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我被帶進來的起因(二)
我在酒店過了一晚后思量自己要不要買車和房。
在我把久違的早餐吃完之後,我覺得應該先去買個手機,再辦張電話卡,然後買點衣服,畢竟還是要生活。
買完手機和換穿完衣服我準備回酒店,在經過以前經過的某個地方的時候我發現那個乞丐還坐在那裡,我過去朝他笑了笑,給了他幾張大的,他看了看,沒說話,只是用一種更不屑的眼神看著我,我並不介意,繼續向前走著。
我到了酒店,玩著手機上的遊戲,後來越玩無聊,我關了手機。
去衛生間照了照鏡子后,才發現自己臉上終於有了血色,但好像頭髮和鬍子有點長,怪不得給我登記開房的服務員拿著我的身份證對了好久。我只得又下去了一次,這次我決定剪了頭髮之後再去超市買點生活用品。
走去超市的路上我最大的感觸是一種轉變,一種命運突然地轉變,對它我感覺是如此的無力,我深知有了這麼多錢還是不能改變它,幸運的是它改變了我。
我開始用一種審判者的視角來看待身旁的事物和身邊的世界,可我還是感覺有些東西依然沒有增加,有些東西依然沒有減少。
或多或少都在那。
我似乎失去了那種對未來一些可預見性的判斷。
剪完頭髮我出來沒走幾步,似乎聽到有人在叫我,轉過頭去看到是林式。
他向著我走來。
「那個……之前不好意思,要不我們一起去吃個飯?」他窘迫的搓搓手。
我心裡有些奇怪,但我至少沒再看見他臉上的那份虛偽,我說著沒事,現在的我已經豁達許多了,也因為想著我們也沒有什麼太大的仇。
我說請他吃飯,他臉上有些疑惑,但還是接受了,我們吃飯的時候閑聊著,我給他說了一些自己的近況,簡單的說了說自己不想再在那裡做了,現在在外面住著。他有些詫異,只是看我不想說他也沒問具體原因,吃完他悻悻的走了。
去超市買了剃鬚刀后我又買了瓶紅酒,在付錢的時候服務員說在促銷於是送了我個小工具盒,裡面是一些指甲刀啊,小剪刀之類的東西。我心想反正要用到,然後順手將小工具盒放入了衣服的口袋裡,走了出去。
路燈將我瘦弱的身影拉得很長,有點一寸長一寸強的意思。
我回到酒店后,躺在床上想著一些以前的事,童年對我來說渾渾噩噩,我也不知道自己該經歷什麼,不該經歷什麼,生死經歷過,病痛經歷過,親人逝去也經歷過。
自己現在這個算是一個什麼狀態,似乎所有的都齊全了。自己無意間想的事或者自己無心做的事帶來的後果和自己那種感覺差得不多,或許中獎這是個奇怪的境遇。
面對突如其來的巨額財富我一下竟不知該怎麼辦了。
住了一兩天之後,我還是決定離開。
晚上穿上衣服,將東西收拾好后我走了,走的時候很悠閑,插著一隻手在褲兜里,感覺很符合自己當前的氣質。
走著走著,我似乎失去了方向感。
判斷一秒后我發現,我是真的失去了方向感。
耳邊「嗡……」的一下,兩眼一黑,伴隨一陣來得快去得也快的疼痛,視野陷入了黑暗當中。
那一刻好像無悲無喜,無哀無怨。
大腦昏沉,我在某個地方。
自己的手以一個怪異的角度扭曲著,兩隻手挨得近得過分,小腿彎曲,大腿被使勁的往兩邊拉。緩緩睜開眼,眼前景物有些熟悉,雜亂不堪,滿是灰塵。一地的速食麵盒子及塑料袋,讓我有種自己就是速食麵的錯覺,任人揉捏,而且毫無營養價值。
伴隨而來的是腦袋後面的劇痛,我瞬間醒悟:這是老子住的地方啊,我怎麼會在這裡。
醒悟同時旁邊傳來了一個聲音。
「醒了?看來是醒了。」
我記得這個聲音,媽的,是林式。
「把銀行卡的密碼告訴我。」
說著他丟了一把銀行卡在我面前,語氣不咸不淡,像是做足了所有準備。
我沒說話,沉著頭,這種威脅於我而言並無用處。
除了那些錢,我所有留戀的東西都沒有了。我得不到,別人不可能得到。
我看著窗外透進來的微弱藍光,轉頭看著他,他有些局促,兩個就那樣面對面,一個看著一個。
終於林式等得不耐煩了,衝過來兩隻手一起掐住了我的脖子,脖子上傳來溫潤的觸感,他手心裏面全是汗。
我嘴角掀起一絲嘲諷的笑容,原來是個新手啊。
他像是看到了,頓時臉色一變。我脖子上那雙手力度兀的變大,瞬間呼吸困難,喉嚨發緊。兩隻眼睛和舌頭也往外走,臉上在發燙,整個頭部都在顫抖,口水沿著嘴角在往外流。
我想喊但喊不出來,劇烈掙扎也無力,手腳的束縛越髮結緊,漸漸地大腦也變得有些混沌,餘力全用在看他的面色上,只可惜我已經看不清他的表情。
娘的剛才怎麼沒想到喊呢。
突然間脖子一下輕鬆許多,喉嚨發癢不斷咳嗽,我大口的喘氣,咸腥味在嗓子眼圍繞,肺部也在猛力吸氣。餘光里林式站起了身,走出去幾步又回來了,他手上好像多了一個酒瓶之類的東西,然後到繞我旁邊。
未來得及扭頭,眼前星星便開始閃爍,意識又陷入了黑暗當中。
又一次醒來后,耳朵裡頭全是轟鳴。
腦袋痛得難以形容,我忍痛恢復一下意識,娘的這爛貨,下手忒重,看來自己還是生活閱歷太少。
少量月光從那破窗里照進來,借著微弱光亮我能判斷依然沒有天亮,身邊也沒有人。
手機在不遠的一張靠背椅上,我也被綁在靠背椅上。那張靠背椅上還有一個空酒瓶和一包煙還有個打火機,其他東西不知道還在不在。
晃了晃自己堅硬的腦袋,我終於開始了頭暈后的第一次思考。
我沒叫喊,天知道那卵人現在躲在哪,要是招了他過來又給我兩下,那就虧大發了。
我使勁扭動著身子,用力的在掙扎,想過去把瓶子打爛然後用碎玻璃割斷綁自己的繩子然後逃出去,我壓著喊叫的慾望,只是整個身子在劇烈的扭動,這時身下一聲脆響,腐朽的靠背椅崩潰了,我就那樣不可思議的掙脫了出來。
操!不科學啊,老子之前受罪的時候這破木頭怎麼沒事。
站在原地愣了兩秒,我一動沒敢動,聽著周圍環境里還是安靜依然,我便退下手腳的繩索,輕腳在屋裡走了一圈。
林式人不見了,但衣服被胡亂掛在鋼索上。
我過去點了根煙,坐在椅子上抽完之後,隨意扔在了地上,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我知道林式肯定還會回來,因為他還沒達到目的。我就在旁邊黑暗的小巷子里,靜靜等待著。
而我心裡,沒有一點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