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相伴

沐菱一邊在心裡抱怨著，一邊扭頭看向一旁的顧予安。

「難道是……」看著沐菱眼裡面滿滿的哀怨，似乎像是懂得了什麼，臉突然一紅。

「打住，打住。」沐菱眼看他就要繼續說下去，急急忙忙叫他住嘴。

不要把這說出來，很尷尬的好嗎？

「師尊……對不起！下次我會小心一點的。」顧予安紅著臉看向沐菱。

下次……「沒有下次。」沐菱聽到這兩個字，就感覺下面一陣疼痛。

「師尊……」顧予安一聽沐菱就這樣拒絕了他，眼裡面的眼淚似乎下一秒就要嘩啦嘩啦就掉下來。

沐菱趕緊讓他打住。

「知道了知道了，下次……下次再說。」

他們每個人打開房門的時候，外面的陽光正好。

「師尊……」顧予安看著外面的陽光，又輕聲的喊了一聲她。

「怎麼了？」沐菱難得沒有生氣，反倒是問他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想喊喊師尊。」顧予安搖了搖頭，溫柔的看向身旁的沐菱。

「我有時候感覺自己就像在做夢一樣。」

「感覺師尊你和我不像是同一個世界裡面的人。」

「感覺你隨時都有可能離開我。」沐菱聽著身旁的顧予安說出來了的這些話。

心裡有些微微的發顫，他說的確實沒錯。自己也確實和他不是同一個世界里的人。

而且她的任務也快要完成了。

如果她的任務完成了，她離開了這個世界，那麼顧予安又該怎麼辦呢？

沐菱沒有說話，二人沉默的站了好一會兒。

「師尊，我帶你回靈霄殿吧。你的師兄師妹都很想你。」顧予安見兩個人沉默，氣氛有些尷尬。說要帶她回靈霄殿。

「好。」沐菱答應了。

自己也確實很久沒有回去看望羅川鞅了。也該回去看看了。

「那好！師尊，徒兒我想帶你好好的去遊玩一番！」顧予安眉眼彎彎的，像是多年來的夙願終於實現了。

沐菱看著笑容燦爛的顧予安，感覺一切似乎都值得了。

二人向村裡面的村民們告別，然後一路走走停停。

看遍這大好河山。

路過集市的時候，顧予安會停下來。在路邊買一些吃的與玩的。

「師尊，師尊，你看那是什麼？」顧予安大喊一聲，指著一處好多人圍觀的地方。

沐菱原本正吃著手中的炸串，一聽顧予安所指的地方，看那人群圍得厲害，也頓時來了興趣。

「走，師尊！」顧予安拉著她的胳膊，想要將她往那邊帶。

「好好好，慢點，慢點！夙安，你太快了。」沐菱被顧予安飛快的拉著，感覺自己都快要飛了。

沒想到自家徒弟還有湊熱鬧這個習慣。沐菱淺笑一聲，但還是依著她的性子過去了。

他們二人擠在人群中。

這裡面里一層外一層的包圍著。原來這裡面是正在有人表演雜戲。

一個人表演的胸口碎大石，另一個人表演的是生吞火炭，還有的表演的是一口吐下去，手裡拿著木棒就會迅速燃起來。

顧予安看的眼睛發亮。沐菱看著卻不由得好笑。這都是騙人的。她想這樣說。但是看到一旁的顧予安眼裡面亮晶晶的。自己還是沒有說什麼。

「師尊，你知道嗎？我小時候，一個人流落在這街頭的時候。我就特別特別喜歡這些表演雜戲的。」顧予安深情的看著沐菱，眼裡面的愛意愈發的濃郁。

「發生什麼了嗎？」沐菱看他神色有些不對，示意讓他繼續說下去。

「我記得那時候我還小。我沒有錢買東西，我特別特別的餓。但是沒有一個人是施捨給我。」

顧予安似乎是想起了什麼，看著有些陰暗的天。

「於是啊那一天我又餓又冷，沒有一個人給我吃的，但是就這表演雜戲的一個少年，明明自己的食物也不多，可是他卻依舊將他的午餐分給了我一半。」顧予安邊說邊笑，但是沐菱卻從他的笑裡面感到了一絲一絲的哀傷。

原本他是可以像其他孩子一樣自由自在的生活，沒有煩惱，沒有悲痛。但是造化弄人，讓他在這樣的環境下成長，難免性格到最後會扭曲。沐菱在心中嘆了一口氣。

「靠著這一半的午飯，我活了下來。後來我才發現這個小男孩兒……他經常被他們那個戲團的人欺負，打罵……那一天，那一群大漢又在欺負他，我拖著殘破的身軀，想要過去幫他。但是換來的只是他們幾人對我和他的更加猛烈的毆打。」

「後來，這一群大漢打我們一直打，一直打，終於打累了。他們走了，這個傷痕纍纍的小男孩兒，伸出手第一個安慰的卻是我。」

「他絲毫沒有在意他受傷，一直問我疼不疼。」顧予安看著這一群人，就想起了虐待他們二人的那群人。

講到這裡，顧予安卻沉默了許久，沒有繼續講下去。

「後來這個小男孩兒是不是死了？」沐菱似乎是猜到了什麼，她開口詢問。

「是啊！師尊……總是什麼都能猜到。」顧予安露出了一個勉強的微笑。「後來他回到了馬戲團，但是因為傷口惡化，又經常遭到他們一次又一次的毆打。最終傷口感染死去了。」顧予安將結尾為淡漠的講了出來。似乎那已經是過去很久很久的事情了，他已經不在意了。

但是沐菱知道的，顧予安一旦對某個人心懷感激，那麼他就會拚命的對這個人好。如果這個人對他做過什麼壞事，那麼他一定也睚眥必報。

沐菱看了看眼前的少年，輕輕的將他的手拉緊。

「都過去了。」顧予安被握住的手又牽緊了沐菱。

二人的十指緊扣。

「所以師尊你千萬不要離開我……」顧予安眼神裡面滿是悲戚。

「好。」沐菱看著眼前的少年，終究是命運捉弄人。還好，這一世，他沒有在遇見那個以前的原裝貨沐菱，如果又一次遇見她的話。那麼眼前的這個少年又將黑化了。

這時光還早著呢。她相信有大把的時光可以醫治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