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夜談

「鬼魈圖門有一大愛好，那就是收集陣法，當年和為兄交手的時候，它修為並不比為兄厲害，但是好幾次，從為兄手下逃脫，靠的就是陣法……」

「其他那些東西，金銀財寶還是功法秘籍，它那些都不是好東西，可以直接忽略，但是如果發現陣法有關的符籙或者陣紋，一定要留意……」

鍾馗淳淳叮囑，黢黑的臉龐望向天空中的明月，似乎在回憶過往。

徐山點點頭，想起續靈牌的那幾個生肖密語，又問道：「吾兄，不知你給我這續靈牌，除了斷骨接好的作用外，還有什麼秘密？」

他不確定，那續靈牌中的對話，鍾馗知不知道。

因為對方事先並沒有和自己說過，所以只能試探性的模糊問。

「什麼？這續靈牌只是能恢復傷勢的道具，你忘了嗎為兄說過，前提是打傷你的人，修為超不過為兄的金丹境界，否則的話，你就自認倒霉吧！」

鍾馗回答的沒有一點停頓，看樣子不像是作偽。

徐山就沒有點破。

「那吾兄，這續靈牌你是何處得道的？」

徐山繼續追問，既然沒有辦法得到正面答案，那就得從來源處分析。

「啊……你說這個啊，哈哈哈……」鍾馗不好意思的哈哈大笑：「為兄前幾年遊走江湖，在無極山之巔遇到一個正在下棋的女居士，我不服她棋法，和她當面斗酒賭對，結果自然是被老道士把你哥哥擺布了，哥哥我也不在意，拿起酒葫蘆咕嚕嚕喝了下去，最後醒來的時候，棋盤對面的老道已經不見，棋盤上放著這個續靈牌，上面有老道的魂印，讓我拿著自保，後來哥哥我修為大進，修成金丹，所以就轉送給你……」

鍾馗說到這裡，悠然神往，似乎在回憶和那個女居士當時對弈的瀟洒場景，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嘿嘿嘿笑了幾聲。

忽然面色一緊：「半個月之內，都別呼叫你哥哥了，大哥我追蹤這些弔死鬼很久了，它們現在又要害人了，要不是生命危險，就別拘我……」

說完人影一閃，直入地下，消失在夜色之中。

真是個粗野之人……

徐山吐槽了一句，忽然感覺胸前的續靈牌在震動。

神識進去，發現之前消失的老鼠頭像，忽然亮了起來，蛇鼠豬三個生肖正在對話。

除了這三個，還有一個八卦形狀的標識亮了起來，看對話記錄也是一個人。

上面長短不一的對話記錄，說的都是關於大乾朝近年來的軍事活動。

對此這些人褒貶不一。

尤其是八卦圖的每句話，雖然輕飄飄不著痕迹，但是分量都很重，每說一句，豬蛇鼠都會連連接下言。

難道，這八卦頭像就是那個和鍾馗對弈的女居士的？

這女居士身份神秘，但是不管怎麼說，能夠在無極山山巔下棋，更是贏了鬼仙鍾馗，那可是相當有兩下。

無極山徐山聽說過，是大乾西邊邊境處，高聳入雲幾乎兩萬丈的高山，上面溫度極寒，能夠在那裡下棋的不是仙人也是金丹以上的水準。

鍾馗自謙說是不懂棋道，但是徐山明白，人家那是謙虛，再怎麼說，也是響噹噹的狀元之才，下棋絕對比一般人高出不止幾倍，只有遇到國手才可能落敗。

很可能，這神秘的女居士給下續靈牌，是讓鍾馗成為這神秘組織的一員，也就是「虎」的代表。

但是顯然鍾馗不知道是機緣不夠，還是道行不夠，

竟然沒有領略到人家的美意。

「你們在編排朝廷么？」

這時，續靈牌里又亮起個頭像，竟然是龍。

徐山留了意。

「朝廷怎麼啦，大乾長年累月窮兵黷武，想要染指其他王朝，老百姓勞民傷財，不讓我們偏僻小民說說么？」鼠振振有詞。

徐山一皺眉，看得出來，這位在邊境一帶活動。

這不是和自己一樣么？

「哼哼，這次更過分呢，我聽說派了個什麼地煞鬼斧程瑤金，來一向安寧的青州來巡查，多半是屠戮百姓，或者當地生靈來了，要我在青州的話，一口就把她吃了……」蛇也幫腔。

徐山更是嘬牙，這位一看就不是人類，或者很大可能是和自己一樣的靈獸。

不保證擁有這些續靈牌的生靈，都一定是人或者是獸類。

「不對呀，我聽說當年百朝大戰之後，青州林海被超級皇朝須彌五皇女庇護，裡面的生靈除了自相殘殺，不能被外人殘害，除非超過五皇女的修為，才能破除這條規則，恐怕那個什麼程瑤金沒這麼厲害吧？有青州嗎，出來說說……」

豬看似粗魯，但是細膩的分析了一番。

徐山沉默了一會兒，把爪子點在續靈牌上，一分真三分假的熱騰騰謊話直接出爐了。

「我前陣子趕考路過青州，那裡人傑地靈，和你們說的一樣，山神野怪經常顯靈，大開眼界……」

這番話一出口，果然引起一陣騷動。

「虎出現了，你現在還在青州嗎？」鼠。

「不在了，剛離開，我還要考試……」徐山特意隱瞞了自己的身份，這是暗黑叢林法則的第一步。

其他人也是這樣做的，大家都不約而同。

「那裡是不是真的像傳說的那樣？」這次是八卦圖說話了，根據徐山猜測，應該就是那個女居士。

「是啊，快講講，我們隊這個地方很好奇，聽說那裡靈氣充裕，生靈神武……」豬也有點著急。

蛇沒有話說。

嘿嘿，上當了吧……徐山思索了一下：「好是好，氣候濕潤景色宜人，但是山神廟老是顯靈，坑蒙拐騙過路的書生，往北面有個德雲觀，裡面的老道士們也不太面善，討口水有時候都不給，偶爾還會訛詐外地錢財……」

「另外，當地兩鎮一村，縣令也是個不好相處的……」

一通壞話下來，頓時讓眾人對這個青州林海有了大致印象。

八卦圖做了最後總結：「不必介懷，神明也會好壞參半。對了，近日聽聞那些山魈，似乎成群結隊，似乎有大動作，那山魈已經和普通人類沒有兩樣，自成制度，路過青州的各位，還請小心在意……」

之言半語都沒質問徐山為什麼會去趕考，畢竟鍾馗她是見過的啊！

徐山放下續靈牌，排除了太極圖是那個女居士的選項。

很可能，換了人。

或許，因為某種原因，女居士忘了這個茬。

但是第二種似乎不太可能。

……

過了四天，兩個山魈前來拜山，其中就有之前被自己戲弄過的連吉。

徐山跟隨眾山魈，龍行虎步來到西地林海那高絕的山巔對面。

早有成千上萬隻山魈聚集在那裡，山魈之王憂斷面無表情的站在高處的山石上，下面還有很多請來的幫手。

見到徐山到來，群獸把目光齊齊朝這邊聚攏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