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哥譚黎明

地面上的水漬把霓虹燈的燈牌映照得扭曲了起來。巷子里蝙蝠俠就這樣抓著康娜的衣服把她提了起來。

康娜則像是一隻被抓著的布娃娃，乖巧地任由對方抓著她，雙手輕輕搭著蝙蝠俠抓著她衣領的手。

蝙蝠俠低下頭眼睛與康娜的眼睛平視，兩雙眸子撞在了一起。蝙蝠俠試圖從這雙眼睛里看出異樣。

康娜撞入了那雙藍色眼眸里，彷彿臉上被打上了一層冰霜，裡面蘊含著警告和戒備。或許是被蝙蝠俠身上的金色光芒迷惑了，又或者康娜本來就是膽大包天的性格。

她臉上展開了一個笑，那雙焦糖色眼眸里浸滿了溫暖，讓人有種泡在溫泉里的錯覺。這時候輪到蝙蝠俠微微怔住。

這和他認識的所有眼神都不同，平時作為布魯斯·韋恩，他也經常被那些愛慕的目光洗禮和注視。也接觸過那些充滿慈愛的目光，就如他的父母或者是阿福。但女孩的目光更加純潔，就是純純的歡喜，彷彿有神奇的魔力，能把那些帶著冰冷的靈魂沉浸溫水中浸泡。

女孩的乖巧，讓蝙蝠俠想起他的那些讓人糟心的羅賓們，被這樣提著，他們一定會拳打腳踢的。

「康娜，我叫康娜。」女孩的聲音軟軟的，她看起來像塊軟軟的提拉米蘇。

同時蝙蝠俠感覺到，從手腕處一股熱流沖刷著全身，身上一些隱隱作痛的部位似乎變得不那麼嚴重了。

這種感覺比痛苦更可怕，那是一種從骨子裡透出的放鬆感，令人的靈魂都為之一盪。

這次他沒選擇把康娜丟下，依舊保持著抓住她的姿勢。

他抿著嘴努力繃緊肌肉，讓自己保持一個良好的狀態，如果只是一個普通人第一次接觸到這樣的治療，可能會當場軟倒也是說不定的。

這和那些傷害身體的藥劑不一樣，這是治癒。身體會默認這些改變都是好的，並坦然接受反饋給大腦要放鬆的信號。所以這對意志力反而是一種特殊的考驗。

等那一股股沖刷身體的熱潮終於散去，蝙蝠俠鬆了口氣，他能感覺到自己身上隱隱作痛的地方居然好了。

再次仔細打量女孩，蝙蝠俠注意到她鎖骨出那個類似於標籤一樣的紋身，這個東西他很眼熟，實驗室里那些樣品就是這樣編號的。

經過短暫的思考，他決定把這個女孩帶回蝙蝠洞好好研究一下。

蝙蝠俠把康娜夾雜腋下，像是抓著一個罪犯一樣向著外面的巷子走去。康娜看起來再無害在蝙蝠俠眼裡都是個危險人物。

遠處一輛極為酷炫的黑色改裝跑車從街道盡頭橫衝直撞飛馳而來。康娜看著那輛車發出了驚奇又喜愛的驚呼聲。

雖然康娜不認識蝙蝠車，但沒有人不愛蝙蝠車。

把女孩塞進去蝙蝠車裡，今日的夜巡也要結束了。蝙蝠車內很狹窄，各種各樣的按鍵康娜都感覺自己是坐在了飛機艙里。她試圖伸出手去碰那些看起來散發著紅色綠色光芒的按鍵。

被蝙蝠俠一手抓著，把她固定在座椅上。康娜一臉乖巧又新奇的樣子。看得人心裡發軟。

蝙蝠洞內看著監控的提姆嘴角抽了抽，B這是又往家裡撿小孩了。達米安知道了會氣瘋的吧？希望這位新來的小傢伙能承受住惡魔之子的打擊報復。

在提姆眼裡整個過程就是——

B把小孩撿起起來又丟下，小孩不知死活地又上去碰蝙蝠俠的腹肌，然後B又把她提起來。

或許是因為女孩的膽大包天吸引了B，蝙蝠俠就去問了小孩的名字。把她帶上了蝙蝠車。

雖然在被揍的程度上不太一樣，但這個流程意外的眼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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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康娜腦海里，一個小光團終於鬆了口氣。自己的宿主被總算是被任務目標撿走了。

