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哥們兒

季雲川把手從口袋裡抽出來，手臂也從杜小葉的臂彎里繞出來。

「誒誒誒，不許占我便宜，我必須為我將來的愛人守身如玉」

杜小葉張張嘴，想問他：「為什麼那個人不能是我？」低聲下氣的事，她做不來，既然是玩笑那就玩笑下去。

「你的愛人，誰啊！蕭燃？」

「瞎說什麼呢！人家那是豪門貴女，我可高攀不起。我就想找一個像這陽光，藍天白雲一樣純凈的女孩兒」

「那我像什麼？」

季雲川上下打量一下杜小葉：「你，和我一樣，是風，是刀，是披荊斬棘，勇往直前的戰士，所以我們是好哥們兒啊！」

「好哥們兒」，這真是個無法逾越的距離。

「我困了，想早點回去休息」，杜小葉伸手攔下一輛計程車，坐了進去：「師傅，去時光驛站」。

季雲川站在那裡叨念著：「匆匆忙忙幹什麼去，是有男人等嗎？」

時光驛站。

杜小葉進門就坐在吧台旁邊，吩咐酒保拿酒來。酒保回身拿過一瓶威士忌，剛要往杯子里倒，杜小葉一把搶了過去：「都歸我了」。她之前不喜歡洋酒，是因為洋酒醉人，今天，她只想喝醉。

「多少次我哭著奔向遠方，你還是站在原地觀望。多少次我笑著回到你身旁，你卻只是冷漠地走開，我想問，為什麼我不能擁有你的愛，你只說我屬於遠方……」

這首歌，杜小葉從來沒聽過。台上的歌手唱得很投入，像是在訴說自己的故事，句句歌詞也都深深打動了杜小葉的心。她側身看著台上的歌手，是個相貌清秀的男孩，之前沒有見過。

「新來的？」杜小葉指著台上的歌手問酒保，酒保點點頭：「嗯，才來兩天，唱得不錯」。

唱完兩首歌，那位歌手收起吉他，準備離開。杜小葉揮手高嚷：「等等，把那首歌再唱一遍」。

頓時，酒吧里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杜小葉。台上的歌手鞠躬致謝：「謝謝，謝謝大家喜歡我的歌，我每晚只唱兩首歌，這是和老闆講好的。如果還想聽，明天晚上我會再為大家演唱」。說完，歌手提著吉他下了台。

「我說不準走」，杜小葉跳下吧凳，伸手攔住歌手的去路。客人們都紛紛起鬨：「噢！有人要劫色」。

那男孩看看杜小葉有些發紅的臉，很禮貌地說：「我今天的工作結束了，請您讓開」。

「那首歌叫什麼名字？」

「遠方，是我自己寫的」

歌手回頭向吧台里的酒保求助，酒保知道杜小葉是這裡的常客，並不是愛惹事的人，過去把杜小葉拉回她的座位：「走啦，喝你的酒」。

歌手趁機趕緊離開，酒保向杜小葉介紹了那位歌手的情況。他叫易小天，二十二歲，只知道是從東北來的，具體哪裡人不清楚。

易小天在客人們的鬨笑聲中匆匆離開，他的臉比杜小葉還要紅。這大概是他人生第一份工作，他還沒學會怎樣處理這樣的尷尬。

見杜小葉是一個人，又喝了不少酒，有單身男人過來和杜小葉搭訕：「美女，一個人是不是很寂寞？哥來陪你喝一杯，我可比那個小歌手會玩兒多了」。

杜小葉不屑地看看過來搭訕的男人，三十歲左右，長得也不算難看，只是他臉上不懷好意的笑，讓人越看越噁心。

「走開，小心一會兒吐你一身」

男人又試著湊近一點，臉上仍然帶著那笑：「沒事兒，喝多點兒才夠味兒」。

杜小葉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告訴酒保把剩下的酒先存著，然後自顧向門口走去。那男人以為搭訕成功了，滿心竊喜地跟著杜小葉離開酒吧。走到門口的停車場，男人以為杜小葉要去取車，湊上來嬉笑著說：「坐我的車，我的車寬敞」，說著伸手去拉杜小葉。

杜小臉上也帶著微笑，她順手拉住男人的手腕，往前一帶，緊跟著伸出一隻腳，絆住男人的腳腕。男人只顧著獵艷，毫無防備，又喝了些酒，被杜小葉這一絆，結結實實摔了個馬趴，門牙都磕掉了。

杜小葉並沒有逃走，仍舊笑眯眯地站在那裡看著。男人的酒勁被疼痛驅散了，他齜牙咧嘴爬起來，用手背抹了抹嘴角的血：「好啊！死三八，你敢打我，看我怎麼收拾你」。

已經有人過來圍觀，被一個女孩打，男人有些氣急敗壞，踉蹌著朝杜小葉撲過來。杜小葉伶俐地閃開，一個后旋踢踹在男人背上，這次因為前面有一輛車，他沒有趴在地上。汽車的警報「哇哇」響了起來，招惹了更多人的目光。

男人靠著車身，掏出手機來報了警，也有圍觀群眾用手機在拍攝。大家紛紛議論，他們為什麼打架，杜小葉才不稀得跟這些不相干的人解釋。她一眼看見背著吉他的易小天也站在人群里，見杜小葉看自己，易小天慌忙低下了頭，避開她的目光。

這裡地處市中心，警察來得很快，先送男人去了醫院，處理了傷口，做了筆錄，才把他們一起帶回派出所。

男人忍著掉了門牙的痛，一直在說杜小葉打他，打得如何之狠，還有醫生證明。當警察問到為什麼的時候，男人才停下他的喋喋不休，開始支支吾吾。

「她，她喝多了，她喝了好多酒，還當眾調戲酒吧里的歌手，酒吧所有的客人都看見了」

警察看看杜小葉，不過二十幾歲，還調戲酒吧歌手，現在的女孩都這麼猛嗎？

一直都是男人在說，杜小葉很安靜地坐在一旁，可不像是不講理的樣子。警察讓杜小葉也說說，她才開口說：「我喝了酒不假，但是沒多，情況完全在我掌控之中。我只是喜歡酒吧歌手唱的那首歌，想讓他再唱一遍，並沒有想調戲他的人」。

杜小葉指指坐在對面的男人：「我打他，是因為他調戲我，圖謀不軌，酒吧的酒保可以作證。我在酒吧外面打他，是不想給酒吧老闆添麻煩」。

聽了兩人的敘述，警察心裡有了數，問他們想不想和解。男人指著自己腫起來的嘴唇說：「你看看她把我打的，絕對構成傷害罪了，我不同意和解，不會放過她」。

既然受害者一方不同意和解，警察只好把杜小葉帶回派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