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囚禁
鄭長青嚇得趕緊俯首作揖:「摺扇?這是我在一賭場贏的。」
說完抬起頭來,只見這女子唇紅齒白,眉宇間似有怒氣,卻又嬌俏可愛,鄭長青實在是不知道世間怎會有如此仙女,正當鄭長青看到晃神,女子繼續說道。
「你就是這麼看長輩的?你和那鄭延海當年簡直一模一樣。」
說完不待鄭長青解釋,便一掌向鄭長青拍去,鄭長青只覺彷彿有千斤巨石向他襲來,這一掌看似緩慢,卻飄忽不定,鄭長青下意識的往後退,可哪裡退得出這掌力範圍,連忙舉手去擋,這時本向他胸口襲來的一掌上下翻動,鄭長青實在不知該擋哪,只能繼續後退,可女子后發先至,一個轉身,已然到了他的身後,待他反應過來停下後退之勢再尋轉機之時,背部忽如被燒紅的烙鐵貼上,一口血直衝喉嚨,哇的一聲吐了出來,再然後,就啥也不知道的昏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鄭長青忽然睜開雙眼,只覺胸口還有些疼痛,但應該沒啥大礙,只是四周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見。
周長青一手撐著一手摸了起來,不一會就大概知道什麼情況了。
這是一個兩三丈見方的石室,應該就是之前進來之時看到的那些,石室的石門緊閉,鄭長青用力推了推,紋絲不動。屋內只有一張石床和一張石桌,床邊倒是擺放了很多瓶瓶罐罐,掂了掂都是空的,床腳的地上還放了一些吃食,聞著有兩三天了,都有點餿了。石床靠的那面牆上還刻了一些字,字跡粗狂,但好在刻痕清晰,鄭長青很容易就摸出來是什麼字了,讀了幾個字連起來讀了幾句,晦澀難懂,想來應該是什麼內功心法,可他只和王總管學了一些拳腳功夫,不懂這些深奧的內功心法如何練習。
鄭長青慢慢地摸到石門前,喊了幾句,卻並無人應答,後來實在餓得不行了,也只好回到床腳端起吃食,扒了幾口。味道談不上多好吃,但也沒到不能下嘴的地步,而且實在餓得不行了,估計昏過去至少有一天多了。
吃的差不多了,就又對著石門喊,可仍然沒人應答,只好回到床上等了起來。這些人把自己關起來總不至於讓自己餓死吧,那早晚還會給我送飯的,到時候找機會再看看情況吧。
就這麼想了一會,鄭長青又在石床上睡了過去。
又不知過了多久,石室的門緩緩動了起來,動靜雖不大,但石室同樣也不大,鄭長青立馬醒了過來,躡手躡腳地挪到門前。
石門微微推開了一條縫,一束光照了進來,隨後是一碗米飯,鄭長青趁外面送飯之人不注意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這手腕異常冰涼,應該就是之前那幾個青衣女子之中的一個。
誰知送飯之人反應非常快,放下碗後手腕一震,鄭長青的手竟被彈開了,再想抓,那手已經收了回去。
「你們把我關起來幹嘛?我爹和你們的恩怨你們有本事找我爹去啊,把我一個不會武功的人關起來,算什麼江湖大派。」
然而沒有人回答他。隨後又扔進來兩樣東西,還沒等鄭長青看清扔進來的是啥,石門又緊緊的合上了,石室內又變成了漆黑一片。
鄭長青趴在地上摸了一會,先是一根長棍,足有三指粗,聞起來有股清香,不知道幹嘛用的。隨後又繼續向地上摸去,是一個火摺子。
鄭長青點亮火摺子,往地上的棍子照去,原來是外面點的那種燈芯。於是鄭長春趕緊把燈芯點亮,再把燈芯一掰兩半,又點了一根,石室內立馬亮了起來。
之後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人來送飯,順帶扔一根燈芯,送飯之人也不是固定哪一個,但不管是誰,單憑鄭長青,哪一個他也抓不住,於是也就放棄了這個打算,但每次還是會喊上幾句,到後來甚至罵上幾句,但依然沒人理他。
鄭長青也不知道白天黑夜,但每送一次飯,他就當過了一天。