小光團202，是一個治療養成系統。而康娜就是它挑中的宿主。

系統簽訂協議后，宿主會因為短暫進入靈魂脆弱（簡稱失智）和神志不清。而且新手期宿主是得不到系統引導的，因為能量不夠鏈接不到。

這種靈魂虛弱恢復除了依靠自身之外，還要獲得世界意識的認可。

這導致了經常有宿主一輩子都快過去了還搞不清楚任務目標的事情時常發生。

於是，202又悄悄給自己是宿主開後門了。

它去找了隔壁的101借了積分給宿主兌換了一個，能看到世界意識喜愛的東西，讓她意識到誰才是任務目標。

康娜看到蝙蝠俠時發現對方渾身都散發著金光，看起來像個行走的燈泡。那就是世界意識對蝙蝠俠的偏愛。

只是，202發現這個世界的世界意識十分喜歡康娜，發現小康娜因為穿越造成的靈魂薄弱的情況，就分了一些力量給她。

202都看到世界意識去蹭康娜臉蛋了！！

202：早知道就不花那個冤枉積分了。

蝙蝠洞。

康娜安靜的躺在墊著皮革的實驗台上，雙眼被黑色的眼罩遮蓋，看不見一絲光亮。即使看不見她也能感受到這裡的空曠，鼻尖還能嗅到淡淡的機油味。

一隻帶著冰冷觸感的手摸過她的肩膀，蝙蝠俠看著這個躺在實驗台上的女孩，即使被蒙住眼睛。依舊掩蓋不住她的可愛動人，帶著眼罩更顯得臉蛋軟乎乎的。

不過比起這些，他更關注對方鎖骨上那枚條形碼紋身印記，抬起手臂對準康娜鎖骨上的條形碼。

藍色的光芒在對方的肩膀一掃而過。跳出一條信息【檢測到刪除資料殘餘】

提姆面前的電腦就探出了一個界面。

這份資料很明顯是殘缺的——

【TU7167原液實驗體】

【批次：23240124】

【評測結果：具有強烈排異反應，原液吸收程度不達標。】

【表現性狀：（已刪除）】

【建議：銷毀】

「我看看能不能恢復啊…」提姆認真研究了一會，無奈的否決了恢復資料的想法。

「不行，信息刪除的很徹底，沒什麼剩下的。」

「有查出TU7167原液是什麼東西嗎？」蝙蝠俠環抱著手臂，站在提姆後面問。他剛剛對自己的身體做過檢測，沒有發現受傷的痕迹，甚至身體狀態變好了。但對此，蝙蝠俠還是抱有謹慎態度的。

「沒有發現類似的資料，我對比過藥劑的來源地。沒有叫這個名字的試劑。或許也有我們沒查到的原因。你打算怎麼辦？」

他們基本確定了這個女孩可能是某個非法實驗基地的實驗體。只是在摧毀途中出現了意外，被這個小傢伙逃過一劫了。她的能力極有可能是通過人為改造的產物。

蝙蝠俠走到康娜面前，拿掉康娜的眼罩。

突然恢復視線的康娜眨了眨眼，適應了光線后，看向房間里的兩人。

發現房間里的兩人都在發光誒，一個是金色的一個是橙紅色的。康娜的眼神一下就亮了起來，她發現了兩個會發光的人誒！所以自己收到了兩個任務目標嗎！

「康娜，你除了自己名字之外還記得別的事情嗎？你是怎麼發現自己被關在箱子里的？」蝙蝠俠問。

康娜誠實地說：「不記得了，我醒來就發現自己在裡面了。我只記得答應了別人，要完成任務的。」

「能告訴我是什麼任務嗎？」提姆的聲音比蝙蝠俠要溫和一些。

康娜歪了歪頭，臉上露出一個天使一樣的笑，語氣帶著小大人一樣的認真和嚴肅，宣誓。

「治好我的任務目標，不惜一切代價。」

布魯斯和提姆腦海里閃過了，小女孩坐在實驗室里，被別人教育要用生命完成任務的樣子。

「還有其他人和你有一樣能力嗎？」如果這種能力者可以量產，不知道會惹出什麼事情來。

「沒有。我是唯一一個。」康娜搖了搖頭，她想起來她的能力來源於那個未知的系統。那麼她的能力就應該是唯一的。

布魯斯沉吟，這個女孩身上帶有未知藥劑和奇怪的能力，不知道有什麼效果。他還需要繼續研究。並且這個孩子似乎有點太過單純。隨意把她交給別人，這太危險了。

或許他應該把她留在身邊觀察觀察。

「康娜，我可以找一個人暫時照顧你，你願意嗎？」雖然已經感覺他盡量溫柔了，但如果是一般小孩一定會被嚇哭的吧。

果然下一秒，康娜的眼睛里就有淚水在翻湧。「你不要丟下我！！！QAQ」

康娜以為對方要丟掉自己。顧不得那麼多了，從實驗台上跳下來飛撲進蝙蝠俠懷裡，死死抱住對方的腰。淚水不要錢似的往下掉。

蝙蝠俠被她的突然襲擊，一個小小又軟的身子撲入他懷裡。他下意識的反抱住她。

康娜一邊哭一邊抽抽噎噎的說：「我會治療，可以幫到你。不要丟下我，你就是我的任務目標。」

隔壁的提姆用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B，我沒想到你的魅力在小女孩身上也管用。」

蝙蝠俠聽到康娜選定自己為任務目標，聯想到之前康娜那看起來可愛但態度嚴肅的宣誓。還真是讓人沒辦法。

「我不需要別人的保護。」蝙蝠俠認真地說，把康娜抱起重新放在座椅上。

康娜蜷縮著腳趾可憐兮兮的看著他們，雙手做捧心狀。「拜託。」

提姆和布魯斯對視了一眼，提姆認命了一般嘆了口氣。

蹲下身和康娜視線持平。「你不能在外面說起你會治療，知道嗎？」

「如果我不說，你們是不是不會把我丟掉。」康娜瞪著那雙焦糖色的眼睛淚眼汪汪地看著面前的紅羅賓。

提姆只覺得心頭一軟，抬手揉了揉康娜的腦袋，手感怪好的，有這樣一個妹妹似乎也不錯。起碼比起那隻惡魔崽要好。

「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