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時來運轉模式
對於安氏父親來說，這件事對他來說不過是個小插曲，還比不上晌午飯吃什麼讓他費心。
不同於他的淡然，蘇姌母女兩個的心情可謂十分沉重了。
直待出了安府，方氏腳下一軟就往地上倒去，要不是蘇姌眼疾手快架住她的胳膊，此刻她已經栽倒在地了。
蘇姌心裡酸澀難言，擔憂問道：「娘，可還撐得住？」
方氏深吸一口氣擺擺手，「還撐得住，天還沒塌呢不是。」
她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進京找丈夫被趕走不說，連兒子也給了他。
她究竟圖什麼？
想到安氏嬌好鮮嫩的面容，方氏心裡隱隱抽疼起來，撫向自己因為操勞早已衰老的臉。
蘇姌不忍看方氏這樣自苦，緩緩道：「娘，我們要好生打算了。」
方氏怔怔看向女兒，一時沒明白她的意思。
「我們往後要一月見一次文兒，所以老家是回不去了，只能就近找個村鎮賃個房子，再找個營生過活。」
扶著方氏一面走一面說，「若還想將文兒要回來，咱們的打算就要更長遠一些。」
聞言，方氏苦笑，「哪還能要回來呢。」
就不說跟著她們是吃苦，安氏家大業大，她們孤兒寡母怎麼同她們搶人？
蘇姌卻認真道：「我是答應了文兒的，最多三年必定將他接回來。」
看女兒這樣有志氣，方氏也不好說泄氣話，心裡也給了自己一點期盼。
母女兩個經此便打起精神，出了京城就在周圍尋摸起能住的起的村鎮。
經過好一陣兒的比對才挑中了個不大不小的鎮子——廣姚鎮。
這鎮子距離京城正經不近，車程足有，卻也因此物價倒比別的鎮子都便宜些。
雖說稍有些偏，卻也還算熱鬧，該有的鋪子也不算少，不繁華，是個尋常的小鎮。
母女兩個就在鎮中有些偏僻的地方賃了個小院兒。
「可真是撿了便宜了。」才進了小院兒，蘇姌就咧開嘴笑了，回頭扶著方氏進來。
這小院兒齊齊整整的，還有一棵十分茂盛的棗子樹，土坯房子看起來沒蓋幾年，房頂瓦都還簇新。
「可不是嘛，這房子正經的好，要不是這裡出過人命是凶宅，斷不會這個價錢。」
牙婆爽快道。
她也不怕蘇姌母女知道這件事，畢竟瞞不住，更何況這母女兩個一看就窮，進了牙行直接說了要最便宜的院子。
最便宜的院子也就是這個才死了人的院子了。
方氏有點兒忌諱，可她也沒多少錢，細打聽下來竟然只能賃這個。
擁有現代記憶的蘇姌一點兒也不忌諱，還有些高興。
比老家的院子好多了。
簽了賃書後還同牙婆打聽這個廣姚鎮可有什麼好做的營生，「不怕苦也不怕累，只求好經營。」
看她們孤女寡母，牙婆有些同情，也就沒吝嗇同蘇姌說了說廣姚鎮女子能做的營生。
「女子營生打頭的自然是做綉品，只要綉活兒好，也不用自己扎本，去綉庄接活也成；若綉活兒不好也可做著吃食拿去賣，或擺攤或送到飯莊里，只是也要口味兒好的；再有就是撿藥材、賣竹籃子或織布賣布了。」
說完問蘇姌，「你們母女拿手做什麼？可有什麼想頭兒？」
方氏想說自己綉活兒還成，卻被蘇姌給攔住了，她沖牙婆笑道：「我做飯手藝還使得。」
牙婆點點頭，略說了幾句話就走了。
母女兩人算是在廣姚鎮安定了下來，一面收拾屋子方氏還一面問蘇姌，「娘綉活兒還不錯，你怎麼不讓我說？我瞧她肯定是牽頭拉線給綉庄送人呢。」
「娘你眼睛已累壞了，往後就別再做綉活兒了，掙錢的事交給我就成。」
蘇姌拍拍薄的不行，又破舊的略比乞丐蓋的好些的被子，心裡打算著屋子裡需要添置的東西。
要不是牙婆可憐她們，給她們這些破舊的棉被，她們也沒的蓋。
「今天有些累了，明兒我去鎮上轉轉。」
一頭扎到床上，蘇姌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方氏也不問她打算怎麼掙錢。
母女兩個都累了了，摸著床哪還忍得住，頭對頭睡了個昏天暗地。
再醒來已是第二天晌午，蘇姌被餓醒時肚子正咕咕叫個不住。
她餓的前胸都貼後背了。
摸了摸肚子，蘇姌長長嘆了一口氣，「住的問題解決了，下面就是食的問題了。」
方氏帶著他們進京前變賣了家產也不過得了一些碎銀子，一一路花銷再加上賃這個院子已經所剩無幾了。
那些錢撐不了多少日子的。
就在這時候，方氏一臉高興的捧著幾個紅薯進來塞給蘇姌：「快吃紅薯，這是昨兒那個牙婆送來的。」
蘇姌感嘆著世上還是好人多，毫不客氣啃起地瓜來。
香甜軟糯的填飽肚子，蘇姌原地復活后風風火火的出門找營生去了。
結果轉到下晌也沒找著適合的。
「不用賃門面，也不用聽旁人的指揮，還要可以迅速獲得盈利。」
這幾個條件下，實在沒什麼容易的營生了。
蘇姌灰頭喪氣的往家裡走，經過一處宅子時見著個老大爺正要扔什麼東西。
隨意的往木桶里一掃，蘇姌愣了愣。
這不是田螺嗎？
「老大爺，你這是打算扔了這些田螺嗎？」
鬚髮雪白的老頭兒睨一眼蘇姌，沒好氣道：「不扔掉留著吃不成？這些禍害，讓我莊稼都沒長好！」
看著桶里的田螺，蘇姌驀然想起大排檔里的螺絲。
麻辣鮮香，刺激味蕾，簡直讓人想把舌頭都吃掉。
蘇姌咽了一口口水，肚子又不爭氣的開始造反了。
「老大爺，這一桶田螺我要了成嗎？」蘇姌心裡盤算著給這個老大爺多少錢。
結果老大爺一聽，還高興自己不用跑老遠去倒這些田螺，忙塞進蘇姌手裡，道：
「桶也送你了！」
沒花錢得到美食食材不說，還白得一桶，蘇姌高興了不得，覺著自己的時運約摸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