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聞斯宇訂婚
紀容與抬眸與陸程生對視。
少年的眼睛是很標準的桃花眼,眼角一抹下垂的弧度,瞧著有些無辜。扇形的雙眼皮以著流暢的弧度劃過眼尾,像是一幅畫卷。但此時,更像是一潭毫無波動的古井,幽深晦暗。
紀容與微微皺起眉頭。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少年好像知道些什麼?
陸璽轉頭,看向弄出聲音的陸程生。
「怎麼了?」
陸程生表情沒動一下,他抽出張紙巾,輕輕擦拭了下嘴角,掀起眼皮。
陸程生頓了一下,似是在想什麼,過了許久才慢吞吞開口。
「沒什麼,哥,我吃飽了,我先回屋了。」
說著,他蒼白的手指按住輪椅,慢慢搖了下,準備離開。
座位和座位之間的空間狹窄,輪椅不好挪動,陸程生指尖用力,甚至隱隱泛白,都沒能將輪椅好好轉過來。
管家站在一旁,看著陸程生彆扭而固執地轉彎,眼底帶了些擔憂,打算上前一步幫忙。
陸璽看在眼底,忽然開口。
「不用管他。」
管家嘆了口氣,退到一旁。
他看著陸程生的臉。
其實表少爺也是個苦命的孩子,雖然從小受到的都是榮華富貴,但是這些東西從未在身體上給他過任何的回饋。
從一出生便有遺傳病,但陸程生是個天才,從小到大專心鑽研學習,不喜歡跟其他人交流,甚至拿了奧數比賽的冠軍,鋼琴也是九級,在學校里也是每年的年級第一。
有心理醫生說陸程生有輕度的自閉症傾向。
但誰也沒想到,十五歲那年的車禍,直接把陸程生的人生拉到了另一個極端,他擁有的東西全部消失。
也從那天起,表少爺變得更加孤僻陰翳,不願與人交流。
想到這裡,管家嘆了口氣。
晚飯後,陸程生和紀容與都離開了。
陸璽靠在沙發上,擰著眉心看向今天的報紙,報紙上不知為何,今日偏偏刊登了關於許衣白的版面。
陸璽只看了一眼就將報紙放下。
他想到了方才看到的照片,手指指節在腿上輕輕敲擊,慢慢攥緊。
陸璽不知想到什麼,臉色發黑,他起身到酒櫃前,拿了一瓶酒。
酒液倒進玻璃杯,散發著濃烈的,酒香氣。
陸璽忽然想到了紀容與。
這酒香味聞起來濃烈,像是他的外表,初始酒液滑進喉嚨是苦和辣以及灼熱,滑進胃裡,又變成了暖意。嘗著便停不下,卻又醉人。
紀容與正靠在床邊看關於自己和許衣白的同人文。
紀容與閑來無事從微博上搜到的,一打開看就停不下來了。
在同人文的世界里,他居然變成了攻,許衣白就是那個嬌嬌軟軟天天跟在紀容與屁股後面叫哥哥的小哭包受。
紀容與看到這個設定,當場笑了下。
唧唧想著那個鬼畜又變態的許衣白,不禁大呼一聲,當場卧槽——這毒吧?!