開始的幾天鄭長青還在有人送飯來的時候對著門大喊大叫,後來發現沒人理他,慢慢也就沒了脾氣,到後來逐漸低迷。日子一天天走著,現在反而開始適應起來了,只是每天實在無聊的緊,這石室里啥都沒,除了四面牆,就只剩下牆上的內功心法,可他研究了好久,依然毫無進展。
一眨眼在這已一個月有餘,按道理說,這麼長時間沒回去,他爹不可能不管他,憑他爹的官位,平白無故來找茬不一定行,但兒子被囚禁了總能調得動附近縣城守城的官兵來圍山吧,這宗主再厲害,也不可能打得過幾千官兵。可為啥這麼久了還是沒啥動靜呢。
忽然,石門又發出了響聲,這還沒到往常送飯的時候,怎麼會有人推門。
又只是推開了一條縫,竟然扔進來一本書,鄭長青剛把書撿起來還沒來得及細看,又扔進來一本,接著又是一本,又是一本,一眨眼,已經扔進來十幾本書了,這時門外傳來話語:「師傅說了,你把這些書全部背下來,就放你出來。」說完石門又合上了。
鄭長青把撿起的第一本書拿起來看了起來,竟然是一本《詩經》,又拿起一本,《道德經》,然後是《音律初識》,《起筆》,《醫經》,《百草集》,《天工巧物》等等,鄭長青又把其他書都撿起來,大致看了看,都是一些關於四書五經,琴棋書畫,還有醫術,工匠一類的,五花八門,什麼都有。
鄭長青看完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這一個江湖門派不教人武功竟然教起這些,學這些我難道不會去學院,去私教房嗎,什麼樣的大師那裡沒有,不比你一個江湖門派厲害得多。
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哪怕心裡再多抱怨,也只好一本一本的背起來。
可一本兩本好背,十幾本背起來也太難了,何況很多書根本讀不懂,只能強行記下來,但這樣記下的沒過幾天就又忘了。
於是就這樣背了忘,忘了背,足足三個月,鄭長春連一半的書都沒記住。
鄭長春看著石桌上的書,直接破罐子破摔了,反正時間長了他爹不可能不管他,於其在這辛苦背書,不如等他爹過來救他,主意敲定后,鄭長春便不再刻苦背書,而是無聊了就看看,累了就直接睡覺,就這麼又過了三個月,他爹還是沒來救他,好在書也背掉了一大半了。
這日鄭長春還像往常一樣躺在床上翹著二郎腿背著書,石室的門忽然打開了,只見宗主單手推門,像推尋常木門一樣就把這幾百斤的石門推開了。
她打量了石室一眼,除了四處亂放的書,就是床腳堆放的兩百多個碗。
「你爹已經把你交給我了,不會有人來救你出去的,想出去就把這書都背完,沈飛當年才六歲的時候,就一天一本,半個多月全背完了,其他姑娘資質差些,也不過三個月時間,何況他們還有其他事情,你每天只是背書,半年時間連十幾本書都背不掉,真的也太蠢了。」說完又看著鄭長春一眼,繼續說道。
「你這小子,從小嬌生慣養,雖沒染上多大惡習,但終究是浪費了多年大好時光。小聰明有,大聰明無,學文,靈氣不足,學武,毅力不行,琴棋書畫,樣樣不通,如今已快十六歲,仍一事無成。」
「我與你爹雖有恩怨,但和你沒有,說起來,你和我還有點淵源,我才願意花點心思教導你,你若真不想學,念在你娘的情分上,現在就可以走了。」說完,竟真的把石洞出口的路讓了出來。
她認識我娘?可我娘連洛陽都沒出過,難道當年她來過洛陽?不是說她二十多年沒下山了嗎。鄭長春一時也沒想明白,索性也不想了。至於宗主說的這番話,他從他娘那都不知道聽多少遍了,早就不當回事了。
鄭長春看向宗主,小心翼翼的問道「真的可以走嗎?」
只見宗主聽到這話瞬間臉色一變,轉身徑直向外走去,出門時手臂輕輕一揮,幾百斤的石門瞬時緊緊的閉上,留下鄭長春一臉驚愕,武功如此驚人的長輩和一個晚輩說話咋像放屁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