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四殿下重生歸來
「參見太子殿下。」
楚柏淮正泰然自若地倚在宗人府的牢房裡閉目養神,聽見牢獄外卒獄的聲音后便抬了抬眼,待那人行至眼前才開口訕笑:
「喲,這不是本皇子的三皇兄嗎?不,現在應該說是太子殿下了!太子殿下這個時辰來這宗人府有何貴幹啊?」
身著錦繡盤龍袍的男人聽得他如此說道也不惱,他見楚柏淮依舊倚在牆邊,便蹲下身企圖與楚柏淮對視:「四弟也不必如此說,皇兄我這次過來呢,自然是來送四皇弟上路的。」
楚柏淮望著他,眼神陰狠:「呵,太子殿下好大的口氣。父皇只是下旨將我終生囚禁在了這宗人府,可沒說要我的命。」
「哎、四弟急什麼?你先聽皇兄把話說完后再做選擇也不遲,皇兄我不會逼你。」
楚柏淮站起身來伸了伸腰,勾了勾薄唇,漫不經心地輕笑:「好啊,還勞煩太子告知,是何事可讓我心甘情願赴死。」
「白貴妃和七弟足夠嗎?」楚雲廷眸色柔和地望著楚柏淮薄唇輕啟,面帶笑容說出地話,令楚柏淮一驚。
「楚雲廷,你個卑鄙的狗東西!你想要的儲君之位已經得到了,你還想如何?我已經如你所願地被終身囚禁於此,你又何至於去為難一個女人和一個孩子。」楚柏淮雙手緊抓住牢房門怒色道。
楚柏淮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這一場儲位之爭敗得會是他,他費盡心機竟會落地如此下場,自己被終生囚禁於此便也罷了,現下竟是連自己的母妃與胞弟也要遭此迫害!
「四弟罵完了嗎?罵完的話便說出你的選擇吧。」楚雲廷站起身來,隨手拂了拂剛剛蹲下衣袖上沾染的灰,輕笑道。
楚柏淮泄了力,癱坐在牢房中的稻草上,抬了抬眼皮,哈哈哈哈大笑,「勝者為王,敗者為寇,事已至此,我也沒什麼好說的,我可以答應你去死,但你答應我的事一定要做到,否則,我就是死了也會變成厲鬼來尋你。」
「四弟果然識時務,四弟放心,皇兄我呢肯定說到做到,在你去后,絕不會動白貴妃和七弟一根手指頭。」語畢,楚雲廷拍了拍手。
隨即一位身穿玄衣的冷俊男子提著食盒走了過來,將食盒放置在楚柏淮的牢房前,並親手打開把飯菜一一擺好后,便退在了楚雲廷一旁。
「四弟請吧,這些食物全是你平時愛吃的,皇兄我親自命宮裡的御廚做了帶來,四皇弟可吃飽了上路。對了,皇兄忘記告訴你了,這菜沒毒,有毒的是、這壺酒。無論怎麼樣,咱們手足一場,皇兄也該盡一盡兄長的責任。你說是吧?」
楚柏淮沒接楚雲廷的話,也沒動作,繼續攤在稻草上,只盯著那玄衣男子看,過會才輕啟薄唇緩緩開口道:「太子殿下身邊的影衛,看起來怎麼如此眼熟,他、好像是我府上的影五慕寒吧?」
楚雲廷嗤笑「是,也不是!四弟不會忘了吧,當年可是四弟你找了個由頭親自問父皇把他從我身邊討了去。父皇如此偏愛於你,怎可能不應,就這樣,皇兄我的首影就成了你府中的影五。」楚雲廷說到此處竟像是被人點了笑穴一般,狂笑不止。
「忘?」楚柏淮痛苦地闔上雙眼,輕聲冷笑道:「呵、楚雲廷,你說的倒挺輕巧,倘若當年不是你僱人暗殺我,我自身的影五又怎會死?你殺了我一人,我要你一個人不應該嗎?身為一個影衛他本就該無情無欲,是他自己認不清自己的主子是誰!」
「四弟到如今還是不明白嗎?你之所以會敗在我的手中,這一切全是因為四弟你、太過狂傲自大。」楚雲廷望向攤成一灘、萎靡不振的楚柏淮,目中儘是嘲諷之色。
「你以為父皇從小偏愛你,你就真的能坐上這個位子嗎?你以為你要了我的影衛,能對我產生多大的報復性嗎?真不知該說四弟是傻還是對自己太過自信。」楚雲廷好笑地盯著楚柏淮。
「行了,皇兄我該說的話都說完了,四弟自行了斷吧,倘若明日皇兄聽到的消息不是如此,那就莫怪皇兄我不近人情了。」
楚雲廷說完后便領著那影衛頭也不回的帶著譏笑離去,牢獄再次外傳獄猝的聲音「恭送太子殿下。」
楚柏淮待楚雲廷離去后他才明白,原是如此,原是如此!怪不得他多年縝密的心思會毀於一旦。是他自己太過狂妄才令自己會有如此下場,罷了,罷了!一切皆是自己咎由自取,怪不得他人。
