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九 少年

一百零九 少年

那荷葉也是善懂人意,從周奉的舉止上就能知道他的茶碗空了:「這位比姑娘們還要俊俏的小公子的杯子空了,待小女子給你續上。」

說著她輕輕掙脫孫啟勝那烏黑的大手,跪坐到周奉面前,身體故意前傾,嬌聲道:「小公子,你的皮膚如此白嫩,讓我都感到嫉妒了呢。」

她衣服本就寬大,這一故意前傾。

頓時。

風光無限!

周奉的臉一下子紅到脖子。

他除了和蘇語兒,青鳳有過交往,從未和別的女子如此近距離的交流。

蘇語兒和青鳳還都是姑娘家,說話矜持,而面前這荷葉說話嬌滴滴,一雙媚眼如絲,十分撩人,身體前傾著又拋出如此話題,讓周奉一時不知如何回答,頓覺很囧,只能端起茶杯喝茶掩飾。

更可恨的是,孫啟勝等人見他囧,不但不幫忙,還在一邊咧嘴笑。

實際上孫啟勝,鞏存海他們見周奉出手闊綽,只道他定是大戶人家的子弟,平時少不了在風月場合浸泡,所以樂得坐一邊看他如何調教荷葉。

雪柔道正在調琴弦,見狀笑道:「荷葉,你看小公子的臉這麼紅,你的茶是怎麼沏的?」

「喝茶只能解暑,但不能去火啊!」荷葉媚眼如絲,話裡帶話。

「那你就想辦法替小公子去火啊!」雪柔說著撥弄琴弦,發出清脆的聲音。

「你們兩個不要取笑我兄弟了。」鞏存海見周奉如坐針氈,一張俊臉漲得通紅,便知道他沒有經歷過這樣場合,忙站出來替他解圍。

「我這兄弟,是只小羊,吃不動你這把肥草,還是我這頭老牛來啃吧!」孫啟勝笑得放當,一把捉住荷葉的小手,再也不鬆開。

雪柔蔥白般的素手撥弄琴弦,琴聲響起,就像流水緩緩流淌,流入周奉的心裡。

他之前從未聽過如此好聽的琴聲,乍聽之下,猶如,之前他聽最多的是冬天如刀怒吼的寒風,秋天在深夜皮飄落的枯葉,夏天水池邊那些鼓噪的蛙鳴,春天冰雪融化時裂開墜地的聲音。

直到雪柔一曲彈罷,周奉還沉浸在餘音繚繞里。

「這一曲猶如!」刀疤臉拍手叫絕,站起身走到雪柔跟前,伸手握住雪柔白嫩的雙手,「你這雙手如此靈動,彈出的琴聲簡直就是之音,讓我深深陶醉不能自拔。」

鞏存海不禁搖頭,笑著對周奉和藍修文低聲道:「這位也是箇中高手。」

果然,刀疤臉握著那雙白凈的小手,溫聲道:「雪柔,你的琴聲如,人長得更美,直接走進我的心裡。」

他臉上的刀疤原本猙獰,但此時在他那溫柔聲音里,那一道刀疤居然也變得動人起來,讓周奉不禁讚歎,他為此定是下了十足的功夫。

「哎!」鞏存海笑著對周奉說道,「我說兄弟,你可得跟這二位好好學習,我看你在這方面的經驗稚嫩的很吶,晚上去吃酒的時候,我給你找幾個,讓你好好調教調教。」

「鞏大哥,一看周老弟就是真正的毛頭小夥子,屋裡這二位年紀有點大,不適合。」藍修文在一邊起鬨,「這二位,不把周老弟調教的走不動路就不錯了。」

周奉......

「對對對,藍老弟說的沒錯,可是到哪去找合適的人選。」鞏存海拿過茶壺,給二人倒茶,此時荷葉的一雙手還被孫啟勝握著。

「喂,孫大哥,你有認識的和周老弟年紀相仿的姑娘嗎?」鞏存海問正在給荷葉灌蜜糖的孫啟勝。

孫啟勝這才鬆開手:「作甚?」

周奉連忙擺手:「沒什麼,沒什麼,鞏大哥玩笑。」

鞏存海道:「周老弟太過害羞,我想幫他找一個年齡相仿的,不然他太害羞,駕馭不住啊。」

孫啟勝道:「容我想想哪家有......」

聞言,雪柔抿嘴一笑:「依我看啊,就算是你們找到和這位小公子年紀相仿的姑娘,他也怕是駕馭不了。」

眾人奇道:「為什麼?」

雪柔嘴角一挑:「只有累死的牛,哪有耕壞的田。」

「你們別再說了,人家小相公臉皮子嫩,都被你說的臉又紅了。」荷葉說著給周奉倒茶,故意用指尖點了點他的手背,然後咯咯笑。

被荷葉這樣一說,周奉的臉頓時又紅了起來。

他畢竟還小,哪裡經過這些陣仗,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他感覺魔區里的那些大獸,都沒有這兩個姑娘難對付。

