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歸（十八）

天飛雪見她走近，把手中的木棍一丟，連忙起身迎去。

這女屍比它還會玩，沒意思。

「你…回來…了，快…走…吧。」

溫岑商狐疑地看著它，由於在芷兒他們面前，她又恢復了鄉野大娘的聲音：「你是哪來的鬼娃娃？怎麼會一路幫著俺們？」

天飛雪也不戳穿她。

「我…不…告訴…你，嘻…嘻。」

鬼娃娃吐出舌頭，做了個鬼臉。

溫岑商倒沒有非常糾結於它的身份，只要不是敵人，管它是誰呢。只淡淡一笑，擺擺手，就不再追問了。

芷兒聽見溫岑商的聲音，原本背對著白毅的氣鼓鼓的小臉，此刻驚喜的轉過來。

看到溫岑商立即笑靨如花。

「黎姐，你回來了？我們走吧。」她作勢站起身，準備牽溫岑商的手。

溫岑商聽言，頗有為難的看向天飛雪。

要把溫華順利帶出這個陣外，又保證群屍不會暴動，必須要有六階鬼王的命令。

方才她提著溫華過來，便有些死屍在微微躁動，只是迫於鬼王的威壓，沒有貿然出手。

溫華作為陣眼，一旦被帶出陣外，整個陣法都將覆滅，這些死屍也將灰飛煙滅。所以它們見著溫華都會想要爭奪。

但溫岑商必須把溫華帶出去，不僅是為了爹爹，更是為了百姓不再遭殃。

雖然聽起來有些殘忍。但它們畢竟不是人，是毫無意識，只會攻擊活物的走屍。畢竟沒有生命，不該為了它們犧牲還活著的生物。

天飛雪早明白她的意思。

「它們…不會…動…的。」

「那可能要等俺們出去了，你才能走昂，你得控制這群鬼東西。」

「好……」天飛雪十分豪爽地應下了，彷彿不是什麼問題。

芷兒見它乖巧可愛的樣子，不禁又用手揉揉她的腦袋。

其實，這十分危險。溫華被帶出陣外的那一刻，若天飛雪沒能及時出陣，同樣是死屍的它也將不復存在。

它卻毫不在意，徑自跟在溫岑商後頭。

白毅在前頭探路。芷兒不想搭理他，又黏上了溫岑商，這次整個人直接攀上了溫岑商，白毅想把她拽走都無可奈何。

天飛雪一走，後面的一大群走屍也跟著移動，像是要帶著一大群士兵出征似的。

一個個一瘸一拐，嘴裡還嘰嘰喳喳念著些什麼。還有些張巴著嘴，流著涎水，不是正常人無色的涎水，滲著些微微泛了黃的東西，像痰水一樣。看著十分噁心。

他們一行人也不向後張望，也就不覺得什麼。

天飛雪走在他們一行人末尾。

白毅方向感算不錯的，細細摸索一會兒，出陣倒也沒耗多久的時間。

溫岑商特意在陣里多留了會兒，讓芷兒跟著白毅先出去了。

轉頭看向天飛雪。

「謝謝。」溫岑商用原聲向它說道。

「嘿嘿…本…姑娘…先…走了。」天飛雪怔了一剎，露出個不懷好意的笑容，一眨眼的功夫，還不等溫岑商多反應，一溜煙兒就不見了。

鬼王一走，四周的死屍似是慢慢緩過神來，開始躁動。

眼看馬上就要爆發。

溫岑商趕緊加快趕兩步，趕出陣外。

姑奶奶的，這小鬼果然是個害人精！

溫華被她帶出陣外的瞬間，那些在張牙舞爪的走屍頃刻間化作一攤攤黑水，慢慢侵入土地。

屍氣太重，這麼多黑水一起融入土地，鳳尋山這塊地只怕是毀了，這些白樺樹再頑強肯定也活不了了。

溫岑商跑出去后瞥了眼身後。

那些死屍可怖兇橫的臉上依舊是暴怒的神情。

甚至沒有來得及轉換成恐懼，害怕或者絕望的樣子就化成了污水。

畢竟是死屍，又有什麼值得惋惜的。

溫岑商沒再多想，把溫華存進意海里，讓南凝保管，就追兩步，趕上了在前頭走的芷兒和白毅。

芷兒此刻還在遭受白毅的騷擾。

「芷兒？小芷兒，我錯了，你沒有不關心我，它咬了我，你立刻就把它殺了，你為我報仇了呢。芷兒最好了，芷兒你別和我計較了嘛。」白毅見之前裝作怪罪芷兒不關心他的套路不奏效，立馬換了種方式，喋喋不休的又撒起嬌來。

被他纏的不僅是耳朵，此刻連小臉都染上了紅暈的芷兒一言不發，任由白毅自己濤濤不絕。

可她紅透的小臉出賣了她。

溫岑商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