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鐵頭道人
只見石床上的女子翻身坐起來,咳嗽了兩聲,皺眉按了下胸口,淡淡說道:「旭兒,你醒了。怎麼還沒換上衣裳。小心著涼。」
此時龍七透過小孩的眼眸仔細端詳,居然是個難得的美女,只是嘴唇有些發白,也沒有什麼胭脂水粉。長得有些消瘦。但仍然掩蓋不住林黛玉那般的病柔的味道,讓人心生憐愛。
小孩兒坐到床邊解釋道:「娘親,你昨天教我的『小周天訣』我運轉了一遍。覺著身體暖和了些。不需要穿那麼多衣裳了。」
女子微微一笑,心中甚是喜悅:「沒想到旭兒這麼快就學會了。可惜這裡靈氣不足。這麼幾年你才納氣三脈。就算運轉小周天訣只能鞏固你的修為,無法再精進了。」
旭兒:「娘親,外面的靈氣當真比這地洞中濃郁許多嗎?」
女子嘆氣道:「你從小在這地洞中生活。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麼美好。娘親一定會想辦法帶你出去的。這邊的靈氣稀薄,你能依靠這裡的靈氣衝破第三脈已然是個奇迹。」
「孩兒已經十四歲了,但以前娘親總說『有一天帶我出去』。孩兒也想去外面闖闖。可是日子長了,反倒覺得在這裡也不錯。」其實小孩兒只是安慰娘親,並非不想到外面的花花世界玩耍。
「旭兒,你說什麼?」女子突然站了起來,她最害怕的是時間讓孩子忘記了一切,安於現狀,成為一個活死人。
小孩兒看著母親的樣子有些害怕,認錯道:「旭兒知錯了!娘親不要動怒。」
「我以前說過什麼!」女子皺起了眉頭。小孩已經十四歲,在這地洞中仍舊像是七八歲般沒長大的孩子,就是因為在此處與世隔絕,無法真正的獲得正常人般的成長。
「娘親說要報仇雪恨。父親被仇人殺死,我們被此人抓到這裡的。可是。。。可是具體是什麼,娘親從來沒說過。甚至連仇人的名號長相都不清楚。」
女子慢慢拉過孩子把他抱在懷裡。
旭兒當然只感受到母愛,龍七與他共享感知,突然感覺一團鬆軟靠在臉上,還聞到絲絲幽香。頓時有些心馳神往。
片刻后,女子慢慢推開孩兒,讓他坐在床邊,然後緩緩又說道:「旭兒,你長大了。天資聰穎。是時候該出去了。」
小孩兒忙說道:「真的有辦法出去?」
女子含淚點頭說道:「有辦法。不過在這之前我需要告訴你仇人是誰。還有你的身世。」
旭兒直起身子洗耳恭聽,以前母親雖說有辦法出去,可就沒了下文,現在卻主動告之身世,可能真要出去了。
女子回憶著往昔,娓娓道來:「夏家是有名的修仙家族。你本是夏家雲海宗宗主的長子。卻在十年前和母親一起被白煞掠到此處……」
「原來我們仇人叫白煞。父親也是被他所殺?」小孩兒雖然口中說父親被人所殺,卻沒什麼悲傷的情感。
在山洞中一是沒有什麼大喜大悲的事情,養成了心境平和,隨遇而安的性情。二是,那時候他才兩歲實在記不得父親的事情了。
母親點了點頭說道:「娘閨名陳婉兒,雖然嫁到夏家飽受其他姐姐的欺凌。但是你父親對待我還是不錯的。那時候你才兩歲。這白煞是金丹期修為。在我們東來國有五位金丹境修者。其中兩人作惡多端,人稱黑白雙煞。」
龍七雖說是靈修,而且喜歡讀古書,但是東來國從未聽說這個國度,肯定不會是原本的瑤光星界。
只是通過古書上七大上星界的零散故事,隱隱感到瑤光星界已然是最弱的靈修星界,怎麼此處還弱?金丹期就如此猖狂?難道是萬年前被封鎖的天樞星界。
傳說萬年前天樞界和瑤光界這兩個星界一樣都只有一個界海通道,只是天樞界的界海通道是通往天璇界,卻不知什麼原因萬年前的界海道通消失了,古書中只是記載那邊連界海都成了一片沙漠。無法與其他星界產生任何聯繫。七大星界其實也就成了六個。
只聽女子皺了皺眉頭又回憶道:「那黑煞和白煞都是金丹境修為。東來國是半島小國,其他大國修士爭鬥也看不上靈氣稀薄的東來。因此沒人管,他們也不出東來,安於在金丹境做個山大王。在此做盡壞事。其中黑煞殺人無數,行動隱秘,不喜招搖。只掠奪重寶靈石,鑽研延壽之術。而最可惡的是那白煞。」
說到此處趙婉兒憤恨的皺著眉頭,咬牙切齒道:「他喜歡……他喜歡掠奪小孩和女修。把她們囚禁起來。除了這雪谷地牢,在其他地方應該還有人被囚禁著。你以後一旦有機會,找人回來救助其他被困之人。」
夏旭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龍七卻猜想白煞掠奪女修,應該是好色之徒。這女子可能成為了他的禁臠。專門服侍於他。那白煞真是可惡之極。
繼承辛凡記憶之時,辛凡也只是歸元境一個流氓修士,弱小卻能恃強凌弱這種事情,龍七深有體會。
這東來國一國之力真的拿不住黑白雙煞?
