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元宵燈會,蔡府殺聲
元州府,府城。
月兒彎彎,掛在天邊。
今夜星光璀璨,銀河迢迢,夜空下的人,也格外熱鬧。
府城中,燈火通明。
今夜是元宵燈會。
元宵燈會的傳說偶在幾個老人口中說出,許多人早已不明了,但不妨礙他們參與其中,感受的同時也憑添熱鬧。
城中各處點綴著華麗明燈,連以往夜裡黑沉沉的地面也被照的如星橋銀河。
元宵夜最讓人期待的便是燈火會,不論是世家貴族,還是平民百姓,都一同聚集,聽一曲梅花落,感受熱鬧非凡情。
因為到處燈火通明,所以燃起火光,也就顯得不會那麼突兀。
看著高門大院蔓延的大火,林天佑聲音寒冷道:「動手!」
以靳無視為首的十餘人,躍身而起,落入院中。
剩下的近百人也都是一身黑衣,分成兩隊,循著被砸開的前門後門湧入。
只不過,想象中因為突然起火,而亂成一團的景象不曾出現。
在林天佑等人沖入院中的那一刻,原本叫喊著,走水啦,滅火呀之類的聲音戛然而止。
數個大缸飛起在起火的屋子上方炸開,嘩啦聲中,水光飛濺。
在火光的映射下,一朵朵巨大且晶瑩剔透的花朵驀然盛開,然後落下。
原本還燭天的火光,霎時間偃旗息鼓。
只剩下不甘的青煙從中升起。
正想衝進正房的眾人,見此變故,心中咯噔一聲,暗道不妙。
「情況有變,撤!」林天佑心中一緊,叫了一聲,拉起自己的兒子就要撤退。
不過,反應終究還是慢了些。
嘩啦啦,偌大宅院中,所有的門瞬間打開,從內湧出許多人來,均是手執刀劍,寒光隱隱。
而屋頂牆頭,也是升起道道人影,彎弓搭箭,蓄勢待發。
林天佑父子、靳無視、高胖子、祁有年等人,連帶各自手下人加起來百餘人,被圍得嚴嚴實實。
突然,包圍眾人的人牆開了一個口子,蔡茂出現在了院中,身後跟著幾個人,均是氣息悠長。
蔡茂不緊不慢的站到人前,打量了一下罩在黑袍中的林天佑幾人,溫和的笑了笑,道:
「不知哪位是靳長老?聞名許久,未嘗一見,甚是可惜,不想今日終於有了機會!」
「不知蔡某是否有幸,能與大長老一晤?」
林九言身側,靳無視扯下遮面,面色如常。
對於自身武力,靳無視向來自信,與計劃有出入,但他並未慌亂。
雖然對方明顯人多,但只要自己想走,相信沒有人能攔住。
「蔡家主當面,有禮了!」
蔡茂面露驚訝道:「真是靳大長老呀,幸會幸會!」
隨即驚訝變成好奇,「靳長老不在千山宗苦修,來我蔡家作甚?」
「莫不是長老知道,家母壽誕臨近,前來送上壽禮?」
「哎呀呀,使不得使不得,太客氣了,太客氣了!」
他連連擺手,不過臉上的笑容卻是在慢慢消失,氣息開始逐漸冰冷。
靳無視眉頭蹙起,雖然因為擅闖別人府邸,面對主人家有些底氣不足,但對方打趣嬉笑的言語,還是讓他起了無名之火。
對方明顯有所準備,多說無益,自然要先下手為強,剛好也算是有了由頭。
靳無視身如閃電,直取蔡茂,想要擒賊擒王。
蔡茂似乎對此早有預料,
只是往後撤了一步,便化解了。
跟在他身後人中,有兩人擋在了前面。
一左一右,翻手合掌齊齊擊出。
一道合擊的掌罡迎上靳無視探出的手掌,靳無視悶哼一聲,一個翻身落在地上,面色忌憚的看著出手的兩人。
「四象八重?」
心中暗道,一個世俗中的小小世家,有四象境不稀奇,稀奇的是,兩個四象八重合擊,居然不弱於自己,看來情報有誤。
暗自罵了林天佑一句,這才開始認真起來。
畢竟,翻車可就丟臉了。
身上氣息氤氳,罡氣護體,手掌一翻一柄長劍握在手心。
劍身輕鳴,直指兩人。
蔡茂身前的兩人也不示弱,一人袖中滑出一柄短小的匕首,一人取出一柄長刀迎了上去。
雖然境界有所差距,但是合擊之下,竟是絲毫不落下風。
