沒點啥，李珂都不信。
他第一時間，從書架里取出那把身體前主人的書生劍。
他握住破布纏著的劍柄，輕輕的將長劍抽了出來。
就在這時，門外的腳步聲停了。
片刻后，篤篤……
敲門聲響起。
「誰？」
李珂深吸一口氣，沉聲文道。
他有個特點，每臨大事都會特別冷靜。
而且是那種可怕的冷靜。
此時，李珂盯著破舊的木門，還有門外的影子，心裡已經開始盤算，如何才能保護自己，幹掉威脅。
手指血？童子尿？口水？
李珂將自己所能想到的東西統統想了一遍，隨後，他咬破手指，在劍鋒上輕輕一擦，又在劍尖上在牆角的濕漉漉的地方點了點，最後又含了一口唾沫在嘴裡，蓄勢待發。
如果這樣還不行，那就只能完蛋了。
李珂心中自嘲一笑。
「……公子，我與我兒子逃荒至此，已是深夜，山路難行，能否行個方便，在此借宿一宿？」門外，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娘，我好冷……」還有一個孩子的聲音，聽聲音歲數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