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六年級應用題
大年初一這一天全家人都起得很早。
爺爺奶奶在看昨天春晚後半程的重播，大伯帶著秦舜下樓去放炮仗了，鄒玉霞和許潔雲在廚房張羅早飯，秦建明站在陽台上給各個有生意往來的合作夥伴打電話拜年。
而秦昭昭呢，正躲在屋子裡對著鏡子生悶氣。
太丟臉了！明明上輩子根本沒有這一茬！
缺了一顆門牙的秦昭昭在艱難接受了自己重生的事實之後又不得不接受了自己現在說話漏風的尷尬事實。
張開嘴巴，又閉上。
她看著鏡子里玉雪可愛的妹妹頭小女孩——皮膚遺傳了了媽媽的白皙光潔，圓溜溜的貓眼兒下還沒有被熬夜和長時間使用電子產品摧殘出淚溝和眼圈，臉頰被屋子裡的暖氣烘烤出淡淡的粉色，更顯得稚拙天真。
原來我小時候真的這麼萌啊。秦昭昭對著鏡子來了個十連拍，被推門進來的媽媽看了個正著。
「臭美丫頭，別照啦，吃飯了。」
在媽媽滿是笑意的目光注視下，秦昭昭又鬧了個大紅臉。
好像重生之後心智也變得更像小孩，理智有些控制不住行為，變得傻乎乎的。
哎，以後這都是黑歷史！
秦昭昭磨磨蹭蹭坐到飯桌上，果然少不得被長輩們一番打趣，秦舜還往門牙上沾了個炒黑了的辣椒皮裝豁牙子，使勁沖著她咧嘴。
秦昭昭氣得想揍他，但是還是忍下了。
算了，就當綵衣娛親了。
大過年的，還是在飯桌上，不興打孩子，吃完飯再收拾他。
秦昭昭一邊往嘴裡扒飯一邊狠狠瞪了秦舜一眼。
秦舜嘿嘿一笑，沖她做了個鬼臉。
哼！
吃完飯，秦舜被大伯娘硬壓著打開了寒假作業冊子，秦昭昭瞅準時機，走了過來，挨著秦舜坐下，看著他鬼畫符似的筆跡，小嘴一撇。
「錯了，哥哥。寫錯了。」
「你個一年級小屁孩懂啥，別瞎說，一會把你伯娘喊來又該叨叨我了。」秦舜狠狠揉了一把昭昭的頭，做了個「噓」的手勢。
「就是錯了。應該是代入y，你等式兩邊未知數都不一樣，怎麼可能算的出來。」昭昭擰著眉毛，煞有介事道。
「去去去，看你的動畫片去，別跟這盯梢了，小壞蛋。」
秦舜沒在乎秦昭昭說的，自顧自往下瞎寫。
那邊一直留心著兒子的鄒玉霞隱約聽見兩個娃娃的對話，放下手裡擇了一半的韭菜走了過來。
「讓我看看。」大伯娘拿起秦舜的作業本，果不其然是寫錯了。
她擰起眉毛正要發火，突然想起什麼，轉向一旁捂嘴偷笑準備看戲的秦昭昭，換上一副和藹的神色，問：「昭昭怎麼會做方程題的呀?」
「之前看過哥哥的課本，看看就會了。」昭昭眨巴眨巴眼睛，努力讓自己顯得不那麼可疑。
「那昭昭看看，這道題怎麼做？」鄒玉霞往後翻了幾頁，指了道應用題問她。
昭昭讀了一遍題，就把答案脫口而出。
怎麼說上輩子也是讀到了博士，這點小學水平的題還是難不住她的。
鄒玉霞卻稀奇得不得了，翻了眼答案竟然對上了！這麼小小個人，拿著六年級的題掃一眼就知道了答案。
「潔雲，你快過來！昭昭這孩子也太靈了！」
許潔雲聞聲而來，秦昭昭當著媽媽的面又炫技似的連解三道小學應用題，鄒玉霞在一旁非常捧場地發出讚歎，秦舜也一臉不可思議，撓著腦袋納悶:為啥一樣的難題，昭昭就能算得那麼快。
最高興的還屬許潔雲，她雖然知道自家閨女聰明，但是從沒發現能聰明到這份兒上呀！
大伯娘鄒玉霞本來就稀罕昭昭稀罕得不行，這會更是毫不吝嗇誇獎的話語，捧著她的小臉寶啊貝啊親了半天，恨只恨這不是從自己肚子生出來的乖娃娃。
那邊秦舜可遭了殃，本來就學習學得一塌糊塗，再有秦昭昭這麼一襯托，更顯得他弔兒郎當。當下就挨了鄒玉霞好幾下「佛山無影腳」，哭唧唧地去繼續死磕計算題了。
初一吃過晚飯，秦建明秦建業兩家人告別老爺子和老太太，回到了自己的小家。
入夜，許潔雲躺在熟悉的床上，卻翻來覆去睡不著，想著白天的事情。
「怎麼媳婦，失眠了？我給你拿盒牛奶去？」一旁的秦建明被她翻來覆去的動作驚醒，迷迷糊糊問道。
「建明，你說咱姑娘這個腦袋這麼聰明，是不是應該好好培養培養啊。之前看她做一年級加減法做得又快又好，還沒覺得有什麼。結果今天她拿著小舜六年級的題，眼一掃就知道答案了。」
「嗯？真的啊！」秦建明聽了這話來了精神，一下坐了起來。
他早上吃過飯就出門去了生意夥伴家拜年，並不清楚家裡發生了什麼。
「是啊，就連我看那題都要反應好一會，她把題目掃一眼就能報結果，我跟大嫂對了答案，沒一個錯的，我想著，就算一般六年級的孩子做這些題，應該也沒昭昭快吧。」
秦建明徹底不困了，在黑暗中眼睛都「噌」得亮了起來:「培養，必須培養！這要沒這一茬都不知道咱閨女還有這本事呢，差點把孩子耽誤了。明天初二，陪你回娘家，你大姐不是老師嗎，正好問問你姐。」
「我大姐？」許潔雲在黑暗裡撇了撇嘴，「她也不一定能給什麼好建議。還不如去找昭昭班任劉老師談談。」
「問問看唄，孩子要是有能力，就讓她跳個級，或者多學點東西，趕明兒我出去應酬也能吹自個是神童他爹！」
許潔雲嗔怪地推了他一把:「你就想著你自己嘚瑟，孩子這個事咱們可不能為了面上好看胡來，還是要好好想想再決定。」
秦建明拍了拍媳婦的手:「好，都聽你的。睡吧睡吧，明天的事明天再說。」
許潔雲答應了一聲，依偎在丈夫身邊，想著自己聰明伶俐又乖巧聽話的女兒，露出一個幸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