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與百歲白猿的馬拉松比賽
三人吃了些點心,一回到「金庸群俠館」,朱慈亮就準備打第二輪了。
白猿啊,白猿……
虛度了將盡一百歲,愣是沒鬧明白一寸長一寸強的道理,被個一米五高的矮子,舉著個丈八長的蛇矛,在那——
捅啊,捅啊……
朱慈亮奪筍啊,他壓根兒不往白猿身上招呼,就在它巴掌夠不著的地方捅空氣,瞄準的還是它肚子上的傷口。
白猿有心擋吧?
雖有一雙長臂,卻怎麼都夠不著,往前一撲,傷口就「噗呲呲」往外冒血,疼得它直抽抽。
不擋吧?
又怕這廝真捅過來……
白猿再有靈性,畢竟也還沒成精,腦子沒那麼好使。
不一會兒,就暴怒了!
白猿仰天咆哮,一雙鐵拳擂得胸脯「咣咣」直響,再也顧不得瘡口疼痛了,雙足一頓,直朝朱慈亮撲來!
朱慈亮一見,倒提著長矛就跑。
白猿咆哮連連,追著他慢擂台繞圈,小腹的創口越撕越大,鮮血灑了一圈又一圈,擂台都要被染紅了……
終於,白猿捱不住了。
捂著肚子,委頓在地,一邊喘息,一邊抽搐。
朱慈亮故技重施,貓著腰,舉著長矛,在它夠不到的地方——
捅啊,捅啊……
不一會兒,白猿再次暴怒,又撲上來!
一個跑,一個追……
「卑鄙!」
天山童姥沒眼看了,堂堂一個皇太子,做事怎麼如此下作呢?
朱慈亮一邊跑,一邊嘚瑟,回頭笑道:
「姥姥,我這叫……哎呦!」
擂台上撒滿了鮮血,他這麼嘚瑟,早晚得摔倒。
這不光顧著說話了,腳下「呲溜」一下,就摔了個四仰八叉!
擂台太滑了!
他一摔倒,直接就往擂台沿兒沖了過來……
朱慈亮大呼小叫:
「哎呦呦,姥姥快接我一下……」
天山童姥才懶得動呢!
那擂台不過一米高,掉下來也沒什麼危險,最多磕掉倆門牙罷了。
誰讓他那麼卑鄙,說話漏風多活該啊?
天山童姥沒動,白猿卻動了,它已經油盡燈枯,頭昏眼花,一見朱慈亮摔倒,立即拼盡最後一絲力氣撲了上來!
「轟……」
白猿重重壓在朱慈亮身上,滑動的勢頭為之一滯,一人一猿堪堪滑到擂台沿兒上,「呲溜」一聲,滑落下來!
「叮,挑戰成功!」
白猿在上,倆人一個翻滾,它反而先著地。
卑鄙的朱慈亮,居然躺贏了!
《倚天屠龍記》的那張畫報變得黯淡無光,摔倒在地渾身浴血的白猿,還有擂台上的血漬都不見了。
眼前飄過一行小字:
【宿主挑戰成功,成功召喚——《倚天屠龍記》中,被張無忌開刀療傷,割斷縫線,剖開肚皮的那一刻的白猿!】
一時間,眼前神光大作。
白猿去而復返,捂著傷口,蹲在擂台邊兒上,一雙昏黃的眸子滿是警惕,怕扯到傷口,卻一動不敢動。
朱慈亮回頭叫道:
「姥姥,幫個忙唄?」
天山童姥又跑去看書了,興緻缺缺的說:
「沒空,你自己打去!」
朱慈亮道:
「姥姥,這可是給您老人家準備的午餐,它要是真把血流幹了,您明兒中午喝啥?」
天山童姥朝後擺擺手,無所謂的說:
「它的血太臭了,我才不喝……流幹了最好,你給我找頭鹿來,還是鹿血比較好喝!」
寧咋還挑食呢?
朱慈亮無奈了,他剛跑了一場馬拉松,又被這白猿壓了一回,渾身都快散架了。
再跑一場,還不知道誰贏呢?
一眼瞥見角落裡的瓜果,頓時計上心來,扭頭喚道:
「王姑娘,你拿個香蕉過去試試!」
王語嫣眉頭一蹙,怯怯道:
「它,不會打我吧?」
朱慈亮笑道:
「你這麼漂亮,它怎麼捨得,放心去吧!」
自己倒提著長矛,繞到擂台的另一邊,他一離開,白猿眼裡的警惕之色果然淡了許多。
王語嫣咬著下唇,掰下一瓣香蕉,還貼心的剝開皮,這才慢慢朝白猿走去,那廝鼻子里哼了一聲,卻沒發飆。
這白猿,果是好色之徒!
王語嫣鬆了口氣,把香蕉遞過去。
白猿在昆崙山光吃桃兒了,哪裡見過香蕉,遠遠的嗅到一絲香甜,連忙擴大鼻孔,一陣猛嗅,突然長臂一展,劈手奪了過去!
「啊……」
王語嫣嚇了一跳,提著裙角跑回來。
回頭一望,那白猿卻已咬了一截香蕉,「吧唧、吧唧」嚼著,但覺美味無比,昏黃的雙眼都眯了起來。
不一時,白猿吃完了香蕉。
但覺意猶未盡,又啃了口皮,「呸」的一聲吐出來。
逗得王語嫣「咯咯」直笑,也不知道害怕了,便又掰了一瓣香蕉,剝開皮,給它送到嘴邊。
白猿咧嘴一笑,接過香蕉,大快朵頤……
趁這功夫,朱慈亮又回了一趟乾清宮。
從後殿搜颳了三張床,三把椅子,一張小圓桌,一扇屏風,三個馬桶。
居家過日子,總得計深遠不是?
朱慈亮很貼心的搬了把椅子過去,想更貼心的把天山童姥抱到椅子上,但姥姥沒給他機會,自己「嗖」的一下躍了上去。
朱慈亮摸摸鼻子,又搬來一把,坐著看戲。
這麼會兒功夫,白猿已經被香蕉收買了,看王語嫣的眼神,那叫一個慈祥,就跟看一頭母猿似的。
朱慈亮低聲道:
「王姑娘,他創口之中有一個油布包,因此才化膿潰爛了。你把油布包取出來,用劍割去腐肉……」
王語嫣打了個哆嗦,嗔道:
「咦,我才不去呢……噁心死了!」
朱慈亮笑道:
「那算了,反正明兒中午,姥姥就要喝它的血,遲早是個死,救了也沒啥意思,讓它多疼一天得了!」
話雖如此,王語嫣卻不忍心了。
看了一眼白猿,又覺得它血淋淋的怪可憐,一咬牙就走過去,撿起朱慈亮的長劍,折返回來。
白猿見了,竟也無動於衷。
果然,好色!
王語嫣先斬下一截衣袖,將右手包裹起來,這才用長劍撬開白猿小腹的創口,伸手往裡一探——
果然拽出來一個油布包!
白猿雖疼得齜牙咧嘴,但強忍著,仍一動不動,任由王語嫣切下它膿瘡附近的腐肉,又拽了塊桌布過來,給它牢牢纏在腰間。
她又不會外科手術,只能如此了。
安啦,聊表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