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清央

只有他們商定完結果，才會意思意思問她這個女皇，她當然都說好啦，反正她就算有意見也沒什麼用。

坐在精緻椅子上的太叔染，瞥了一眼鳳座上的女子，看她的樣子一點也不在乎群臣無視她，反而自得其樂的玩起垂落在胸前的髮絲。

想想，她中了醉羅香毒發后，竟然沒死，是不是死後劫生想通透了。

以往看到他便會犯花痴的蔚沁，現在見了他不僅眼睛不黏在他身上了，而且無意間還流露出對他的……厭惡。

厭惡？

他堂堂一介美男子，怎麼會有人厭惡！

決計不可能！

還有，以往在朝堂上見到群臣無視她，即使膽小懦弱，眼裡還是會流露出不甘，現在卻表現得毫不在意，彷彿真的安安心心當個傀儡女帝似的。

太叔染摸了摸下巴，不管她是真的還是假裝的，他都要重新好好謀劃一番了。

不管太叔染心思百轉千回，蔚沁這邊倒是挺歡樂的。

欣賞著下方一個身穿深紅朝服的俊秀男子，但見他鳳眸狹長，眼角微微上挑，鼻樑高挺，紅唇微薄，是個難得一見的美男子，只可惜他通身氣質古板冷硬，輕輕一瞥，便令人生畏。

按道理，這樣的面相應該剛正不阿，忠誠為君的呀，但他偏不是。

暗地裡，他早已勾結眾多同黨，野心勃勃，只等一個契機便推翻蔚家的統治，成為歷史上第一個男帝。

如若不是有太叔染在一旁牽制，恐怕他的野心早已實現。

太叔染另設座位當初蘇謹言也是樂見其成的，目的是想要天下人譴責他，沒想到他低估了太叔染的聲望，百姓不但不反對太叔染這樣做，而且覺得理所應當。

蘇謹言當然不高興了。

從此，兩人的戰火愈演愈烈，愈演愈烈。

終於，早朝結束了，蔚沁回到景德宮，便吩咐傳膳。

她快餓死了！

經過幾日調養，她的身子已經康復，可以大魚大肉了。

雖說她是個傀儡皇帝，但除了不能從政以外，吃穿是少不了她的。

在清央的帶領下，一個一個宮女魚貫而入，手中皆端著精緻美味的飯菜。

最後清央及三個宮女留下，其餘的人自動退下了。

清央服侍蔚沁洗漱后，一個宮女開始拿出一個小巧玲瓏的精緻銀牌在菜上逐一試毒，另一宮女開始一口一個菜試吃。

在這女尊王朝這麼久了，蔚沁當然知道這飯前的規矩，只是心下還是不耐。

終於，可以開吃了，蔚沁雖顧及儀態，但仍然快速的進食，清央則在一旁為蔚沁布菜。

飯畢，有宮女進來收拾，蔚沁則進入了內間，清央隨侍在一旁。

瞥了一眼廊外監視這裡動向的宮女，蔚沁忽然出聲道。

「清央，朕放你出宮吧！」

垂首站在一旁的清央冷不丁聽到這一句，心裡一慌，馬上跪下，「陛下，是不是奴才做錯了什麼？」

「你做的很好！」蔚沁搖了搖頭，說道。

真的，作為一個伺候自己的宮人，他對自己可謂是盡心儘力，絲毫不敢怠慢。

原主的父妃，吳才人，原本是一個下賤的奴才，與上一任女皇有過一夜情，恰巧生下了她，晉陞為才人。

然而，他長得並不美，甚至有些丑，女皇因此十分厭惡他，連帶原主這個女兒也不受待見，打發他們到偏僻的宮殿，任其自生自滅，從此原主與吳才人過著相依為命的生活。

在原主五歲那年，吳才人救了被宮人欺負差點致死的清央，而後留他在身邊伺候。

那年，清央只有九歲。

兩年後，吳才人因病身亡，臨終囑咐清央好好照顧原主，清央淚流滿面，沒有猶豫的答應了。

那年，他十一歲。

原主在國師太叔染的扶持下，從一個不受寵的皇女成為一代女皇，清央自然跟在身邊伺候，晉陞為內務總管。

雖為內務總管，卻並無甚要職，與原主這個傀儡皇帝一樣，有名無實。

前世，不管有再多人的威逼利誘，清央都不為所動，以致最後被人誣陷慘死。

今生，她雖重生了，卻依然沒能力保護他，不想他以後落到如前世一般慘烈的下場，蔚沁才有此一問。

「陛下，為何要趕走奴才？不要趕走奴才，好不好！」清央始終跪著，低聲哀求道。

「如今形勢你也看到了，朕自身都難保，更不必說你了。」

「陛下，奴才願意一直服侍您，即便是死，奴才也不後悔！」

「何況，當年若不是才人收留了奴才，奴才恐怕早已不再人世了！」

見清央面上堅決，怎麼也不肯離開，「罷了，日後，日後若真有這麼一天，朕會儘力護你……」

「多謝陛下成全！」清央見蔚沁終於不提讓他離開一事，頓時感激涕零，再拜道。

「下去吧，朕要休息了。」

清央不敢多呆，生怕蔚沁心生反悔之意，忙躬身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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