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不留遺憾
月無瑕點了點頭,看向一旁的夜珣,目光在兩人身上轉了一圈,問道:「母親,夜叔父,你們怎麼會同時出現在這裡?」
月星瀾這才想起,夜珣也跟來了,一時不知怎麼回答。
夜珣道:「方才在街上碰到的,我與你母親是故友,聽到這裡有打鬥聲,你母親聽出是你,便趕了過來。」
月無瑕故作瞭然道:「原來如此,夜深露重,不如叔父隨我們回聖醫堂,喝杯熱茶驅驅寒以表謝意。」
夜珣看了月星瀾一眼,道:「不了,時辰已晚,帶你母親早些回去歇息吧。」
「是。」月無瑕拱手一禮,和月星瀾並肩離開。
走出一段距離后,月星瀾才開口道:「無瑕,你怎麼看待夜珣?」
「有情有義,溫良有禮,雖出身皇家,卻並沒有皇家人的心機深沉,薄情寡義,是位不錯的人。」
月星瀾垂眸,沒想到他對夜珣的印象這麼好。
月無瑕見她沉默,試探著道:「母親為了孩兒操勞半生,孩兒一直盼著母親能有幸福安樂的生活,只要是母親選擇的,我都會支持您,一晃半生,匆匆而過,母親不要留有遺憾才是。」
月星瀾抬頭看他,怎麼聽著他這話弦外有音?莫非他猜到了什麼?
「母親有你就夠了,只要你平安喜樂,身體無恙,我就安心了。」
月無瑕淺笑,不再多說,有些事,即便沒有心結,也無法立刻和好如初,需要時日和契機,何況數十載未見。
兩日後,蘇玉傾和夜君寒送月星瀾離京后,回來時,看到夜珣一襲藍衣立在城樓之上,痴痴的望著前方,儘管那人的身影早已不見。
蘇玉傾嘆息道:「皇叔既然放不下,為何不挽留?師父心裡是有他的,只是兩人數十載未見,師父一時不知怎麼開口。」
夜君寒道:「皇叔苦尋多年,無非是想知道師父是否安好,如今見她無恙,也就放心了,皇叔知道了師父的身份,快到年關了,師父也有很多事情要忙,前日深夜皇叔來找我閑聊,他說若非臨到年關,他一定隨師父去拂雲山,在那人未回到師父身邊時,他來照顧她,只要她不覺得是種困擾。
可恰巧在年關時,皇叔也有很多事,很快還有宗廟祭祀,他說,待年後,若是師父不再來京中,他就去找她。」
蘇玉傾由衷道:「皇叔有情有義,世間難得,兩人都是美好的人,久別重逢,說明緣份天定,必然不會再錯過。」
夜君寒握著她的手緊了緊,希望皇叔和師父不要再留遺憾。
馬車駛出繁華的街道后,驚風道:「主子,方才有一人假意撞到屬下,藉機塞了封信,請主子過目。」
夜君寒接過信,看到上面的內容后,眼眸微眯,蘇玉傾道:「她不是被褚雄帶走了嗎?」
「以褚雄的性格,怕是不會留她,但她到底不是一般婦人,為何要與我見面,我們也清楚,不過既然答應過她,自然要見一見。」
蘇玉傾點了點頭。
是夜,夜君寒站在蘭亭湖邊,一道身影悄然出現,道:「寒王果然守信。」
夜君寒看著眼前一身黑衣的婦人,道:「鍾夫人的來意本王很清楚,不過本王有一事,還請鍾夫人告知,鍾夫人當晚可是被褚雄劫走?」
鍾艷眼中閃過冷意,道:「不錯,那晚他把我劫走,帶到一處山間小院,豈圖騙我將心法最後兩層交給他,我沒有遂他的意,幾日後的深夜,又突然出現,以死威脅我,讓我交出心法。」
說著,鍾艷伸手撫上脖頸,聲音微顫道:「我沒想到這麼多年的陪伴,他竟然能對我下狠手,枉我那樣信賴他,因為兩層心法,就能像對待螻蟻一樣對我,當時我以為生命就消失在那晚,可是想到我的蓉兒,我只能拚命自救。
好在我也會些武功,知道暫時絕息,而他當時也確實很急燥,見我暈過去,也沒有查看就走了,院中的暗衛也被他帶走,至於那些機關,還難不倒我。
下山後,我去找你,可是你不在府中,終於在前兩日聽說你回京的消息,這才向你的侍衛遞消息。」
鍾艷轉過身:「寒王答應過我,會放過蓉兒,不會言而無信吧?」
「自然不會,雖然蓉妃只是向褚雄傳遞消息,但曾經也間接差點害了本王的王妃,尤其褚雄如今在南越國邊境被人救走,看在鍾夫人幫忙的份上,本王可以放過她,不過為避免麻煩,本王在放她出來之前,會讓她服一種葯,忘記所有。」
鍾艷凝眉:「連我也會忘嗎?」
「鍾夫人能保證,這麼多年未見,又有褚雄從中作梗,她還會記得你這位母親嗎?是否信賴你?既然要從頭開始,不如徹底一些,服藥后,陪在她身邊的人是你,她就會信你。」
鍾艷垂眸,片刻后,嘆息道:「好,就依你所言,那蓉兒的孩子呢?」
夜君寒看向她,道:「七弟畢竟生在皇家,父皇不會虧待他,且他太過年幼,什麼都不會記得,將來榮華富貴,閑雲野鶴,一生安樂。」
鍾艷嘆息,也是,若讓蓉兒重新開始,就不能把孩子帶在身邊,況且,皇家血脈,豈會讓人隨意帶走?
「好,還請你快點想辦法放蓉兒出來。」
夜君寒道:「鍾夫人,雖說你攢了不少銀兩,不過蓉妃在宮中錦衣玉食慣了,你們又不能拋頭露面,銀兩可夠用?」
「我會想辦法開些商鋪,僱人照看,增加收入。」
「本王可以贈鍾夫人一些銀兩,保夫人今生衣食無憂,不過……本王想知道心法的最後兩層,不知鍾夫人意下如何?」
見鍾艷猶豫,夜君寒接著道:「褚雄被人救走,倘若他身體康復后,定會苦練心法,找機會報復,若是知道你還活著,不知會用什麼辦法讓你交出心法?本王對你先祖的心法並無心思,只是想研究出對付他的方法,褚雄不除,對很多人來講都是不小的威脅,鍾夫人應該也不想看到因為他,國家會有大亂的一日吧。」
鍾艷沉默,心法於她來講,是對父親和先祖的念想,可若是褚雄用這心法來害人,也是她不願看到的。
「好,待你送蓉兒出來時,我便將心法給你。」
「本王知道,心法對於鍾夫人很重要,你可以抄寫一份給本王,待本王安排好后,自會找人通知你。」
「那就等寒王的好消息了。」
鍾艷話落,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