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回原處茫然所失，悟空一心尋工作
「什麼？為什麼？」永籙追問道。
孫悟空沒回答，他看向救z站的門口，那裡已經有車在等著他們。
「代永籙，孫大聖上車了。」司機在門口喊道。
孫悟空朝著車走去，永籙在身後瞪著眼睛不解的看著他，嘴唇蠕動間想要繼續開口問，但這時又不好問，只好暫時把疑惑壓在心裡。
一路無話，到了車站車已經快要發車了，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孫悟空與永籙坐進了一輛大巴車。
「大聖，為什麼不跟我回去？」車上，永籙追問道。
坐在永籙身邊的孫悟空，此時環繞了一圈車內，而後對著永籙說道：「永籙，你不會懂的。」
聽到這話，永籙一下就笑了，「怎麼，生我氣了，前幾天我是把懂與不懂說的多了，不過這事有什麼不能懂的。」
孫悟空沒再回答，車輛即將發動，他學著旁人系好了安全帶，正襟危坐目不斜視的看向前方。
永籙見到孫悟空這幅模樣，張張口沒說出話來，直到車輛發動，終究沒有再追問。
大巴車駛離車站，而後朝著永籙家的方向駛去，剛出市郊不久大巴車就被攔停了，有人要捎些東西，對於這種事大巴車向來都是樂意至極的。停車的工夫，司機並沒有發現車內已經少了一個人。
司機談好價格，車輛再次發動，永籙從打開的窗伸出腦袋遙望後方，望著車后孫悟空的背影越走越遠，永籙久久的出神。
......
跳下車的孫悟空，此時直直的朝著一個目的地走去。
不是他處，正是橋洞。
如孫悟空所說，他不跟永籙回去的原因是永籙不會懂得的，因為這是他與黑夜的永籙的承諾，在那個暴雨夜，他對永籙親口說過，要陪著他將水瓶全部撿回來，而現在永籙不在，孫悟空自己也要將這些水瓶撿回來，將橋洞塞的滿滿當當。
路上行人匆匆，車輛川流不息，孫悟空穿著永籙送給他的那套衣服，在城市中顯得格外平凡。
走了小半天，順著城中河，孫悟空再一次來到了橋洞。
幾天時間過去，城中河水早都退去，橋洞完完全全的露了出來，望著橋洞，孫悟空決定先進入看一看。
雖是白天，橋洞卻一如既往的黑，但這對孫悟空來說不是問題。
進入橋洞后不深，孫悟空就驚奇的發現，此時的橋洞內空水瓶並不少，只不過和之前放在頂端不同，現在水瓶都的放在地面兩側，並且整整齊齊的，不像是河水所為。
再向內走的深一點，更有個讓孫悟空驚奇的發現，在橋洞內原本永籙的鋪著褥子的地方，此時有著新的褥子，並且在上面還躺著一個人。
「是誰？」孫悟空心中疑惑不已。
而躺在褥子上的人，此時聽到動靜慢慢醒了過來，當看到面前孫悟空黑漆漆的身影后，他立刻拿起了一邊的一個木棍揮舞起來。
「出去，這是我的地方。」
「什麼？」
「滾出去！這是我的地方。」這人再一次重複道，神情無比暴躁。
孫悟空似乎有些懂了，他想起了永籙開寶箱時，給他說的關於地盤的話。孫悟空心想，這幾天他和永籙不在，這個橋洞已經被別人佔了？成了別人的地盤了？
看著這人，孫悟空覺得十有八九。
「出去，滾出去！」
這人還在不斷的喊叫。
孫悟空看向他，他的眼神在此刻顯得有些兇狠，但這種兇狠並不是真正的兇狠，不能讓人害怕。就像，就像是一隻被貓發現的老鼠所露出的目光，似乎是在恐嚇貓別過來，但眼神中又充滿了掩藏不住的恐懼，矛盾不已。
孫悟空看著他，有些心生可憐，而他以為孫悟空還在挑釁，一時又將木棒在橋洞壁上摔打的哐哐作響。
「出去，出去...」
在連綿不斷的聲音中，孫悟空慢慢退了出去。
站在橋洞外，孫悟空還是能感到裡面那人正用目光注視著他，似乎他一進去就要繼續發作。