見自己的兩個供奉纏住了靳無視,蔡茂指向林天佑等人,一臉陰冷道:「給我殺!」
聞聲,牆上和屋頂的人,先是朝著中央落了一陣箭雨,然後抽出腰間刀劍小心的候著。
竟是已經在防著有人走脫。
箭雨落下,林天佑等人尚能格擋,手下的其餘人則沒那實力,加上眾人聚在一起,頓時死傷一片。
箭雨剛落,圍在不遠處的人已經衝殺了上來,兵器落處,直指黑衣人。
趁亂,林天佑與林九言橫劈豎砍,腳步慢慢移動。
高胖子身形顯目,手中長刀也不差,勢大力沉,刀鋒所及,血肉橫飛。
而祁有年出身軍旅,自是不差。
只是可憐了手下人,除了平日境界較強的幾個外,其餘的,在箭雨和蔡家眾人衝殺下,只是稍作抵擋,便被單方面屠殺。
置身險境,已是顧不得心中滴血,只想著趁亂逃得性命。
蔡茂站在外圍將所有人看在眼中,身後還有兩個人護衛。
見有人且戰且退,他冷冷一笑,「想走,哪有這麼容易?」
伸手一指,身後一人走出,朝著身形顯目的高胖子和祁有年殺了過去。
而蔡茂自己則是從一旁取來長刀,將長刀倒拖便是沖向了林天佑所在的方向。
長刀在地面上劃出一道泛白的印記,濺起火花。
滋啦的聲音像是催命的音符,在林天佑的心頭響起。
只來得及橫劍抵擋,林天佑耳中一切都安靜了下來,沒有打殺聲,沒有慘叫聲,只有耳邊不清明的嗡響。
「爹!」
手中劍從中斷開,劍身哐啷落地,劍柄還緊緊握在手中。
在林九言的呼號中,林天佑瞪著眼,喉間嗚咽兩下,然後從他的額頭出現了一條血線。
八門巔峰全力一刀,長劍斷成兩節,執劍人也一分為二。
正在蔡茂再度揮起長刀,獰笑著劈向林九言時,一道劍罡飛了過來,在將要斬中蔡茂的時候,護在一旁的供奉早有準備的撐起一身罡氣,險險的將其擋住。
不過揮出劍罡的靳無視也給了兩人機會,聯手合擊的兩人架住靳無視的劍,雙掌合擊落在了他的胸口。
靳無視應聲飛出,手中長劍脫手。
口中噴出的鮮血還未落地,他的身形卻是借力在空中猛地一折,其臉色也變白了幾分。
空中折向之後朝著蔡茂飛了過來。
「血煞!」
一道紅色罡氣從靳無視手中打出,籠向蔡茂。
蔡茂心中大驚,連忙躲到了供奉身後。
擋在蔡茂身前的供奉面色凝重,腳下一踏,探身迎了上去。
轟隆一聲,供奉的身形倒飛了回來,擋在後邊的蔡茂躲閃不及,被撞個正著。
身子也跟著倒飛了出去,骨節斷裂的聲音一同響起。
蔡茂慘呼一聲,口中鮮血狂噴。
使出秘法的靳無視,單手一探,拎起悲痛萬分的林九言,足尖一點,躍上了屋頂,劈死了兩個執刀的護衛,再度一躍,落時,已經在了十幾丈外。
幾個起落間,消失了身影。
先前與靳無視交戰的兩人,也顧不得去追了,接住蔡茂之後,查探了一番,舒了口氣。
傷不致命。
場間的屠殺也已經接近尾聲,只有剩餘不多的人在做著無謂的抵抗。
高胖子和祁有年被圍得嚴嚴實實,心中絕望。
高胖子大聲喊道:「娘的,還不出手,想白拿老子的銀子嗎?」
聲音響起的同時,也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傳出幾道嘆氣聲。
還不等眾人有什麼動作,四道身影憑空出現,兩人一左一右架住高胖子,借著高胖子的身形沖開一條道路,另一個拎住祁有年跟在後面。
剩下一個身子一縮,然後無數的細針從他的身上飛散開來。
包圍的眾人中,頓時響起一陣痛呼聲,接著擋在最前方的人,嘩啦倒了一片。
待眾人想要再度追上去的時候,院牆轟隆倒塌,煙塵散時,竟是不見了人影。
在遠處某個能夠看到蔡府的閣樓上,少羽和馮異大呼過癮。
「真是精彩呀!」
「可比燈會好看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