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初見楚王
身上的傷口已經被仔細地清理包紮過,原來穿著的那件髒亂不堪的衣衫已經被換成了光滑柔軟的絲質長裙。
容寂緊抓著衣領,心中有一絲的緊張和慌亂:到底是誰打暈了自己,還給自己清洗身體並包紮了傷口。
正想著,門被推了開來,進來一名男子,長相妖艷俊美,一雙桃花眼斜挑上揚。
身穿一身雪色的錦衣袍子,上面綉著綠竹,腰間墜著上好的玉佩和做工精細的香囊,腰束玉帶,手拿著一把玉柄摺扇,嘴角噙笑的緩步走到桌旁坐了下來,就這麼打著扇子看著她。
容寂看著眼前的男子,皺了皺眉:「楚王殿下?」
「嗯?」
那男子好似一下子來了興趣,「小丫頭眼力不錯啊,怎麼看出來的?」
容寂冷笑,看著他手中的摺扇開口道:「殿下手中的這把摺扇,別說南詔,就是北齊、南詔、西涼、東蜀放在一塊,怕是也找不出第二把了。
但凡有些眼力的,怕是沒人認不出殿下吧。」
沈穆北,南詔國楚王,向來有「鬼王」之稱,不僅面容絕世,而且手下有一批如鬼影死士般的暗衛,他率領的紅甲軍更是出了名的鐵騎——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當年的東蜀,正是敗在了他的紅甲軍之下。
沈穆北似乎並不在意她言語上的失禮,瞧了一眼手中的摺扇,挑了挑眉漫不經心地笑道:「啊,好像是有些疏忽了。
不過沒關係,認出來也好。」
「是你把我打暈的?」
「你臟成那個樣子,我可不想碰,是我屬下把你打暈的,你要想揍他,我現在就幫你把他叫來。」@:.
那男子搖著扇子,一手支著頭歪坐在那裡,慵懶鬆散地笑著說道,聲音好聽的宛如那清泉之水。
「……」就你乾淨!
容寂咬了咬后槽牙沒有開口。
男子看著她緊攥的雙手漫不經心地笑道:「你放心,衣服是醫女幫你換的,身體也是她們幫你清洗的。」
容寂微皺著眉頭,緊盯著他,雙手卻不自覺的鬆了下來。
「為什麼把我打暈帶到這來?
還給我包紮傷口。」
「自然是有用意的。」
「殿下說笑了,我一個孤女,實在幫不了殿下什麼。」
無論什麼用意,她都不想與這位楚王殿下有過多的接觸。
沈穆北看著她,笑的有些妖艷。
良久,才收了摺扇,略直了直身子斂去笑容說道:「容寂,容家嫡女,北齊郡主,當年聲名赫赫的鎮北大將軍容南風的掌上明珠?」
容寂頓時心中大駭,臉色漸漸變得蒼白,原本已經放鬆下去的身體此刻再一次緊繃起來。
他是怎麼知道自己的身份的?
當年被流放時自己尚且年幼,整個北齊都沒有幾人見過自己,更何況是一位南詔王爺。
難道是在詐自己?
容寂剛要開口反駁,就被他搶了先:「害怕了?
想說你不是容寂?
以為自己抵死不認我就沒有辦法了?」
那男子漫不經心地笑著,語氣慵懶卻寒涼,幾乎是一瞬間,容寂的後背已經冒起一股寒意。
「到底還是個小丫頭啊,天真的很。」
容寂手心不知什麼時候出了薄薄的一層汗,她攥了攥手,看著沈穆北冷漠如深潭般的黑眸,反駁的話在嘴邊繞了幾圈終究是吞了下去,沒有出聲。
這位楚王殿下的神通廣大,絕對不是她可以想象的。
抵死不認這種蠢事,還是算了。
她雖被流放,可當年就連父親在時,都對這位楚王讚不絕口,兵法之道更是不按常理出牌,如鬼魅一般。
這樣的人,必是七巧玲瓏心,智商計謀奇高。
與這樣的人作對,只怕沒什麼好下場。
「殿下究竟想要做什麼?」
容寂漸漸沒了陪他耗下去的耐心,這位楚王殿下說話慣會彎彎繞,不經意間就會把你拖入坑中。
「小丫頭耐心可不怎麼樣。」
沈穆北似乎絲毫未動怒,像是調笑似地說道,「你可知道你剛剛殺得是什麼人?」
「燕辭。」
容寂不假思索地說了出來,「怎麼,殿下要為他鳴不平么?」
「本王可沒那個閑工夫。
不過,你既知道他是燕家的人,那你還敢動手?
就不怕燕家的人來找你麻煩?」
容寂冷笑一聲,不屑道:「我為什麼不敢動手?
他侮辱我的父親折辱我的家人,我不殺了他難不成還要感恩戴德的給他磕兩個頭順便擦擦鞋?」
沈穆北好笑的看著坐在床上一臉冷漠口齒伶俐的小丫頭,眼中好似有些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