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下雨天

靳堯拿起手機，想打給杜小葉道歉。

既然已經走了這一步，再堅持一下，也許杜小葉就會和季雲川在一起了，那樣她又可以開心地笑了。她工作室的logo，那個d&j，d是杜小葉，而那個j，應該就是季雲川，而不是他靳堯。

靳堯洗了澡，彎下腰，把自己仔仔細細聞了一遍。杜小葉總說喜歡他身上的味道，他也想仔細感受一下，這到底是一種怎樣的味道。

今天是陰天，看不到星星。街燈的光暈被水汽渲染成一片，遠遠望去，整座城市就像一片光的海洋。

凌晨四點，雨淅淅瀝瀝下了起來，杜小葉從半夢半醒中被吵醒。聽著窗外的雨聲，心情壞到極點。她想哭，可是又想想，為什麼呀！為了靳堯嗎？怎麼會，他們之間不過就是老闆與員工的關係，沒了也就沒了，有什麼可惜。

想想季雲川，別看他平時不冷不熱的樣子，知道她遇到問題，他還是會不顧一切衝過來。像小時候一樣，跩歸跩，關鍵時刻他一定會站在杜小葉身邊。

杜小葉站在窗前，聞著雨的味道，又想起小時候。每次遇到下雨，季雲川的爺爺都會去學校給他送傘，而杜小葉從來不抱任何希望。她脫下破舊的外套蒙在頭上和書包上，準備衝到雨里去，這個時候，季雲川總是會舉著傘過來，和她一起撐。

杜小葉總是會怪他把傘撐得太靠前了，說書包會淋到的。雲川的爺爺心疼孫子，又會把自己的傘移過來一半。

一半雨傘，一半淋濕的衣服，下雨天。

杜小葉坐到書桌前，開始畫圖。一半顏色深，一半顏色淺的衣服，配上水滴圖案。走秀的時候再配上油紙傘，不知道油紙傘能不能定製，她需要特別的圖案。這些事情都有陶延來搞定。

杜小葉看都沒看時間，就直接打給陶延，這時候陶延睡得正香，被電話吵醒，難免會煩：「幹嘛？」

杜小葉正在興奮的時候，完全不在乎對方的情緒，繼續興高采烈地說：「陶延，油紙傘可不可以定製，我自己出圖案」。

聽到是杜小葉的聲音，陶延勉強把起床氣壓了壓：「不知道，應該能，明天我看看」。

「天都亮了，現在已經是明天了，起來工作啦！」

陶延無奈地說：「老闆，周扒皮也沒你起這麼早啊！雞都沒叫呢！」

杜小葉這才意識到，天才蒙蒙亮，離上班時間還早：「對不起對不起，你繼續睡，一會兒工作室見」。

杜小葉繼續畫她的圖，直到該去上班的時間，雨還沒有停，杜小葉撐了把藍色的雨傘出門。

九點，陶延踩著最後一秒鐘的時間點踏了進來。朵朵接過他手上的傘，問他吃沒吃早餐，然後甜甜地告訴他：「早餐在辦公桌上」。

工作室的辦公室都是開放式的，只是杜小葉的辦公桌大一點，也不和其他辦公桌擺在一起。但是每個人的一舉一動，都是互相可以看見的，沒有什麼私密空間。

陶延坐下來，拿起桌上的早餐就吃，朵朵還倒了杯水放在桌上：「白水，用餐時間喝茶對消化不好」。

一旁的杜小葉把一切都看在眼裡，故意提高嗓門說：「呦！朵朵對養生很有研究啊！那你告訴告訴我，失眠有什麼辦法嗎？」

聽到失眠，陶延想起今天一早的遭遇：「對呀！朵朵，有沒有治失眠的方法，快告訴老大，不然她下次再失眠的時候就打電話找你聊天」。

朵朵揚起她天真可愛的臉看著杜小葉：「怎麼，老大還失眠，看不出來啊！她精神每天都很好，看不出來疲憊的樣子啊！」

這時候，打板師傅楊師傅正好過來：「有的人就是天生覺少，比如我們的周總理，傳說他有兩個大腦，不需要睡覺。其實每個人的身體狀況不一樣，有人需要多睡，有人只要睡很少的時間就夠了」。

陶延把沒吃完的早餐放下：「那我們老大就是天生覺少了，我們豈不是要經常承受半夜雞叫」。

杜小葉順手拿起桌子上的鉛筆丟了過來：「死孩子，說誰周扒皮呢！小心我扒你的皮」。

鉛筆並沒有打到陶延，打在他的桌子上，又掉在地上。陶延把身子縮了縮，乖乖吃他的早餐。吃完早餐，就去著手聯繫油紙傘定製的事。

杜小葉繼續畫她的圖。因為天氣不好，他們盡量取消外出計劃，工作室也有很多工作要做。

下午四點多，雨終於停了。雨後的空氣，清新怡人，杜小葉準備提前下班，去旁邊的中心公園走走。

雨後的石子路，濕漉漉的，但是不滑。杜小葉踩著石子路，慢慢踱著步，腦子裡還在想她的設計圖。

「嘿，幹嘛呢？」

杜小葉順著聲音，看到季雲川正站在邊上。他今天沒有梳背頭，碎發散落在額頭，身上也沒有穿西裝，隨便穿了件純白色t恤衫，更添了幾分青春氣息。

「你怎麼來了，不用工作嗎？」

「工作當然要，不過我效率高，不用加班加點」

「吹牛皮」

「難得早下班，有什麼好去處，介紹一下」

好去處，杜小葉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時光驛站。可是轉念一想，不能帶他去那裡，酒後的樣子，可不想讓他看見。

「你想玩兒什麼？」

季雲川撓撓頭：「玩兒什麼，爬樹，踢球，打架……」

「誒！打架，我們就玩兒打架！」

季雲川看著杜小葉哭笑不得：「打架！咱都多大了還玩兒打架，再說咱倆打架……」

季雲川撇嘴斜眼，一副看不起的樣子。杜小葉把臉高高揚起，朝季雲川勾勾手指：「followme」。

杜小葉趾高氣揚上了車，季雲川乖乖坐在副駕駛。杜小葉把車開到溪雲俱樂部，帶季雲川去了散打館。

看著杜小葉換了衣服，穿了護具，不能掃了她的興啊！季雲川只好應戰。

季雲川平時也健身，但只是做些有氧運動，一下子運動量增大，他還真有些吃不消。杜小葉三下五除二，把季雲川打倒在地上，季雲川賴著不肯起來，杜小葉只好作罷。兩個人坐在休息區喝水聊天。

杜小葉說：「小時候你總是替我打架，現在我能夠保護自己了，你也不用再回家挨罵了」。

季雲川笑笑說：「小時候的事，不用總掛在嘴上，我都不記得了。今天免費給你當人肉沙包了，請我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