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哥譚黎明

「布魯斯老爺，康娜小姐真是個十分聰明的孩子，一周不到的時間裡她就趕上了一半的課程進度。」

蝙蝠洞內，阿爾弗雷德把咖啡和三明治放在了布魯斯手邊，電腦光屏的光芒打在他們臉上，布魯斯的黑髮略顯凌亂。迷人的藍色眼睛透露著絲絲疲憊。

「阿福，你想說什麼。」布魯斯敲打鍵盤的手指沒有絲毫停頓。

「韋恩少爺，我想你沒有打算一直把康娜小姐關在家裡對嗎？」

阿福一早就對於布魯斯少爺對待孩子的態度的方式上，不太贊同。

阿爾弗雷德想康娜這個孩子乖巧得可怕，她不會主動去打擾其他人。她會準點上床睡覺也會準點起床，也能十分優秀的學習所有的課程。偶爾受傷也會藏著不讓人知道，她就像是個被設定好的機器人，完美遵從一切安排。

但就是因為這樣，反而讓阿福很不安。

「我知道康娜小姐是從實驗室出來的，你對她有所忌憚，但你不能因為她來自一個牢籠就把她關進另一個牢籠里，即使這個地方足夠大。」

無事可做的時候，康娜是會逛逛花園或者看一會書。因為布魯斯不希望她走出莊園，所以她一步都沒出去過。

好幾次阿福看到那個孩子坐在花園看著牆外的天空發獃。或者盪鞦韆試圖盪得更高看到牆外的風景。

她和大宅里其他的孩子不一樣，若是換成其他蝙蝠家孩子估計已經在翻牆離家出走的路上了。

或許是實驗室的生活讓這個孩子習慣了聽別人的吩咐，繼續把她關在牢籠里，她只會像只被馴化的羔羊，即使柵欄已經打開，她也只會站在那裡等待獵人舉起屠刀。

沉默許久，布魯斯才開口。「放心，我會安排好的。」

洗了個澡后，夜巡的帶來的疲憊和過多的消耗，讓習慣夜生活的布魯斯有了一絲飢餓感。從樓下廚房冰箱里拿出一個蘋果，一口咬上去。

冰冷的觸感和微甜的果香在口腔里蔓延，讓人神志微清。他一邊擦著頭髮一邊往房間里走。

路過康娜的房間時，發現門微微開了一條縫，布魯斯意外地發現裡面還亮著昏黃的燈光，康娜還沒睡嗎？

從門口看進去，床上鼓起一個小小的包，褶皺在光線的掩映下起起伏伏。

房間里，女孩抱著書看起來已經熟睡過去，亞麻色的頭髮散落在枕頭上，整個人看起來軟糯得不可思議。

布魯斯輕輕把她手裡的書抽了出來，翻了翻這是一本解剖學大全，裡面的肌肉組織畫的分明。配圖血淋淋的。

配上康娜的睡顏，怎麼看怎麼不搭調。拿這樣的書當睡前故事真的沒問題嗎？布魯斯皺眉，或許他應該讓阿福多準備一些童話故事。

他選擇性地忘記了他的其他孩子的睡前活動比這更詭異。也不怎麼健康。

懷裡沒了東西可以抱，女孩不安的蠕動蜷縮起身體。小腦袋從枕頭上滑了下來，整個人像只團成團的貓。

沉默的布魯斯伸出手把她整個人往上抬了抬，從隔壁拿來一個小抱枕塞到她懷裡。這是沒有安全感的表現。輕輕撥開她的頭髮。

這個孩子是從非法實驗室里出來的，實驗室里她的睡前讀物大概就是那些亂七八糟血淋淋的報告吧。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他身上的金光對著床上的小傢伙臉上掐了一把。

［檢測到世界點數增加…］

［恢復系統連接中…恢復失敗…］

康娜不自覺地發出輕微的呼嚕聲，像只安睡的小動物。蹭了蹭布魯斯的手，布魯斯只覺得一道暖流順著被蹭得手傳入身體里，又是那舒適的難以言喻的感覺。他閃電似的縮回手。

站在康娜的床邊，臉上堅毅的輪廓在燈光照應下刻下深刻的陰影。像一具沉默的雕像，高大又一言不發。

他伸手關上了床頭燈，輕手輕腳地離開了康娜的房間，只餘下一點微不可聞的嘆息。

布魯斯站在鏡子前打量著自己，臉上的疲憊之色被一掃而空，黑眼圈也都變淡了，注視著鏡子里的自己。

每當他認為康娜只是個普通女孩的時候，她總會在不經意之間體現她的與眾不同。

他認為她無害時，她卻無時無刻不提醒著他，康娜是特殊的。這讓他像不斷被反覆拉緊的弓弦，他試圖努力剋制這種不適。

被注入過治療點數的身體前所未有是舒適，肌肉的疲憊被清掃，布魯斯今晚應該不會被噩夢侵擾。

但他並不想被這樣治癒，他寧願依賴自己身體的恢復能力，被害妄想症重度患者的蝙蝠俠不允許自己對某種事物產生過度的依賴。

可是布魯斯又不能明確告訴她不允許她對自己使用能力，康娜雖然答應了蝙蝠俠不亂用能力，但在她看來大概用在自己身上並不算濫用。

她不是自己的孩子也不是自己的羅賓，事實上他沒有任何立場管制她。即使蝙蝠俠總是被說多管閑事，但她沒有做錯任何事不是嗎？

再看看吧…

布魯斯這樣對自己說。

黑夜裡，康娜悄悄睜開眼睛，布魯斯的腳步聲在寂靜的夜裡不算大，但逃不過她的耳朵，或許是在家裡他又一身疲憊，沒有刻意控制自己的腳步。

自從康娜來到這裡越久她的就越發的敏銳。直覺告訴她，金燦燦並不想把自己留在身邊。

網路上說沒有人會拒絕乖巧聽話的女孩，她還特意在白天進修了這方面的書籍和視頻。可惜現在看來毫無成效。

康娜的進修書單：《如何吸引男士目光》《成為淑女的一百種方式》

可惜她每次都會看的睡著。白天睡飽了，在夜間她會偷偷進修一下自己的小愛好。

就著月光，從枕頭底下抽出一本小本子。

小本子封面上寫著《蝙蝠治療計劃》。

康娜鄭重其事地打開在其中一項上打個勾，審視了一下的計劃。本子的內容如下：

【計劃：夜間關燈計劃】

【內容：經過觀察發現任務目標們有熬夜吃夜宵的習慣，可以偶爾假裝忘記關燈，有可能會隨機吸引來一位任務目標。】

【目標：金燦燦，提姆，達米安】

目前除了達米安都被勾上了勾。

達米安表示，TT，她睡不睡關我什麼事

夜間的韋恩大宅總是很熱鬧的，夜行生物一樣的義警們最活躍的時間。打開門，假裝自己沒關燈，就釣來一隻任務目標。

可惜大部分時候等來的管家爺爺。

今晚沒有等到人，她還以為今天不會有收穫，沒想到居然等到了一條大魚。

剛剛趁著裝睡的功夫，她又給自己的任務目標送去了十點治療點數，任務目標太忙碌了。她都找不到什麼機會送出自己的點數。

康娜有些苦惱的用筆蓋戳著唇。

只是自己的點數真的不多了，真的沒什麼辦法可以獲得更多點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