更諷刺的是在靈修星界的一些靈修比魔修更可惡。在龍七心中,自從在開陽星界遊盪三百年,遇到形形色色的各種魔修之後,早已沒了魔修都是壞人,靈修都是好人的偏見想法。
此時夏旭開口問道:「娘親。那麼還有三位金丹期修士為何不出手追殺這兩個壞人。」
陳婉兒搖了搖頭說道:「這三位金丹修士一位叫東來煌,是當今皇上。久居深宮。第二位是趙侯趙應天。雖然趙侯是附屬在東來國之內的諸侯,但他背後是齊國。」
說到這裡陳婉兒咳嗽了兩聲,夏旭乖巧地倒來了茶水。
陳婉兒欣慰地抿了幾口,繼續說道:
「當今皇后是齊王之女,是趙應天親自護衛嫁到東來國的。在東來煌還在魯國作質子之時已定了婚約。齊王讓魯國國君放了東來煌,他回去就繼承了東來皇位。成了新的東來皇帝。而那女子嫁到東來之時被封了皇后。」
「另外,這趙應天來頭也不小。本是趙王的三子,被太子迫害,逃到了齊國。被齊王認作義子。靈根不錯,東征西討之下成了鎮南將軍。這鎮南將軍卻受齊王之命留在東來國,當時百姓都笑談:他一位鎮南將軍淪為了陪嫁將軍。不過東來煌給他極大的封地,因為他姓趙,就叫趙侯了。」
夏旭還小,對於『質子』,『貴妃』,『封地』之類的不是很了解,出口相問,陳婉兒耐心一一解答。
「那娘親,還有最後一位金丹境是誰?」
「最後一位是守關大將軍許真。常年邊關抵禦燕,齊。雖然大將軍要聽命皇上。卻常年帶兵戎邊,不可能和皇上聯手去剿滅什麼黑白雙煞,只要黑白雙煞沒殃及社稷。就撒手不管了。而且那個趙侯在封地招兵買馬,因為背後是齊國的關係。皇上和許將軍無能為力,只能也四處拉攏人才,壯大自身。三足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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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鐵頭道人
夏旭十分敏銳,突然問道:「許真大將軍是抵禦燕和齊,而這趙侯被趙國太子迫害前,原本不是趙國三皇子嗎?趙國又在哪裡?」
陳婉兒解釋道:「東來國西北連燕國,西南接齊國。與趙國並不接壤。趙國在齊國西南。齊國國力最強,趙國次之,燕國再次之。齊國與我們東來聯姻,齊國又忙於拉攏燕國。鞏固後方安定后再準備西進,這西進第一個絆腳石當然是趙國了。這合縱連橫你以後慢慢會明白。」
說到這裡陳婉兒嘆了口氣道:「哎,如今的東來國不知怎麼樣了,娘親被抓來這裡之前。是趙侯的符甲衛,許將軍的戎邊衛,皇上的禁軍衛在東來國三足鼎立的。如果哪方勢力再培養出一個金丹境修者。格局就會有變化了。」
夏旭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道:「娘親等我出去以後一定好好修鍊。成為金丹境修者。」
陳婉兒故意考上一考,問道:「那如果你成為金丹境修者,要幫助哪方勢力?」
「這……哪方勢力沒想好。只要誰幫我滅殺黑白雙煞。我就幫哪方。」
陳婉兒道:「夏家歷代深受皇恩,許將軍是真英雄。而趙侯此人有竊國之心,幫誰也不能幫他就是。」
「恩,孩兒記得了。」
龍七有些無所謂,在他眼中,這國實在太小。改朝換代也稀鬆平常。對得起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陳婉兒摸了摸他的額頭,微笑道:「乖孩子。下次上面送葯來的時候娘親就可以讓你出去了。這次娘說的是真的。來,快背誦一下教給你的所有功法口訣,再練給娘親看看。」
龍七在他靈魂中仔細聽著,這些功法口訣太過淺顯,實在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在瑤光界只是平民功法。如果按這功法練,一輩子也就停留在納氣境了。想要打敗金丹期只有在做夢的時候吧。
好在如果奪舍成功,不管是魔修上層功法還是靈修功法和助修丹方都記得不少。能重新修鍊變強只是時間問題。