同人文大致背景是在幾年前的選秀時發生的,當時紀容與還跟許衣白組隊住在一個宿舍,許衣白就是長相乖巧做事馬虎,有些瘦弱,每次都要尋求紀容與幫忙的小弟弟。
偏偏紀容與這個隊長兼哥哥還腹黑的一批,每次許衣白叫他幫忙,都要掐著許衣白的下巴,讓他坐在自己的大腿上,眼底四分邪魅三分霸道一分狂狷,「小弟弟,我給你幫忙,你給我什麼報酬呢?嗯?」
許衣白臉紅了,他嚶嚶了一聲,打了下紀容與的胸膛,眼底一片水光,「我......哥哥,我把我送給你好不好?」
「當然好了,乖。」
「哥哥......你輕點,我怕疼。」
「沒關係的,雖然哥哥很大,但哥哥有經驗。」
唧唧:「嗷?莫名有些帶感是什麼情況?」
紀容與沒忍住笑了出來。
這本書,當真是他今日的快樂源泉。
門忽然被敲響了。
敲門的人似乎有些急躁,幾下連著敲的很快很急。
紀容與抬眸看向門口。
他起身打開門,開門的一瞬間,紀容與就嗅到了撲鼻的酒氣。
一道陰影朝他籠罩下來,紀容與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陸璽按著頂到了屋子裡,陸璽將他按在牆上,眼眸猩紅,沒有任何緩衝便沖著他的脖子啃了下去。
操。
好疼。
紀容與嘶了一聲。
陸璽喝了酒,簡直跟白天的他像是換了個靈魂。
白天是沉穩遊刃有餘的總裁,披著西裝的皮干著人事,喝了酒就是一頭狂野的野獸,根本拉不住。
紀容與想推開他,卻被陸璽拉著他的手腕抬高到頭頂,他將紀容與死死固定在自己的懷裡,腿頂進他的腿間不讓他亂動,吐出的呼吸炙熱帶著酒氣。
「就知道勾引男人!」
「........」
看來陸總還是對白天的事兒耿耿於懷。
陸璽低低冷笑。
陸璽下手更重,像是要將他嵌在懷裡一樣,嗓音嘶啞,「紀容與,我真想把你綁起來,綁在家裡。然後,把你乾的半死,讓你哪裡都不能去,更逞論用那雙眼睛胡亂勾引男人。」
紀容與:「哦豁,意外的帶感呢。」
唧唧:「老大,我覺得你現在的處境比較危險。」
陸璽掐著他的腰,眼眸赤紅。
紀容與的腰側被掐的全是指痕。
「怕了嗎?嗯?告訴我——以後還跟不跟其他男人,隨便接觸了?」
在誰也看不到的地方,一個小紅點,輕輕閃爍了一下又很快熄滅。
陸程生死死盯著監控里的畫面,那雙眼睛終於有了波動。
畫面中的兩人交疊在一起,姿勢親密,無比的曖昧。
他握著滑鼠的手微微顫抖起來,唇色泛白,偏偏又根本移不開眼睛。
陸程生死死盯著那塊顯示屏,手指攥緊,骨節泛白,最終手裡的滑鼠竟發出砰地一聲,竟是陸程生徑直將它捏壞掉了。
碎片陷進掌心,劃開細細碎碎的傷口,碎片都掉在地上,陸程生像是沒有感知似的。
陸程生看著看著,呼吸忽然急促起來,額頭遍布上一層細汗,他像是喘不過氣一般,大口呼吸著,像是瀕臨垂死的病人。
陸程生咬住下唇勉強找回一絲神智,指尖顫抖著拿過桌邊的藥瓶,他擰了兩分鐘才擰開,直接將藥片倒進嘴裡,苦的令人反胃的味道瞬間化開,瀰漫在嘴裡。
陸程生像是失去了味覺一樣,任由那苦味流入喉嚨,只是死死盯著面前那塊屏幕。
一個電話打來才喚回了陸璽的神智。
鈴聲響起,陸璽恍然回神,抬眸看了眼被他按在身下的紀容與,紀容與此時也好不到哪裡去,脖子上都是牙印,嘴唇一看就是被狠狠蹂躪,紅的像是要出血,髮絲凌亂,眼角有些紅和水光。
陸璽倒退一步,接聽了電話。
「喂?」
只聽到對面一個位元組,陸璽的臉色就變了,他的酒立刻醒了。
陸程生今晚被發現在暈倒在屋子裡,現在已經被緊急送去了醫院。
陸璽放開紀容與,眸子閃爍了一下,最後轉身,徑直推開門離開,去了醫院。
........
紀容與的後面幾天,過得風平浪靜。
直到某天他拍完戲從劇組出來,接到了來自醫院的電話。
——紀容與收到了聞斯宇的訂婚請帖。
這倒是讓紀容與有些意外。
訂婚請帖是宋楠發給他的,宋楠特地發給他容雨這個身份的訂婚請帖。
甚至因為不知道容雨的住址和電話,宋楠特地找到了之前容雨那個重病的媽住院的醫院,將請帖交到了前台手上。然後醫院的人聯繫了紀容與,告知他這件事。
不得不說,聞斯宇的訂婚請帖做的很漂亮,一看就是宋楠花了心思去做的。
紀容與將它捏在手心,笑了下。
當真是有趣。
唧唧氣的不行。
唧唧呸了一聲,「操,小不要臉的小婊砸,他怎麼還沒糊?我看他就是故意的,故意膈應老大你!還有那個什麼聞總,一看就是眼光不好,祝他以後爛黃瓜!跟宋楠的爛菊.花配一臉!」
「老大,你去嗎?」
所以——到底去還是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