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天降祥瑞
天聖國曆三年春,天災莫名而降,連綿細雨不停,一下就是兩個月。對,對,沒錯,不過春雨而已,不能稱作天災,但這綿綿雨簾竟然形如硫酸一般犀利,不管落到哪裡都會將那燒出一塊窟窿,這,算不算天災?
自古流傳,每每有天災**,必定是有煞星出現,民間疾苦中,宮廷仍享樂,一時間人們議論紛紛,悠悠之口統統指向了登機才三年的國君,天聖皇帝。
國寺之外,天聖皇帝聽從國師所言,帶領眾家眷齋戒沐浴,前往祭祀求天寬恕。長長的一條隊伍在皇宮和國寺間展開,太監宮女們手持鐵鑄的大傘,黑壓壓的遮住酸雨,天聖皇帝,皇后和眾妃子們走在前,嬤嬤們帶著年幼的皇子走在後,兩邊侍衛穿著鐵蓑衣護駕,好一番壯闊景象。
等到國寺階下,大門已開,眾僧人跪在寺前,等待天子出現,天聖皇帝咬咬牙,一揮手,示意身後小太監將頭頂上的鐵傘撤去。「皇上不可啊,龍體為重。」
「哼,朕是天子,小小酸雨何能傷得了我,你們退開。」太監們不可不聽命,只好帶著鐵傘退開,天聖皇帝一人沐浴在酸雨下,站在國寺白階上深深的彎下腰,雙腿一彎,就這樣跪了下去。
「嘶嘶……」不一會兒他的白袍就泛起了白煙,不過還好,還沒有打到他的皮肉。「父皇!」一個稚嫩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年僅三歲的明哲皇子衝出人群,跪倒在皇帝身邊,「父皇,孩兒願與你一起為人民求福。」
眾人一愣,誰都沒有想到年幼的五皇子竟然如此孝敬,可一想起嫻妃娘娘的為人,便都釋了懷,嫻妃娘娘賢惠祥和,待人寬厚,她教育出來的兒子,當然也是個懂事的好孩子啦。
「靖兒,你看看你哥哥,以後要多像他學習知道嗎?」嫻妃走到嬤嬤身邊,拉起自己的小兒子,兩個皇子乃是同胞兄弟,不過是明哲先出生了一小會兒就成了哥哥,六皇子明靖總是不服氣,聽到娘親誇獎哥哥自然又不舒服,小手一甩,一路小跑著跑到哥哥身邊,沖著他吐吐舌頭,也跟著跪了下去。嫻妃欣慰的笑笑,優雅的走出人群。
不一會兒,玉妃拖著三皇子,皇后帶著大皇子和四皇子,珍妃領著二皇子一起出了鐵傘的庇護,紛紛跪倒在皇帝身邊,「你們……」天聖皇帝皺起了眉,臉上沒有笑容,心裡卻已經被感動的不行,他知道,在這群人中唯一一個是真心對自己孝敬的就只有明哲,一雙大手搭在明哲身上,為他擋住了大部分的酸雨,天聖皇帝咬著牙,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
明珠公主死死的拉住兒子永祥,冷冷的看著眼前這感人的一幕,蒼白的臉上有著說不出的複雜表情,「母后,我,我想去找明哲哥哥。」
「祥兒你忘了嘛,這裡不是咱們的祥和宮。」
永祥一驚,趕緊捂住小嘴,小心翼翼的說了句:「對不起,娘,我忘了。」明珠沒有理他,而是拉著他就地一跪,高聲呼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聽她這麼一喊,周圍的人們這才從震驚中醒過來,注意下跪,高聲喊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吾皇……」喊聲不斷,震耳欲聾。
看到這一幕,誰能不被感動,誰說帝王之家只有明爭暗鬥。說也奇怪,大家全在外面跪著,沒人受傷,只有天聖皇帝搭在明哲身上的手背,被酸雨腐蝕得血肉模糊。
「天啊,快看,那是什麼?」一個小太監尖叫起來,頓時驚醒了跪在地上的人們,眾人抬頭一看,指尖灰濛濛的天空劃過一團七彩祥雲,祥雲劃過的速度極快不一會兒就消失在天邊,隨後一片絢爛的七彩祥光衝破天空,灰色的烏雲隨著祥光越來越艷而散去,直到晴空萬里,彩虹高掛,那祥光才徹底消失。
「天降祥瑞,天降祥瑞,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奉承的呼喊再次響起,天聖皇帝晃晃悠悠的站起來,盯著天邊祥光出現的地方發獃,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霸氣十足的「哈哈」大笑,仰天喝道:「朕果然是天之驕子,沒有朕降伏不了事!哈哈哈哈……」
「父皇!父皇您受傷了!」小明哲驚呼起來,玉妃立刻撲過來,一把推開明哲,對著旁邊的小太監們大叫,「你們還跪著幹什麼,快點去傳御醫。」
明哲還太小,被玉妃一推就倒在白階上,一道鮮紅的血跡出現在他與白階的接觸點,皇帝一看大怒,大手甩開玉妃,嫌惡的瞪了她一眼,抱起明哲,飛身奔向皇宮。皇后一驚,大步上前,引得她身上佩戴的玉器朱釵叮噹作響,「你們這群飯桶還愣什麼,還不快跟著皇上去護駕。來人啊,駕馬車來,快快擺駕回宮。」
「是!」國寺前莊嚴的場面,轉眼間變得混亂不已,護衛們紛紛使用輕功朝著皇帝追去,卻沒有一個人能追上他的速度,要知道,當年的二皇子,可也是個武林高手。
白色大理石上傳來陣陣馬蹄聲,十幾輛馬車湧進國寺,匆匆而來,很快就又匆匆而去。等到國寺安靜下來,那些僧人才慢慢的起身,不約而同的朝著祥光消失的地方望去。
天聖國國境之外的滔滔大海之上,有一個名為島都的國家,在這個小小的島國,有一位善良的國君,即使是敵國發生災情,他也為那裡的人民擔心,在天聖皇帝為民祈福的同時,他在這島國之上俯身跪拜海神,希望能保佑鄰國人民早日度過難關。
誰知這時,天空出現異象,一朵七彩祥雲如同流星一般飛快的劃過來,「轟!」的一聲落在海上,驚起波濤巨浪。「哎呀,陛下,陛下您沒事吧。」怡德皇后不顧自己有孕在身,拚命衝到國君身前。
島都皇帝慕容闊野扶住皇后,遙遙望著那片祥光,所有的心思都被那祥光吸引,再也顧不得其他。「來人啊,送皇后回宮休息,備船,寡人要親自去尋那祥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