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一危機
轉眼之間，就來到了中秋節。每年中秋節前夕，村子里都會為村民們發放十斤玫瑰香葡萄，十斤月餅。年景好的時候，還能發一些米面油等食品。
而到今年，簡直是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這段時間，杜大勇也是最為難的時候，自從上次為了中秋節福利在林家碰壁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前去拜訪。以至於今年的這點福利至今還沒有著落。
比起這個節而言，他更擔心的是，今年的春節，這也是一年當中最隆重的節日，要是就這麼悄無聲息，他這村長真是有些無地自容。
「杜村長，中秋節快樂。」
楊德利來到村委會，見到杜村長，首先送上節日的問候與祝福。
沒等他開口，杜村長就要借故離開。
杜大勇太了解他的為人，他這人就是好事，愛管這管那，誰家的大事小情沒有他不知曉的。
當然，對於村裡的情況他也了解甚多。久而久之，大家都喜歡通過他了解一些村裡的大事小情。
今天他也是有備而來，帶著村民們的「囑託」，專程來拜訪杜村長，想了解一下，中秋節準備給大家發什麼福利。
「拿什麼發啊！」
杜大勇一肚子窩火，沒有好氣的說道。
「咱們的「福利廠」都倒閉了，還拿什麼發？除非有新的收入來源，否則的話，這以後的福利想都不用想。」
不僅是現在就是將來可能碰到的問題，杜大勇都提前向他做了劇透。
杜大勇清楚地知道楊德利是有名的大喇叭，通過他的那張嘴，用不上半天的時間，這消息就會傳遍村子里的角角落落。
這也好，正好省去他更多解釋的口舌。
走出村委會的大門不久，楊德利就看到一群人在樹下乘涼。
「楊靈通，又有什麼好消息，快給我們分享一下。」
「以後大家就不要再琢磨福利的事情啦，杜村長說咱們的福利廠倒了，以後再也不會發福利，這個中秋節就是開始，你們也不要再有任何的期盼啦。」
「怎麼可能？年年都有，這說沒就沒有了？你這騙小孩子還差不多。」
「愛信不信，那個姓杜的可是當我面說的，不信你們就走著瞧。」
剛才好事的這位大哥老崔，是杜大勇老婆家的遠方親戚，得知村裡不發放福利的事情，他也是一肚子的不滿。
之所以他要打聽個水落石出，就是將來向杜大勇的妻子說起這事時，有理有據。
「杜大勇，你都跟那個姓楊的說了什麼？現在全村上下都傳你沒有能力，發不出來福利的事情，說你這村長是有名無實。」
回到家中，杜大勇就是一臉沮喪。
聽到老婆一番牢騷，他也是一肚子意見。
「那你說，我怎麼辦？拿咱們家的錢給大家發福利？現在村子里也不動遷，村子里本來就不富裕，我們能怎麼辦?」
「咱們還得依靠林家。」
「林家？你有沒有搞錯？他們家都自身難保，還能管咱們村這麼大個爛攤子？」
「林偉民那是老思想，你跟他說也沒有什麼用處。你去找他兒子，他年輕，而且有想法，要不是當時我給你出的主意，那個電鍍廠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拆遷呢。更何況林偉民現在都退出歷史舞台，也該輪到他的兒子登場做戲。」
杜大勇還是不明白他老婆說的是什麼意思，不過，她的一席話倒是給他提了醒。
村子里絕不能因為電鍍廠拆遷，村民們的福利就此成為歷史。還得多想辦法，爭取多成立幾個「福利廠」，這樣也才能從根本上改變村經濟情況。
只有村兩委班子的幹勁足了，才會有勁頭給村民帶來更多的福利。
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這些年他何嘗不是有這樣或者那樣的想法，可最終不還是停留在原地踏步。
當上村長的前兩三年，杜大勇真是敢打敢拼，這幾年明顯有些敗下陣來，顯得後勁有些不足。
如果就這麼個「政績」，等到下屆村委會換屆，他肯定會被村民選下台。這也沒有什麼，關鍵是從顏面上有些說不過去，他也不得不考慮自己未來的走向。
更何況這也是他當上村長以來，遇到的第一次危機。
有第一次危機就會有第二次，久而久之，杜大勇早些年樹立的那點威望也將全部消失殆盡。
想到這，杜大勇再次來到林家。
「杜村長，無事不登三寶殿？這又有什麼指示？」
林母看到杜村長，就心生厭煩。
「嫂子，我林哥挺好？」
「托你的福，還好。」
林志勇正陪著林偉民在地上進行康復訓練，聽到屋外傳來聲音。
林偉民忍不住地問：「誰呀？」
杜大勇聞聲來到屋內。
「你怎麼又來了？」
見到杜大勇的第一面，林偉民沒有往日的熱情，直接脫口而出。
杜大勇笑嘻嘻地說：「怎麼不歡迎？」
「電鍍廠都讓你給拆了，你說歡迎不歡迎？」
見到他，林偉民就氣不打一處來，畢竟電鍍廠拆遷的事都是在他的指示下完成的。
「哎呀！我林哥，咱們目光還得放得長遠點不是，那都是過去時，老黃曆啦。」
聽到林偉民對他的譏諷以後，他感到臉都沒有地方擱了，但是想到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辦，他也就在那將就聽著，藉機尋找新的話題。
「林哥，這電鍍廠拆遷之後，真是損失不少呀。」
「虧你還知道。」
杜大勇本想轉移話題，但是不管怎麼說，都繞不開電鍍廠的拆遷，他想拿這個事作為由頭，之後再去提出自己的想法。
「林哥，你是咱們村的第一代農民企業家，見識多，路子廣，我今天專門到你這取取經，你看看我這接下來應該怎麼辦？總不能把村民的福利給整沒了吧？咱哥們都是要臉面的人，你說就這麼下去，咱們臉面上也不好看呀。」
「鐵飯碗都被你給砸了，那還能怎麼辦？」m.
林偉民張口閉口就是氣話，這段時間以來，他就沒有地方發這股怨氣，今天杜大勇好不容易送上了門，他就像開閘了的洪水忍不住的對他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