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噴香的豬頭肉
因為過了生意高峰期，小飯館內沒多少人。
老闆娘兼服務員正熱火朝天的收拾著碗筷。
看到楊軍三人一身寒酸的進來，老闆娘並未如傳說中那般狗眼看人低。
而是一如既往的笑臉相迎，熱情招呼道：「三位小弟小妹，想吃點啥？我們這兒有餃子，有面，還有米飯炒菜……」.jj.br>
「有豬頭肉嗎？」
楊軍道：「要有的話給我們切兩斤豬頭肉，再炒兩個素菜！」
本以為三人估計也就吃個水餃麵條之類的填肚子。
不成想人一開口就要兩斤豬頭肉還要炒菜。
本就笑臉相迎的老闆娘都快笑麻了，一邊王婆賣瓜表示自家的鹵豬頭肉，那可是鎮上一絕，出了名的好吃，同時一邊將三人往旁邊的隔間里引，並表示現在沒少，這包間費就不收了。
「沒想到你們這兒居然有包間！」
楊軍略有意外的豎起大拇指道：「難怪逛了一圈就數你們生意好，老闆娘你可真有頭腦！」
「哪兒什麼頭腦！」
「就是鎮上的幹部經常來吃，所以弄了個隔間方便人說話！」
聽到這話的老闆娘表面淡然，心裡卻開心的跟吃了蜜一般。
於是再切肉的時候大刀一揮，原本不缺斤少兩就已經不錯的豬頭肉，其切給楊軍三人時，愣給足足多出了二三兩來。
看到那滿滿一大盆用紅油拌好的豬頭肉端上來，別說是除逢年過節，一年到頭怕都見不著幾回葷腥的楊民楊艷。
便是連記憶中已經不知道多少年不沾紅肉的楊軍都忍不住直吞口水，狠狠的夾了一筷子塞進嘴裡。
紅油的辣香，蒜汁的蒜香，再加上那豬頭肉本身的肉香。
雖然曾經也算嘗盡山珍海味，翅參鮑肚都已吃膩。
但楊軍發誓，自己曾經吃過的那些好東西加一塊兒，怕都沒有這一口豬頭肉來的香，來的過癮。
「爽啊！」
「香啊！」
徜徉在豬頭肉的香味中足足半晌，楊軍這才徹底回過神來，瞅瞅直到此刻還光吞口水卻沒有動筷的楊民楊艷道：「愣著幹啥，吃啊！」
「媽前兒想吃肉，爸都沒捨得買！」
楊民楊艷道：「哥，要不咱們現在隨便吃點，待會兒把這豬頭肉帶回去跟爸媽一起吃吧？」
看著二人明明已經饞的不行，卻依舊不忘李月花楊援朝的模樣。
楊軍強忍心酸，將塞的鼓鼓囊囊的書包丟桌上道：「知不知道咱們今兒賺了多少錢？」
「雖然沒細數，但保守估計，那也應該有五六百塊！」
「這還是因為咱們今兒拿的肥皂洗衣粉，都是按照市場價！」
「如果按肥皂兩毛洗衣粉三毛的出廠價，今兒咱們最少都能賺一千！」
「一千！」
聽到這個數字，楊民的模樣如同腦袋剛剛被錘砸過一般，似乎連坐都有些坐不穩了。
楊艷則是喜極而泣道：「一天賺一千，那不是咱們只要再干兩三天，就能把媽的手術費給賺出來？」
「那還用說？」
楊軍大笑，攬著楊艷楊民的肩膀道：「所以別擔心咱們在這兒大魚大肉，爸媽卻只能啃饅頭——放心大膽給哥吃，吃完了待會兒回去，咱們再給爸媽買上幾斤豬頭肉回去就是……」
「畢竟有哥在，咱們家現在，不差錢！」
聽到這話，楊艷楊民這才放下心來，大塊朵頤。
車站。
眼見已經快要發車，但楊軍三人卻還沒出現。
司機售票員兩口子忍不住犯嘀咕，心說這兄妹三個，別又為了賴幾塊錢的車費不回來了吧？
可就在這時，楊軍三人卻一溜小跑的過來。
一邊道歉表示剛剛吃了口飯來遲了，一邊玩笑道：「哥姐你們不會以為我們賴票不來了吧？」
「看你這話說的！」
「一看你們三個就不是那種賴賬的人！」
售票員乾笑，表示來回車費一共十二。
楊軍直接拿出兩張大團結塞給售票員，表示不用找了。
「這哪兒行呢！」
從沒遇到過這種事的售票員趕緊推辭。
「早上要不是哥姐你們兩個，我們今兒怕都不知道該咋辦！」
楊軍道：「這幾塊錢，就當是請哥姐你們吃碗面，希望哥姐你們，無論如何都要收下！」
見楊軍說的真誠，司機售票員這才勉強接受。
話分兩頭。
醫院。
「我們不是不交錢，實在是家裡真拿不出錢了！」
「不怕你笑話，就現在這些錢，都還是我領著三個孩子賣血給湊的！」
面對過來逼繳費的羅醫生，楊援朝苦苦哀求道：「算我求求你們，我給你們跪下了還不成嗎？」
「老楊，你這不讓我為難嗎？」
羅醫生攔著作勢欲跪的楊援朝道：「能幫你們的我都已經幫了，可要這醫藥費你們也不交，我在科室里實在沒法交代啊……」
「之前的住院費，那都是人羅醫生給跑前跑后幫忙免的！」
「這醫藥費，你就別難為人羅醫生了！」
眼見楊援朝又是要磕頭又是要作揖的，李月花不忍道：「要不你還是扶我起來，咱們出院吧！」
「你病的這麼重！」
「現在出院，那就是等死啊！」
楊援朝堅決拒絕，回頭又對羅醫生哀求道：「我們家老大已經去想辦法了，要不羅醫生你幫忙通融通融，在給我們兩個小時，說不準待會兒他就湊到錢過來了呢？」
羅醫生聞言猶豫。
幾名小護士之類卻不幹了，挖苦道：「天天都說湊，結果天天都交不上——自己窮沒關係，能不能別跑醫院來害人？」
就在李月花聞言堅決要出院。
表示自己寧可回去等死，也不在這醫院裡丟人現眼的時候。
一聲冷哼傳來！
不是楊軍兄妹三人，還能是誰？
「老大，你媽死活要出院！」
一看到楊軍，楊援朝便如抓住了救命稻草般叫到：「你快來幫忙勸勸她，她現在這樣回去，那就是等死啊……」
楊軍沒有理會楊援朝，只是徑直走到之前罵的最刻薄的余護士面前冷聲道：「立即給我媽道歉，要不然別怪我抽你！」
「住院不給錢，你們還有理了是吧？」
余護士扯著嗓子撒潑打滾道：「看病不給錢還想打人，大家快來看啊，想不到天底下居然還有這麼不要臉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