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5章 4

川端末子說的具體，是真是假，一查便知。

彭格列還不至於連這點能力也沒有。

沢田綱吉等人耐心聽她講完，立刻看向了reborn，reborn這時也不逗自己的學生們，一邊安排人去調查，一邊讓人去叫待在黑曜高中的霧守和專門的異能醫生——檢查川端末子的身體狀況。

比起這些年輕的彭格列們，這位第一殺手對自家小玫瑰被黑手黨培養出來的心性可是一清二楚。

他自然不覺得末子真的只是做了一場夢，回憶起什麼莫須有的恩情，就請求十代目幫忙。

如果不是背後有什麼陰謀，就是內容的主角有問題：

本不該存在的港口黑手黨女性首領，名叫太宰治的孩子，還有銀色長發的男人啊，到底是哪個出了問題……亦或者，每個人都代表著不同的問題？

reborn想的很深。

他清楚川端末子不會背叛彭格列，甚至完全可以說，比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都更重視彭格列。

況且，再可愛可憐的小玫瑰，也是彭格列悉心澆灌出來的。

誠如她所說，那孩子死了一次之後，再活過來，就絕對不會再允許棲息之處有什麼閃失。

哪怕是因為自己也不會允許的。

但這些話還是不必要對年輕的彭格列未來們說清楚，到底年輕氣盛，有些事情還是得經過閱歷的不斷累積，才能在事務的處理中得出一條又一條關係複雜的潛規則。

川端末子心中有自己的考量，聽系統轉告reborn他們的反應，覺得差不多了，就愧疚垂首。

「如果我視聽沒問題就好了，這些我自己就能辦，也不用這麼麻煩大家。」

這還是她第一次明確提出對自己殘障的不甘心。

沢田綱吉即使不知道她是因為被帶著走了一次港口黑手黨的建築所感所想，也知道她不會是隨口抱怨或者對他們有所求。

少年一邊心疼，一邊又因為某種猜測無法抑制的激動，在她手上顫著寫：末子姐姐，你這是……

川端末子反將手放在他手心，握了一下。

卻笑著搖搖頭：「只是覺得我要是和你們一樣，應該可以做更多的事。但現在這樣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只是要多辛苦大家了。」

她坦然接受了來自他們的好意。

也努力地嘗試用他們想看到的方式報答。

「獄寺同學，你很擅長鋼琴對吧，我也很喜歡鋼琴，如果可以，有空的時候能夠指導我一下嗎？」

川端末子帶著心中的幾分隱隱猜測，忐忑地朝空中伸出了手。

不稍片刻，一隻修長且指骨分明的手搭了上來。

克制著力度，又緊緊繃著。

川端末子心下稍微緩和，又深深嘆了口氣：「有獄寺同學我就放心多了……不知為何，總覺得獄寺同學對我很熟悉，也很親切。過去拘謹些，不知前路，也不好說。但現在應該可以了吧——」

「獄寺同學，你認識過去的我吧。」

「……」

自然認識，不僅認識，她一開始還是跟她一個姓氏。

獄寺隼人被燙傷一般火燎火燒收回手，明明是最渴望恢復過去相處模式的那個，現在反而不敢看她。

但不回她是不行的。

失去了視聽，獲取信息的渠道大大減少，如果沒有身體上的接觸，她會不安。

許久沒有這麼對話，銀髮碧眸少年一收回手，就無意識抓住了她的袖口，傳遞著自己的存在信息。

川端末子感覺得到他的動作，也感覺得到自己驟然放鬆的手臂。

她輕輕嘆氣，忽地摸上少年臉頰，戳戳碰碰，最後捧著後腦勺，湊近些許：「儘管不知道過去獄寺過去什麼樣，但現在的獄寺同學也和我一樣，長得很好啊。」

「已經快要長成大人了哦。」

想要傳遞的信息已經表達出來，末子並沒有繼續越界，只是趁著這句話，又緩緩向過去的小哭包……應該也長大了不少的小彭格列伸出手。

她看不見，動作自然慢吞吞的，而且不想被碰到的話，稍微側一側也不會被發現。

但無論是獄寺隼人還是沢田綱吉都沒有躲。

沢田綱吉甚至主動湊近，將脆弱的頸部向少女探去，溫順地十分不像一個組織首領。

而川端末子習慣了這樣的態度，也沒注意。

她本是做做樣子，碰到少年逐漸褪去了軟肉、輪廓明顯的陌生的側頰之後，才覺得驚訝。

細細用手端詳了片刻，川端末子這才輕輕道：「阿綱也是呢。」

這種話題點到即止就好。

末子笑了一句：「那我應該也長大了。」

她結束這個話題，換了些日常的詢問。

只是不知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將其他人的反應收入眼底，reborn看著少女愈發盛麗的容貌，想想年紀，覺得有些頭疼，不過卻也點破，只是把這事記了下來。