楚柏淮望了望楚雲廷帶過來的飯菜和那壺毒酒,隨即起身抓起酒壺便往自己嘴裡灌。
「酒,的確是好酒。可……」楚柏淮扯了扯嘴角苦笑,兩滴清淚從他眼角順著些許妖艷的臉龐划落。
翌日,辰時還未至,定安國的宗人府便傳出逆賊四殿下楚柏淮自盡在牢獄中的消息,舉國歡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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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主子~醒醒!您該去上早朝了。」
楚柏淮躺在自家府中的黃花梨十柱拔步大龍床上睡得正香,只聽得床邊有一個聲音在喚他起床去上早朝。
楚柏淮覺得煩悶不已,並不是很想搭理那人,他打算翻個身繼續睡,可那個聲音一直在喚個不停,而且楚柏淮覺得那聲音聽起來好像還挺耳熟,只得強迫自己睜開雙眼,看看那人到底是誰。
「小,小福喜?」在看到那人是誰時,楚柏淮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權當是以為自己還沒睡醒,只得趕快揉了揉雙眼,生怕自己看錯了。
「哎,主子,是奴才。時辰已經到了,您該起床去上早朝了。」福喜見楚柏淮還愣坐在床上,只當是楚柏淮還未睡醒,便再次提醒到。
「上、上早朝?」楚柏淮更是疑惑了,不免想起自己剛剛做的那個噩夢,那個真的是夢嗎?為什麼一切都如此的真實?楚柏淮望著福喜遲疑半天,才緩緩開口問道:「小福喜,今是幾年?」
福喜甚是覺得詫異,但也不敢多說什麼,只得乖巧的回答:「主子,今是慶佑四年啊,主子莫不是睡糊塗了?」
「慶佑四年?」楚柏淮聽得福喜的回答獨自低聲呢喃。
現在的他敢確定了,那一切不是夢,他是真實的經歷了一場狗血的人生,可能老天也覺得對不起他,讓他重生了。
慶佑四年間,剛好是他要了那個禍害慕寒的那年。可是楚柏淮不知自己是否已經討了那禍害來,他現在只希望楚雲廷還未派人謀殺他,他本身的影五暗夜也沒有替他擋箭身亡,他更沒有傻兮兮的去向那楚雲廷討了那禍害來。
楚柏淮想到此,只得再次小心翼翼地詢問正在為他準備洗漱的福喜,生怕得到的不是自己想要的結果:「那咱們府上的暗夜?」
聽得楚柏淮的詢問,福喜手上的動作忽然一頓,抬起頭,眼睛通紅,看似極致忍耐地望著楚柏淮:「主子,您也別太過難過了,影五大人為您擋箭是他的職責,倘若有一天您需要用上奴才,奴才也會為您拚命的。」
福喜說完,又埋下頭,繼續手上的動作,留下一臉驚恐萬狀的楚柏淮獨自傷神:「那也就是說自己的影五已經死了?那楚雲廷的那個禍害現在已經被自己討了來是嗎?」
「禍害?討什麼禍害?主子您昨日不是從皇上那裡討了一位影衛大人回府來嘛?」福喜拿著楚柏淮的衣裳準備為自家主子更衣,便聽見自家主子一人愣坐在床榻上嘟囔。
「什麼?!昨日?!!!我昨日才討了那個禍害來???」在聽到福喜的回答后,楚柏淮只想罵天,既然老天讓自己重生回來,可為什麼不能早一日!!!
楚柏淮徑直從床上起身,推開正在為自己更衣的福喜,怒不可遏的吩咐道:「福喜,喊其他人進來伺候本宮更衣,你趕快去將我昨日帶回府的那個禍害帶去棲雪軒院中跪著。」
同時拿過自己的衣裳隨意披在身上繼續說道:「我今日就不去上早朝了,你派人去向我父皇告個假,就說我今日身子不適。」
楚柏淮在從福喜口中得知慕寒已在自己府中后,便再沒了其他的心思,現在的他只想去把那個害得他上輩子家破人亡的禍害給解決掉。
福喜見楚柏淮不知何緣故在醒來后,總是說些莫名其妙的話,還突然大發雷霆,但他身為一個奴才也不敢擅自去揣測主子是何心思,只得趕快去把自家主子交代的事情辦妥,以免把這怒火引到了自己身上。
欠身低聲回了個「是」后,便趕忙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