夏旭啊,夏旭,你的仇我有空會幫你報的。
眼前的小孩演練了一天,有些累了。到了晚上該睡覺的時候,陳婉兒和兒子抱在一起。龍七又間接享受了一次溫柔。
只聽得此時夏旭拉著娘親的袖子,開口說道:「娘親我還是回去睡吧。你生病著呢。」
「娘親想要給你唱最後一次小曲兒!」
「什麼最後一次?」夏旭坐起問道。
陳婉兒尋思道:「這……我是說在這地洞里的最後一次。。。明天早上他該來送葯了。我們的吃食快不夠了。那時候就能離開這裡了。要唱也是在外面廣闊的世界里唱了。」
龍七卻覺得這個陳婉兒說的是託詞,只能騙騙小孩。明天要做出什麼事情來,可不要影響到夏旭才好。
要不?今天就冒險奪舍?只是就這麼滅殺一個小孩子,實在又有些不忍。夏旭死了,那陳婉兒就真的太可憐了。她一輩子也就這一個指望了。再給他們母子一些時間吧。
不是龍七婦人之仁,而是二次擁抱,讓他受到些許影響,也想到了在地球上的母親。就算上一世達到魔王境界也沒遇到過溫暖,而辛凡那一世雖然有小師妹,兩人卻剛開始,還沒有任何肌膚之親。這種溫存隔了那麼久,龍七隻是還想再體驗一晚。
就在龍七思考的時候,只聽得夏旭又說道:「那娘親你唱吧。我最喜歡聽你唱歌。什麼歌都喜歡。今天唱什麼?」
陳婉兒輕聲緩緩唱來:「吉祥的彩雲是阿娘的祝願飄渺的呼喚繚繞在心間親愛的你在天邊眺望著我,親愛的。夢中的阿娘是那樣安詳輕輕地撫弄著,那深深的感傷,親愛的,我是那麼不願和你分離,插上翅膀飛到你身邊,親愛的,我的親愛的在夢中驚醒吧,用聖潔的花露當茶給你先享,讓你先享在你眼中我找到了安詳的眼神。阿娘啊,帶著兒……
龍七直聽到「一條絲線一枚針。娘似花針,兒似線。串在一起永不分……」心中隱隱疼痛,他想起了他的母親。那個遙遠的永遠無法見到,無法孝順的母親。不知他在地球死後,娘親現在怎麼樣了。
這時候的龍七更不忍心奪舍夏旭。就猶如歌詞里唱的『阿娘啊,帶著兒……一條絲線一枚針。娘似花針,兒似線。串在一起永不分』
悠揚悲傷的歌曲讓夏旭淚目了,他說道:「娘親這小曲兒,您從來也沒有唱過。為何這麼好聽,為何又這麼悲傷。」
陳婉兒沒有回答,只是不斷唱著小曲兒,夏旭緊緊抱著娘親,慢慢地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早上,陳婉兒再次拉過夏旭,久久地看著他,然後親吻了上去。然後又一個吻,又一個,又一個。就好像要把這一輩子的吻都親夠。
「娘親今日是怎麼了?」
陳婉兒眼睛一紅,側過臉去,偷偷抹著眼淚。
還沒等回答,地洞上方一道光亮射了進來,一個瓷瓶從光亮中扔了進來。上面有人喊道:「這一瓶滿腹丹夠你們維持一個月的了。我一個月後再來!」
龍七尋思,這人會不會就是白煞,或者是他的門人弟子。
只見陳婉兒沒去撿瓷瓶,一咬牙說道:「且慢!」
「還有什麼事情。」上面的男子聽聲音有些不耐煩。
「鐵頭道人!上次說的事情,還算不算數!?」
一聽這話,鐵頭道人突然聲音和善了許多,反問道:「你願意了?」
「只要你說話算數。我就應承你了。」
「哈哈。好,小娘子你等一下。」鐵頭道人縮了回去,聽腳步聲是走遠了。
大概等了半盞茶的工夫,本以為他不會回來了。就在此時,上空幾道光芒亂閃,之後耀眼的白光消失了,露出一個小小的洞口。從上面跳下一位高高瘦瘦身穿破爛黃色道服的男子,更奇怪的是他頭上戴著個鐵碗般的頭盔。
「好!好!好!我說話算數。事成之後,我就放你兒子。你也和我遠走高飛。」鐵頭道人慢慢走向陳婉兒,接著說道:「小娘子,快脫衣服吧!」
「什麼?在這裡?」陳婉兒驚恐道:「我兒子……」
「我就是要在你兒子面前。嘿嘿!」鐵頭道人不壞好意的一笑,還斜眼瞄了一旁的夏旭一眼。
「你無恥!那我不要了。」陳婉兒後退一步。
「哼!吊起老子興緻,現在說不要也太晚了。」話音剛落,鐵頭道人收起笑容撲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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