時間差不多，他就開口打斷：「該吃晚飯了。」

……

因為彭格列最近頻繁在外的舉動，並盛外的勢力有心盯著，但完全盯不進並盛。

結果沒出來前，reborn不打算讓川端末子再出去。

xunxus他們在並盛又待了一段時間后，實在不能再不管瓦里安的事，就都回去了。

因為末子已經在並盛生活習慣了，也因為她現在只能待在這裡，最後她沒有被帶上，甚至也沒有好好和兄長們道別。

只是xunxus走之前，特意和川端末子說了一遍瓦里安和彭格列的關係。

他對著沢田綱吉沒好臉色，但在末子面前，也承認沢田綱吉的首領身份和能力，讓末子不必要有顧忌。

xunxus：「出了問題找那傢伙，不管怎樣，你是瓦里安的寶物這點不會變，他既然是十代目，就有責任保護你。」

知道她現在已經不想只當一個單純的人偶，xunxus按著她的腦袋一通亂揉。

「你比你想的還要重要些，彭格列現在的凝聚力，包括對瓦里安，有你存在的一部分原因。」

「別隨便亂跑了。」

斯庫瓦羅知道自家隊長說了這些，也沒多說，只是給了她一枚戒指。

川端末子有很多這種小飾品，裡面多多少少有些機關或者晶元，斯庫瓦羅沒說是什麼機關，她就當成是類似於gps或者健康監測手環一類的東西，自然接受。

她正要戴在手指上，不知為何，對面的人看了一會兒她，又拿來一根鏈子，給她掛在脖子上了。

還重複了一遍xunxus的話：「有什麼問題和想法，直接和彭格列說就行了。他有這個責任。」

川端末子不以為然，只當成是自己的兩位兄長和沢田綱吉私下的約定，但也不真的這麼認為。

那畢竟是彭格列首領。

沢田綱吉把她當親人，她對沢田綱吉態度並不很尊敬，這都是私下，真到了正事，十代目沒有任何責任，即使保護她幫助她，也只是出於彭格列首領的寬容和仁慈。

於公於私，她一向分的很清。

就像是即使對系統說出了自己「貪婪」的那番話，也對攻略目標有了具體的認知和想法，但reborn要她留在並盛，她也就安安靜靜留了下來，對系統的催促也絲毫不著急。

每天逛逛並盛，和奈奈媽媽一起買菜聊天，和獄寺一起練習，陪著彭格列他們，接受檢查。

日復一日。

終於，等到了再次出門的消息。

但reborn既沒有帶她去琴酒所在的組織進行檢查治療，也沒有帶她去找太宰治，或者青沼等人。

他只是帶她去一對夫婦家參觀了一圈，說是想參考一下他們家的布局。

而末子就在一邊安安靜靜抱著他走。

那對夫婦倒是都很喜歡她，尤其是那位夫人，給她送點心的時候接觸到身體，末子感受到的容忍度居然是一百。

又親親熱熱在她手上寫字，交流著零零碎碎的日常，彷彿把她當女兒看一樣。

末子對這種突如其來的善意並不陌生也不意外，但也同樣善意地回應了夫人。

為什麼要來這裡她不知道，這對夫婦的身份是什麼她也不知道，但reborn不告訴她自然有他的道理和目的。

末子只要做好自己就好了。

她坦坦蕩蕩地接，也大大方方地回。縱使心性已經紮根於黑手黨，但也有對普通人的純善一面，眼瞎心明，耳聾心凈。

讓人舒心又遺憾。

絕大部分人都難以抗拒才對。

偏偏就是有人完全不吃這套。

齊木空助從監控里把少女的行為看的一清二楚后，興緻缺缺：「你們要我幫忙做的道具就是為了這種女人？很無聊欸。要不然你們去求求楠雄讓他直接出手吧，他可是能讓這傢伙直接恢復的。」

這種女人……

沢田綱吉忍不住皺眉：「請不要用這種稱呼形容末子姐姐，這很不尊重人。」

齊木空助似笑非笑：「那你喜歡——」

他話沒說話，被一旁站在角落裡的齊木楠雄強行打斷：「我不會出手破壞規則。就算違約也不會。」

齊木空助：「那！」

齊木楠雄淡定道：「反正得不到想要的研究資料的也不是我，被媽媽知道故意不幫忙的人不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同伴丟下重要研究項目去找朋友的也不是我。」

金髮青年表情惡寒：「……好噁心。」

「果然這個世界垃圾死了，等我完全製造出時空穿梭機，一定要找個合適的世界定居！」

齊木楠雄熟練忽視自家哥哥的嘀嘀咕咕，對著已經趨於成熟的彭格列小首領點點頭：「他這人脾氣很人渣，但腦子的確不錯，你們不用對他的話上心。」

他頓了頓，補充：「他之前就是故意拿喬，想威脅你們獲取更多好處，實際上他比你們還想達成合作。所以不需要尊重他。」

齊木楠雄誠懇地用棒讀語氣鼓勵：「直接罵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