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今天你就是一雙好腿，我也得給你忽悠瘸了
浮士德靜靜的站在大路上。
沒有遮擋，沒有隱蔽。
這種行為對於一個狙擊手而言十分愚蠢，哪怕是新手菜鳥也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更何況接下來的對手是那個以極速和強悍聞名這片大地的甄樂。
但是浮士德已經不在乎了。
自己已經活不了多少時間了。
釋放了最後的源石技藝的他，此刻能夠清楚的聽到自己的身體里的感染器官逐漸破裂的聲音。
浮士德朝著不遠處望去。
一道黃色的光芒正在急速朝這邊趕過來，只是幾個呼吸的時間，那道黃色的光芒就已經到達了浮士德的面前，並停了下來。
浮士德看著面前的腰間挎著長刀，背後背著巨大鐮刀的陌生男人。
雖然容貌和身形和記憶中的那個甄樂不同，但是那把標誌性的巨大鐮刀還是讓浮士德輕易辨認出了眼前這個人的身份。
同時，浮士德也能感受到甄樂心中那洶湧的怒意和毫不掩飾的鋒銳的氣息。
甄樂這邊也在打量著浮士德。
說實話，雖然甄樂給浮士德留下的印象極為深刻，但是浮士德卻沒給甄樂留下任何印象。
但這並不妨礙甄樂看出浮士德現在的狀態。
這個人，快要死了。
即便甄樂不動手，浮士德也撐不了多長時間。jj.br>
甄樂並不打算救他，因為在見到這個人的那一刻，那些靈魂就開始嘶吼，謾罵，詛咒。
從這些靈魂的隻言片語中，甄樂知曉了眼前這個人的身份。
【浮士德。】
【惡魔的幫凶。】
但是奇怪的是，甄樂卻沒從這個人身上感受到一絲一毫的身為【惡魔的幫凶】應有的暴虐，殘忍，或者血腥的氣息。
反而只能感受到疲憊，憂鬱，麻木。
像是一把已經被用到快要朽爛的弓弩。
「......你該動手了，甄樂。」
浮士德看著甄樂的眼睛，率先打破的兩人之間的沉默。
「這個傢伙.......在尋死.......」
拉亞斯特看出了浮士德的想法。
說實話，拉亞斯特實際上很不願意遇到浮士德這種人。
整個人沒有一絲一毫的生氣，也沒有任何信念。
和暗影島的那群行屍走肉唯一的不同就是還活著。
這種傢伙殺起來不但沒有一絲一毫的快感，相反，還很憋屈。
總有一種實現了對方願望的感覺。
這對自詡是世界的毀滅者和終結者的拉亞斯特無疑是一種侮辱。
但是不殺的話總覺得侮辱會更大。
甄樂倒是不在意浮士德到底是不是來尋死的，他更在意另一個問題。
為什麼像浮士德這種人，會成為這些靈魂口中的【惡魔的幫凶】？
「......為什麼要幫那個傢伙殺人？」甄樂直視著浮士德的雙眼，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為什麼現在又來特意尋死？」
「......殺人，並非我所願，但是，我已經無法回頭了。」浮士德的眼中閃過一絲痛苦的神色，「我身上所背負的罪孽太多，我太累了，我太煎熬了。」
「唯有死亡。」
「但是，即便死亡，也不能清洗我的罪。」
「沒錯。」甄樂點了點頭，「如果真的有天堂和地獄的話，你一定會在地獄里飽受折磨。」
「呵......」浮士德的臉上罕見的露出了一個笑容，「......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閑聊到此為止吧。」
甄樂抽出了腰間的長刀。
在和對方的談話和觀察中，他已經了解到了浮士德的本性和為人。
所以他不準備動用拉亞斯特。
「最後一個問題。」甄樂擺好了架勢，將刀鋒對準了浮士德的要害。
「浮士德是你的真正的名字嗎？」
「......不是。」浮士德沉默了一下，隨後開口說出了自己名字。
「我叫......【薩沙】。」
「我記住了，薩沙。」
甄樂牢記著這個名字。
這是他親手殺死的第一個人的名字。
隨後，拔刀，斬擊。
在刀鋒刺入自己身體的那一剎那，浮士德清楚的看到了甄樂身上纏繞著的那些靈魂。
他們嘶吼著，詛咒著，釋放著自己的恨意。
「啊啊......」
【薩沙】認識那些臉，那是被梅菲斯特殘忍的轉化成牧群的人們。
有靈魂的話，那麼地獄也一定存在了。
「對不起......」
到了地獄，再慢慢償還給你們吧。
下一個瞬間，【薩沙】眼前的那些靈魂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視野中快速遠去的景色以及站在甄樂身前的無頭屍體。
黑暗逐漸侵蝕著視野，在意識即將消散的最後一刻，【薩沙】聽到了一道熟悉的【歌聲】。
那是很多很多年以前，聽到的歌聲。
咚！
肉體砸在地面上的聲音傳來。
浮士德的屍體倒在了甄樂的面前，鮮血很快便染紅了覆蓋在地面上的潔白的雪。
在這一刻，甄樂徹底認清了這片大地的真實面貌。
臨死之前只想再看一眼家人的耶維奇。
被凍死在荒原上的感染者。
被製作成傀儡的牧群。
墮落為名為浮士德的行屍走肉的薩沙。
那些感染者們不想死，但他們還是死了。
薩沙不想殺人，但還是殺了。
不想殺人的殺人了，不想死的死了。
他們被迫做著和自己所想的事情南轅北轍的事情。
到底是什麼在逼著人殺人，逼著人去死。
這一刻，甄樂突然感到無比的慶幸。
慶幸自己不是這個世界的原住民，慶幸自己在一個正常的世界中長大，同時也慶幸自己有著足以對抗這個世界的惡意的力量。
「看到了嗎？這才是這個世界的真相。」
就在這個時候，拉亞斯特的聲音回蕩在甄樂的腦海之中。
「殺戮，絕望......你的那些良知和善良在這裡一文不值。」
「想想看，這種事情在這片大地上絕不會至此一例，也絕不在少數。」
「......」
甄樂沉默著，他明白，拉亞斯特說的並無虛假。
「但你可以改變這一切。」拉亞斯特話鋒一轉，語氣也由激烈變得和緩。
「我可以......改變？」
甄樂的語氣變得有些飄忽。
「對，沒錯！」
看著已經逐步上套的甄樂，拉亞斯特心中一喜。
現在正是甄樂的三觀遭受重大打擊的時刻，也是甄樂重塑三觀的重要時機。
只要自己儘力引導，抓住今天這個機會，未必不能把甄樂塑造成自己希望的樣子。
拉亞斯特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準備全力改造甄樂的思想。
今天你就是一雙好腿，我也得給你忽悠瘸了！
ps：大綱重塑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