孫悟空離的遠了一些，他望向河水，又望向橋洞，如今橋洞已經被人佔了，要是現在去撿水瓶，撿來的水瓶無處去放。而即使不用他撿，恐怕在不久的將來，這個橋洞內又會被水瓶所塞滿。
孫悟空望著周圍一切，忽然蹲了下來，他再一次迷茫了，就像是之前在花果山外時一樣，突然有些不知去處。
「......你恐怕不懂這些......誰說我懂了就是好，你不懂就是不好呢......這世間的事，我是看明白一點了......」忽然間，永籙在橋洞內說話時的場景歷歷在目的出現在了孫悟空眼前，孫悟空一時增添了更多的疑惑。
永籙為什麼會那麼說呢？他似乎對於一切都是懂了，而他為什麼又要說懂了不好呢？
世間的事，他是看明白一點了，但是他看明白的一點在哪呢？
他為什麼又要去南方呢？
孫悟空感覺自己陷入了一個謎團中，他想找的答案似乎離他更加的遠了。
望著不斷流淌的河水，以及在橋樑上行走的人，孫悟空心想，自己也許該走一走，但這次去哪呢？之前跟著人群走？可是現在就是在人群中啊。
離開原地，孫悟空漫無目的的走了起來，望著身邊的樹木，望著身邊一片片正在建設、以及已經建好的高樓，望著一隻蝴蝶飛過，望著這隻蝴蝶又飛回。孫悟空突然想好好看一看這個世界，這個千年後的世界到底是個怎樣的世界呢？孫悟空第一次生起了好奇之心。
忽然，孫悟空若有所悟。
「或許，我需要一份工作？」孫悟空萌生了這個念頭。
剎那間，天明氣朗，孫悟空感覺自己一下就找到了根源。也許想要明白永籙懂得的是什麼，該去向工作里找。
工作？我要工作！
開始孫悟空還喃喃自語，但很快就變得無比堅定。
橋洞不遠處的路上，孫悟空攔住了一位西裝革履的路人，直接開口問道：「哪裡有工作？」
「工作？」
被攔住的這人急匆匆的，似乎有事，不耐煩的說道：「找工作去招聘市場啊，找我幹什麼。」
「招聘市場？」孫悟空點了點頭，而後又問道，「招聘市場在哪？」
這人更加不耐煩，隨手指向東方：「這兩天城東科技街就有。」
說完這人就急匆匆的離開了，孫悟空看著城東，露出了笑容。
科技街並不難找，這人也沒有騙孫悟空，這兩天科技街上的一個廣場正舉行大型招聘會，不過孫悟空有些晚了，等他趕來，今天的招聘都已結束了。
但孫悟空毫不在意，只要找到地方就對。
坐在招聘會廣場的空地上，孫悟空哪也沒去，在原地一坐就是一晚上，他好像已經習慣了這種不算正常的作息方式，似乎隱約間又回到了當年尋訪仙道時風餐露宿的模樣。
招聘會一般都比較晚，第二天直等到太陽升的老高，招聘會才堪堪開始。
而孫悟空早已迫不及待的在會場內轉了起來。
「我司誠聘人才，需要大專及以上學歷，計算機相關專業。能吃苦耐勞者優先，有抗壓能力者優先，有相關經驗者優先。應具備良好的團隊合作能力，能按時按量完成各項工作。熟練掌握多門計算機語言......」
孫悟空隨便看了一份招聘海報，認真通讀一番，勉強是讀懂了一二，不是孫悟空不認字，而是識字了才看不懂。
大專以上學歷是什麼意思？計算機又是什麼意思？吃苦耐勞完全能理解，可抗壓二字又看不懂了，相關經驗他肯定沒有，熟練掌握多門計算機語言又是什麼意思？
一通下來，孫悟空是迷迷糊糊，感覺還不如不看。
於是他直接走到這家招聘的人面前，直接坐在了對面的板凳上。對於孫悟空，負責這家招聘的人還是很客氣的，此時見孫悟空有意向，開口詢問了起來：「招聘要求都看了？」
孫悟空點了點頭。
「那說說你的情況吧，先從學歷說起。」
「學歷？」孫悟空看向他。
這人也看向孫悟空，「是啊，學歷啊，你是那所大學畢業的？」
孫悟空搖了搖頭。
見孫悟空搖頭，這人以為孫悟空是高中畢業：「你高中畢業啊，那可能不行，咱們公司最低要求大專，不過你要是有過硬的簡歷，也不是不能考慮，誒，你今天帶簡歷了嗎？」
