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斬蟒將軍
煙花三月,田間濕地里氤氳著火苗般的蒸汽,像幽靈,像海濤,只有有心人仔細觀看方能瞭然。低空中的鳥兒或俯衝或仰飛,悅耳的鳴啼相映成趣。
在鄉間小路上,一些不知名的樹兒吐著嫩芽。前面趕集人,有趕著大車的,車廂里載著三男兩女;有推著小推車的,上面裝著一些蔬菜,人家這是要去集上兜售;步履匆匆者,兩腿間摩擦著,發出「噌噌噌」的聲音。
趕年與初一一邊說笑一邊海晃著,其中免不了向日長談一些紅男綠女的葷段子。
突然,聽到前面有嘩然的聲音,遂循聲望去,路人紛紛狂逃。只見前面不遠處,騰起一股旋風,有兩個行人被卷了起來,越升越高。
原來,路旁有一棵碩大槐樹,一條墨綠色巨蟒從樹冠處探出頭來,張開大嘴將這兩個人一一吸進了肚子里。
人們見狀,莫不心驚肉跳抱頭奔逃。
心有餘悸的趕年也顧不得疲憊,一口氣跑到藁城縣城,並把見到的駭人消息告訴了縣官。縣官聽罷,立即著手讓縣尉帶領公職人員一道前往緝拿兇手。
據群眾反映:有趕集的人不時被一條蟒蛇侵害,已經有好幾個趕集人,在經過羊抬村到梅花半道上那棵歪脖子槐樹時,由於沒有精心注意沒有防備,便讓一條巨蟒給吞進了肚子,成了巨蟒的囊中之物。
這次官府派官兵前去擒拿,可這條巨蟒一旦發出淫威,三卯九點就把三四個官兵吞進了肚子里,成了腹中餐,十好幾個官兵都到不了巨蟒跟前,巨蟒的一個騷動,頓覺山搖地動般聲響震耳欲聾,揚起的沙塵暴遮天蔽日。凡被巨蟒侵蝕到的人群,眨眼間,受害眾人就粉身碎骨血流成河。
好傢夥!聽到這個駭人聽聞的消息,皇太極鼓足勇氣毫不猶豫地一把扯下官府告示。既然有人敢揭告示,那這個人就必須去踐行。官兵把皇太極帶到官府,簽好軍令狀。官員就讓趙雲飛趕緊去擒拿這條巨蟒,否則,皇太極就有欺君之罪,要獲死刑。
第二天,也是農曆初一。皇太極收拾得緊襯利落,一大早來到老母廟上香,這是他的必備課。三株高香升起裊裊青煙,紅亮燭火搖曳著火苗。皇太極對著老母打著佛手,行三跪九叩之禮,心語著:今日出征要殲滅為害一方的孽畜,希冀老母給予力量給予襄助。
他在默念之際,冥冥之中聽到老母示意:請壯士但行無妨,為民除害,功莫大焉。
皇太極睜開雙眼,方覺渾身充滿力量且神清氣爽。
及至後晌,這是巨蟒興風作浪的活動時間。皇太極出現在羊抬村到梅花村半道上那棵歪脖子槐樹跟前,但見這棵歪脖子槐樹樹高百尺,好幾摟粗。皇太極還沒有定神,只見一股陰風從樹洞里冒出,慢慢地形成一股碩大的蘑菇狀黑霧,瀰漫樹冠,冷颼颼,陰森森。皇太極不由地打了個冷戰,接著撼天動地般一條巨蟒從樹洞里騰空而起。
圍觀的人群趕緊躲到遠遠的地方觀望。但見皇太極一個人,手裡攥著一把鋒芒畢露的七星寶劍,閃爍著逼仄寒光。
巨蟒看到有人近前挑戰,便張開血盆大口,撲向皇太極。皇太極以靜制動,讓巨蟒進不得跟前。眼紅了的巨蟒,咆哮著,再次向趙雲飛撲去,皇太極閃展騰挪躲過了巨蟒的襲擊。猛然間,巨蟒一個掃尾,皇太極頭一低又躲過了。
忽聽得「咔嚓嚓」一聲震天響,巨蟒就勢發威,把那棵歪脖子參天大槐樹給攔腰截斷。「你好大的膽子,簡直是無法無天!」皇太極大聲喊道,「孽障,你的死期到了!」
再看那條巨蟒,在空中跳躍著,像座群山在移動。
俗話說:蛇打七寸。七寸之處是蛇的心臟,是致命要處。蟒蛇也有作戰指揮部,只要打住蟒蛇要害部位,那就是索命鑰匙。
這時巨蟒再次向皇太極發起衝擊,一口利齒彷彿短攮長劍,只要叼住任你是鋼身銅體也會讓你粉身碎骨。巨蟒吐著血紅舌頭,張開窯洞似的大嘴,撲向面前這位來客。心的話:你別逞強,敢與我叫板的對手還沒有出生呢。
皇太極借力打力,隨著巨蟒騰起的氣浪,乘著浮力一個鷂子翻身跳至巨蟒脊背上,伺機尋找致敵要害部位。
巨蟒一看現狀,不由地思忖道:這還了得。於是巨蟒一聲長吟,頓時湯沫(俚語揚起的粉塵)得一塌糊塗。這次發威直攪得周天寒徹。倘是旁物,輕者跌成六耳獼猴(俚語暈頭轉向)一身殘疾,重者定會跌落殞命。
皇太極展露輕功,在巨蟒身上彈跳著,二者相繼展開了你死我活的大博弈。
下面觀看的人群,一個個驚愕著。尤其皇太極弟子們眼看著師父被巨蟒裹挾高空也看不到師父影蹤,無不為師父性命捏著一把汗。有人向高空喊道:「師父,打不過孽畜,我們弟子一齊上!」有人喊著喊著漸成哭腔。
皇太極與巨蟒在空中沉浮著,皇太極突然想起師父踏雪無痕一句話:要學會纏繞,在鬥爭中尋找突破點。他的身子像鰾膠一樣黏在巨蟒身上,巨蟒施盡了各種手段也沒有把他擺脫掉。
就在巨蟒勢漸衰落情緒頹廢之際,皇太極恰逢對手要害部位,他觸摸到了對手那「咚咚」跳動的地方,他斷定那就是巨蟒的作戰指揮部。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皇太極手持七星寶劍對準那個部位狠狠地戳了進去,一股鮮血如同傾盆大雨從天而降,把地下人群澆了一身。
一聲巨響,孽畜瞬間從高空重重地摔在塵埃上,衝擊波掀翻了樹木,一些紅花綠葉已成齏粉而濁浪排空,地上的人,猶如離弦之箭鏃飛了起來。
皇太極斬殺巨蟒的消息,就像長了翅膀一樣,傳到了元朝京都元太宗窩闊台耳朵里,大汗窩闊台龍心大悅興奮不已。便詔封這個為民除害的大英雄趙雲飛是:宣武將軍。可是在民間,老百姓尊稱斬蟒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