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堂哥，你信我
「珠珠！珠珠在家嗎？」
沈家人從廚房走出來，聽到趙嬸的聲音。
「嬸子，怎麼了...」沈明珠走過去開門，話還沒說完，趙嬸就沖了進來。
一把抓住沈明珠的手，雙眼通紅急切地說道：「珠珠，你趙叔他...他不太好了，你快去看看他吧！」
沈明珠一驚，也有些著急，「昨天我去看趙叔的時候，不還好好的嗎？怎麼就不好了？」
「這兩日天冷，我便想著拿熱水給你趙叔擦擦身子，誰知剛擦到一半，他就突然抽了起來，渾身抖個不停，嘴裡也一直往外吐著白沫...你趙叔他，他是不是不行了啊？」
趙嬸說到最後，絕望地哭了起來。
沈明珠聽了趙嬸的話，迅速對趙獵戶的情況做出診斷。
應該是冷熱交替刺激病人血液加速循環，導致腦細胞異常放電，所以出現了抽搐的癥狀。
這對於一個癱瘓在床的植物人來說，可不是個好徵兆。
沈明珠不敢耽擱，當即拉著趙嬸就往外走，「嬸子別急，我這就過去看看...」
沈家人對視一眼，也急忙跟了上去。
到了趙家，沈明珠一進門就看到躺在床上的趙獵戶渾身抽個不停，原本身上蓋著的被子也被抖落到地上。
趙金虎立在床邊，估計是怕趙獵戶抽搐時咬到舌頭，一隻手死死卡在趙獵戶嘴裡，眼淚正撲簌簌地往下掉。
趙金虎聽見動靜，看到來人是沈明珠，顧不上高興急切地說道：「珠珠妹妹，你快來看看我爹...」
沈明珠快步走到床前，拿出銀針，手腕一翻，迅速在趙獵戶頭頂連下幾針。..
片刻之後，趙獵戶漸漸平穩下來。
等人終於不再抽搐，趙金虎雙腿一軟，癱坐在地上，手掌早已鮮血淋漓，卻絲毫感覺不到疼痛。
「珠珠啊，你趙叔他...沒事了吧？」趙嬸剛才在旁邊一直不敢說話，這會兒見人平靜下來，才憂心忡忡地問道。
沈明珠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道：「暫時沒事了，但若是再抽起來，恐怕就不行了，最好的辦法還是儘快手術。」
她不是為了手術故意危言聳聽，趙獵戶這種情況，若是在現代，做好對他的日常護理，再用上抗癲癇的藥物治療，倒還可以維持。
可這裡物資匱乏，就算她能夠調製出抗癲癇的中藥，效果也不會那麼好，所以眼下，只有手術這一條路可以走。
可偏偏趙嬸不同意...
「那就手術！」
就在沈明珠想著要怎麼說服趙嬸的時候，趙嬸咬咬牙，似是下定了決心道：
「珠珠，嬸子聽說今天下午的事了。之前是嬸子沒見識，不相信你說的話，可這牛被劃開肚子都還能活，證明你是對的...」
她下午從山上回來，就聽到村民們都在說沈明珠給母牛剖腹接生的事，那時候她就有些意動，只不過一直拿不定主意，沒想到晚上她家男人就出了事...
「既然橫豎都是一死，倒不如搏一搏，萬一成了，你趙叔的命就保住了...」
見趙嬸終於同意，沈明珠立刻說道：「好，那準備一下，今晚就給趙叔手術。」
遲則生變，她打算馬上給趙獵戶進行開顱手術。
「瑄哥兒，珠珠他們說的手術到底是什麼啊？」
蘇氏他們在一旁聽得一頭霧水，不知道沈明珠和趙嬸口中的手術到底是要做什麼。
楚瑄看了眼正坐在桌前寫字的沈明珠，低聲跟蘇氏他們解釋起來...
「趙嬸，你讓金虎哥按照這個方子去鎮上抓藥。你在屋子裡多點幾盞油燈，保證屋裡光線充足，然後再準備一些乾淨的棉布，用開水滾上幾次...」
沈明珠將自己剛剛寫好的藥方交給趙嬸，開始有條不紊地做著術前安排。
想到自己下午給母牛做手術時，楚瑄也算是觀摩過一整個手術過程，便扭頭對楚瑄說道：「堂哥，一會兒你留在屋裡幫我吧。」
「我不同意！」
楚瑄還沒開口，沈明淵就黑著一張臉突然說道。
沈明珠他們口中的手術居然是要在人腦袋上開刀，這太匪夷所思了！
除非他死，否則絕不可能同意沈明珠做這樣的事。
沈明珠一顆心頓時沉了下來，「大哥...」
沈明淵卻看也不看沈明珠一眼，轉頭對趙嬸說道：「趙嬸，珠珠頑劣，您別聽她胡言亂語，她才十三歲，哪裡知道事情的輕重！在人的腦袋上動刀，算哪門子救人？這件事請恕我家無能為力。」
蘇氏看到趙嬸悲戚絕望的模樣，心有不忍，但也覺得女兒的法子太過驚世駭俗。
萬一失敗了，那可就是殺人啊！
「趙家嫂子，我家珠珠以為自己學了兩天醫術，就什麼都懂了，簡直是胡鬧！給你家添麻煩了，真是對不住，回頭我讓明義銀子過來，你還是去找鎮上的大夫吧...」
趙嬸聽了沈家人的話，眸光黯淡下來。
她難道還有沈家人了解沈明珠嗎？
就連沈家人都這麼說，估計沈明珠的法子是行不通。
「珠珠啊，這件事不麻煩你了，你走吧...」
她還是儘早給自家男人準備後事吧。
沈明珠見趙嬸又要放棄，心中一急，「我不走！趙叔的手術我有把握，你們若是不信，我可以發誓！」
古人最重誓言，沈明珠故意如此說道。
趙獵戶明明有救，讓她就這麼放棄，她不甘心！
「珠珠！」
「住口！」
蘇氏和沈明淵聽到沈明珠的話，頓時變了臉色。
把人的腦袋切開，怎麼可能活命！
她若是發誓，萬一將來應驗了怎麼辦？
「楚瑄，帶珠珠回家！」
沈明淵不打算再給沈明珠開口的機會，直接讓楚瑄把人帶走。
但沈明珠死死拽住楚瑄的衣袖，一雙眼十分固執地望著他，
「堂哥，你信我。我真的可以！」
沈明珠語氣懇切，卻充滿了自信，
楚瑄心神晃動，眼前忽然出現沈明珠告訴自己『只要有一絲希望，就不該懼怕風險"的模樣，心底有個聲音不停告訴自己，
「信她，相信她...」
楚瑄望著沈明珠，心底也生出了一絲期盼，若是沈明珠成功了，是不是代表著他也能夠相信希望？
「讓珠珠試試吧。若是出了事，責任我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