「好了好了,」鞏存海覺得玩笑適可而止,連忙又出來打圓場,「雪柔姑娘,你還有什麼拿手的曲子,再給我們彈幾首,不會少你賞錢。」

時間在聽曲喝茶中過的飛快,幾人吃著點心,喝茶,品嘗井水鎮的瓜果,不知不覺已是傍晚。

忽然從地下傳來一聲沉悶的獸吼,震得地面隱隱晃動,似乎有一個巨獸在地下發狂,隨時能夠破土而出。

這一聲獸吼,頓時讓雪柔的琴聲戛然而止,她的臉上閃過一絲驚慌,隨之恢復如常。

「開始趕獸了。」孫啟勝目光一凜。

「趕獸?孫大哥,什麼是趕獸?」

周奉不解。

另外三人也是好奇,一起看著孫啟勝。

「就是陰魔司的趕獸人將精絕城裡的魔獸,趕到小鎮的斗獸場,等待斗獸人抽籤。」孫啟勝道。

「陰魔司的趕獸人?」

周奉等人都是第一次聽到趕獸人,立時來了興趣,讓孫啟勝好好講講。

「對,陰魔司的趕獸人。據我所知,小鎮上是沒有魔獸的。聽我的朋友說,每天參加斗獸的魔獸,都是由趕獸人趕到斗獸場的。」孫啟勝喝了碗茶,與荷葉耳語半天,現在才知道口渴。

荷葉對趕獸人也是十分好奇,邊為眾人沏茶邊仔細傾聽,看著孫啟勝的眼神也不一樣了,這讓孫啟勝十分得意:

「陰魔司非常神秘,他們專門研究,捕捉,擊殺,飼養,馴養魔獸,而參加斗獸的魔獸,就是他們從魔區里抓獲帶回來馴養的。」說著,孫啟勝又喝了一口茶,伸手去握荷葉的手,卻被躲開。

孫啟勝浪笑,伸手又抓抓住,握著揉捏。

飼養,馴養,這些我怎麼不知道.....周奉更加好奇:「孫大哥,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魔獸可以抓回來馴養,你快給我們好好說說。」

孫啟勝所說的這些,確實顛覆了周奉的認知,在他的印象里,魔獸是沒有靈智的,只能殺人或者是被殺,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聽說魔獸是可以抓來飼養的。

孫啟勝道:「經過陰魔司專職人員的馴養,這些魔獸極為聽話,就像家畜一樣,指哪打哪。」

「魔獸是怎麼抓回來的?又是怎麼飼養的?」周奉十分好奇,他一時童心大起,也想抓一隻回來養養看。

但他知道,魔獸一旦離開魔區,不出幾日就會死亡,這也是魔獸不出魔區的原因之一。

白虎城斗獸場的那些魔獸,都是從魔區現抓回來的,實力有所減弱。

孫啟勝聞言稍一思索,覺得吹牛容易露餡,而且自己也沒法吹,於是只能實話實說:「你問的這些,我都不知道,我所說的這些也是聽我那個朋友所說,等有機會將他請來,跟大家好好聊聊。」

周奉點頭。

怎麼抓魔獸,如何飼養,這些都是機密,不可能讓普通人知道,不然大家都去抓只魔獸回來養著玩,豈不是亂套。

「差不多了。」望著西方的落日,孫啟勝鬆開幾乎被他一直握著的那雙小手,對周奉幾人道,「現在外面已經不是很熱,我們可以前往斗獸場了。」

「明天我們還來。」孫啟勝走到門口,回頭對荷葉說道。

荷葉噘著嘴,嬌聲幽幽道:「只怕你出了這門,不要一個時辰,就把奴家忘得乾乾淨淨。」

「這怎麼會,明日你等我,我若是不來,定然天打雷劈......」孫啟勝舉手發誓。

眾人忍住笑。

五人走出茶樓,仍然有熱意襲來,但比起中午時的熱浪已是好了很多,風也小了很多,不再黃沙飛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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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子的箭和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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