這人說完把孫悟空又上下打量一番，發現是空手來了，臉上就不似那麼熱情了。
「我沒有你說的什麼學歷。」孫悟空說道。
「沒有學歷？沒上過學？文盲啊。」這人聽了孫悟空的話，將孫悟空再打量一番，一時如看神經病一樣的神情看向他。
「沒有工作？」孫悟空再次問道。
「工作？沒有，沒有符合你的。」這人開口答道，而後看著孫悟空又補充道，「我告訴你，你別搗亂啊，我們的時間是很寶貴的，你也看招聘要求了，沒有你符合的，去別處看看吧。」
孫悟空點了點頭，站起了身，這家雖然沒有工作，但孫悟空看向會場近百個展位，倒也不沮喪，這裡總有他能做的工作吧。
接下來孫悟空又開始找了起來，從剛才那人的口中，他也明白了學歷的意義，此番找起來，就專挑沒有學歷要求的職位，但這個會場中的職位大抵都是要學歷的。遇到沒有學歷的，也是有其他要求，什麼C1駕照焊工證之類的，孫悟空更是無從談起。
找了一圈下來，孫悟空是一無所獲，而此時已是中午，招聘的人員都去吃飯了，孫悟空站在諾大的會場上，看著周圍一個又一個的招聘海報，就彷彿面前有著一扇扇的大門，但都是對他關上的。
「工作？工作你在哪呢？」
孫悟空自言自語的說道，工作在此時彷彿成了一個靈丹妙藥，孫悟空急切的想要獲取一個。
「你找工作？」
忽然一個聲音在他耳後傳來。
孫悟空回頭看去，身後是一個五十多歲的男子，胳膊夾著一個包，正用詢視的目光看著孫悟空。
「是啊。」孫悟空點頭。
這人露出了笑容，用一種並不大甚至還有些掩人耳目的聲音問道：「有沒有考慮過保安？」
「保安？」孫悟空看向這人。
「是啊，保安，一月兩千，包吃包住，城中就近安排工作地點。」這人立刻給孫悟空解釋起來，說話間還從包里掏出了一張紙，上面寫著幾個工作地點。
「小夥子你看，這保安處處都缺，醫院，公司，單位，小區每個都要，是個巨缺職位，你想去哪就去哪。」
「要求呢？」孫悟空有些心動，但又有些不放心的問道。
這人聽到孫悟空的話，拉過孫悟空來到一邊，又從包內拿起一張信息表，開始像面試一樣問道：
「你名字？」
「孫...大聖。」孫悟空正要說自己叫孫悟空，突然想到剛辦的身份證上的孫大聖，於是立刻改口道。
「孫-大-聖。」這人一筆一劃在紙上的姓名處寫下了孫大聖三個字。
「名字挺好記啊，學歷呢？」
「沒有。」孫悟空答道。
「沒有就沒有，咱們保安也不需要。」這人嘿嘿一笑，在紙上的學歷處畫了個圈，對此並不在意，他又問道，「家裡情況怎麼樣？幾口人啊？」
「家裡人？」孫悟空不明白他為什麼問這個，但還是答道，「沒有。」
「也沒有？那就更好了。」
這人又畫了個圈。
「身體有沒有病？」
「沒有。」
「嗯，」這人點了點頭，而後又上下看了孫悟空一眼，在紙上寫了起來，「身體健康，身高178，體重70kg。」
「識字嗎？」
「識。」
「好，身份證呢？可別沒有。」
「這個有。」孫悟空拿出了自己剛辦的身份證，這人接過一看，和孫悟空一對照，頓時臉上笑容更甚了。
「好，沒問題，沒一點問題，你完全符合保安要求，正是保安業迫切需要的人才，甚至身高方面大大超出了要求，完全的加分項啊。」
「是嗎？」孫悟空也高興無比。
「是啊，跟我走吧，這附近不遠就有個小區，我去給你問問。」
「好。」
孫悟空高興不已，這就要跟著走，忽然他想到什麼，突然拉住了這人。
「怎麼了？」這人奇怪的看向孫悟空。
「這是工作嗎？」孫悟空盯著他認真的問道。jj.br>
「哈哈。」這人先是一愣，而後一笑，拍了拍孫悟空的肩膀，「小夥子，這肯定是工作啊，而且是一份能幹到老的工作。」
「那就好。」
得到肯定的回答，孫悟空更加高興了，此時跟著這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