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辛苦你啦

她只有三十幾塊，之前大方慣了，花錢大手大腳，還有很多補貼給了顧曼，好在顧二老留下的票比較多，甚至裡面還有稀有的工業票。

顧眠把從顧家帶過來的錢和票也放到樟木箱子里，看見她們的錢和票都整整齊齊擺放在一起，顧眠才生出一種感覺，他們真正是一家人了。

現在顧眠特別有盼頭，覺得自己的小日子溫馨極了，徐檀和徐衍真的很好，就這樣平平淡淡的，經歷了上輩子嫁入肖家的折磨，才發現徐家有多適合自己。

什麼高門大戶的，都沒有她與徐衍親手掙來的未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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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灶房裡所剩的食物不多，顧眠拿了樟木箱子里的錢去了大隊里唯一的一家代銷社。

走到代銷社的門口發現有不少人都在那裡買東西，烏泱泱的，好不容易擠了進去，發現裡面賣的東西還是很全的，透明的玻璃櫃裡面琳琅滿目的商品，擺放的整整齊齊的。

一毛錢可以買十塊水果糖、還有五分錢的奶油雪糕，除此之外還有柴米油鹽醬醋茶，大粗鹽一毛錢兩斤，雞蛋每斤四毛八角錢，白面每斤一毛八角錢斤，粗糧每斤一毛還有各種各樣的蔬菜，每斤五分到兩毛的都有。除了這些生活用品還有學生用的鉛筆、本子、橡皮等等，鉛筆3分錢一支，寫字本八分。

顧眠買了不少東西，大包小包地準備拎回家了，走的時候才發現大家烏泱泱的在那裡原來是在買煙抽，玻璃櫃前面一排煙都不超過五毛一包，麗華的一毛五一毛，聯盟八分一包，還有咳咳.紅旗等牌子的煙。

代銷社本就小，有不少人在裡邊抽煙弄得烏煙瘴氣的，那味道特別嗆人，熏得人直咳嗽。

顧眠心裡想，好在徐衍不抽煙啊，要不然她可遭殃了。

走出代銷社的時候她可真是收穫頗豐啊，她拿著東西感覺手腕上都是被重物壓紅的痕迹，咬著牙關別讓自己掉鏈子，不然袋子里還有雞蛋呢，碎了她會傷心死的。

小心翼翼地走，走到一條小路的時候聽見有人刻意壓低聲音的聲響

顧眠好奇心突然被勾起來了，眼前的鬱鬱蔥蔥的樹木恰巧成了她最好的保護色，她蹲在地上，看著不遠處交易的兩人。

「一塊錢也太貴了，你這樣我還不如去供銷社買呢！」

「你愛買不買，我這不要肉票，外頭多得是一塊錢想買的，你掂量一下這重量，絕沒有缺斤短稱的啊。」

其中一人掂量了手中的東西，心不甘情不願地說，「肉確實可以，但你就再少我兩分吧」

接著那人咬了咬牙說道：「我家裡有我之前上山搞的野貨，你收了，這肉八分錢，不搭肉票，我要了。」

「那行吧，下回我來的時候你把東西給我，八分錢就八分錢吧。」

總之那個賣肉的也妥協了，顧眠眯著眼睛看那人背簍里有不少好東西，不少是城裡貨，鏡子、香皂、甚至還有塑料拖鞋。

意識到兩人要換地方了，顧眠悄悄地走了。

這明顯就是兩個正在交易的人，農村裡的可以搗鼓些副業，依靠地理優勢，比如去挖蘑菇、采松香等等可以換錢，可是現在前幾年被嚴打，這都是違法勾當，一旦被抓了，免不了牢獄之災的，這可是資本主義尾巴的行為啊！

可是還是有一些賣貨郎鋌而走險，偷偷跑來鄉下收購一些人私自採集或者種植的農產品，偷賣去城裡黑市裡面賺差價，而他們也會帶來一些城裡的東西賣給鄉下的。

沒想到看見這一幕，顧眠也不意外，雖然她不缺錢花，可是手裡的錢終究還是會坐吃山空的，她得想一些法子賺錢，減輕徐衍養家的擔當。

看見路上有不少拿著鋤頭做活的人，顧眠想著她也要掙工分！不能待在家裡吃白食，等徐衍下工回來，她就和他說。不然每天在家一個人也很孤單，真不知道以前自己是怎麼做到一直躺床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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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徐家之後，顧眠把從代銷點買回來的東西歸置好，打了滿滿一盆水，爬上爬下的，用抹布上上下下灶房擦了一遍，果然擦出了不少灰塵，整塊抹布都烏黑烏黑的，把這塊抹布放在清澈的水裡立馬就把水染的灰濛濛的。

支起兩口大鍋開始燒水，滾燙的手可以更好地分解油污，顧眠帶上手套，用熱水再一次把灶房裡地邊邊角角都擦了個遍。

原來有些油污的灶房立馬變得乾淨又整潔，在陽光下都快要反光了。柴米油鹽醬醋茶都擺放在瓷缸里，還有下面儲存櫃里存放的糧食，一袋一袋的擺放在一起，看的極為條理。

接著去房間裡面，把放在柜子里的棉被拿到院子裡面曬，這樣可以除菌殺毒，她今天打開柜子就發現被子一股潮濕的味道，接著忙的和陀螺一樣，把屋子裡裡外外都打掃乾淨，家裡收拾的恨不得沒有一點灰。

就連院子也沒有放過，拿掃帚把灰塵落葉都掃乾淨了。

花了整整一下午的時間，換了不知道多少盆水，終於完成大掃除了。

忙碌的時間總是過得格外快，兩輩子都沒有干過這樣的活，顧眠都快要累癱了，可是看著徐家的院子整齊又亮堂，聞著外面的風吹進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顧眠居然覺得空氣中都覺得清新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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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衍和徐檀回來的時候發現門沒鎖，還虛掩著。

進去一看，院子里曬著被子，混合院里桂花的香氣顯得特別溫馨，他們都從對方的眼神中讀出了驚訝，徐檀想著，這該不會是嫂嫂曬的吧？

緊接他們發現地上的落葉和灰塵也全然不見，屋子裡的地方都和要反光一樣，地上還帶著淡淡的皂香味。徐衍第一眼就看見了在椅子上睡覺的顧眠。

她白皙的側臉露在外面，即使是以這樣的不舒服的姿勢睡著，她也安安靜靜，顯得很是恬靜，徐衍心下軟軟的，像是有一種暖流在他心中劃過。

只見他唇角噙著笑意，可是沒一會他就皺起了眉頭，眼眸抬起的時候就轉化的情緒，原來是他發現她的手都有一種被水泡多了起了皺褶地痕迹，一看就知道是幹活留下的，心下感覺自責，她的手一向都是皎白滑嫩的

他一言不發，也安安靜靜的看著顧眠的睡。

許是許久沒有說話，徐衍吐出來的聲音也顯得嘶啞，用低弱的氣音發出只有自己才能聽見的聲音

他說：「辛苦你啦。」

最終抬起了他的手，以一種極為小心翼翼的姿勢和力度，撫摸上了顧眠散落在外的頭髮還有側臉，她臉上的紅印還沒有消除，看了極為可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