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 我已猜出你是誰!
次日凌晨,當第一縷陽光像一把利刃一般,穿過厚重的雲海,劈開了靜默的黑夜的時候,秦海推門而出。
他看向四周的崖壁,銀色的雪谷峭壁反射著晨曦,顯得有些刺眼。秦海不由自主地將頭看向了天空,伸了個懶腰,恍惚間像是看到金色的雨從天而下,原來,是下雪了。
雖然已在這處秘谷中生活了數年有餘,但是對於在南方長大的秦海而言,一時間竟也看的出神了。
「秦幫主,早啊。」
秦海被這聲問候從迷離的狀態拉回到了現實之中,向身旁望去,不知什麼時候,李一石悄然間已來到了身旁。
「白雪關山遠,黃雲海戍迷。真美啊!」李一石感慨道。
「是啊。我雖已在這裡住了快三年了,但依舊會時常沉迷在這份壯闊的美景中不能自已。」秦海回答道。
「秦幫主,區區湯谷,怎來壯闊一說?何不劍指四洲,人生除去冬天,應該還有春夏秋三季。」
秦海皺了皺眉頭,他經過一晚上的思考,大抵已經猜出了李一石的身份,但是他沒想到李一石居然會這麼直接。秦海盯著李一石看了良久,恢復到了往日凌厲的神態,道:「李兄,這邊請。」
當秦海領著李一石走在這宛轉山路的時候,李一石這才有空仔細打量著這一處世外桃源。山谷不大,在這山腰的位置即可盡收眼底,或密集或零散的坐落著些許農舍,有的是用冰塊堆砌而成,在陽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有的是用石塊所築,顯得沉穩而不失大氣。
一股清溪自山頂順流而下,在經過人工開渠引流的作用下,覆蓋了整個村舍的範圍。此時已經陸續有人推開房門,來到這股溪流面前取水洗漱,準備早飯。整個山谷顯得寧靜祥和。
「真希望可以一直這樣下去。」秦海見狀,感概了一聲。
穿過村落,秦海帶著李一石在北面角落處的一間雪屋前停了下來,秦海示意李一石站在原地,自己則上前輕輕扣了下門:「元叔,起了嗎?」
「咳~咳咳~」一陣急促的咳嗽聲從雪屋內傳來:「進來吧,門沒關。」
秦海急忙地推開了房門,衝到平元面前,將他扶到案前坐下,道:「元叔,怎樣?哪裡不舒服嗎?」
「無礙,無礙。」平元一手捂著胸口,一手朝著秦海擺了擺手,緩了口氣,這才繼續說道:「小海,我沒事。還是老毛病,身子骨終究還是不行了,受不得晚上的寒氣,過一會,等晌午自然就好了。」
「這次不管怎麼說,都要去弄些木材回來,給您搭一間正兒八經的房子,老是這樣怎行?」
「萬萬不可,這處山谷當初可是費了極大的心血才開闢出來的,尋常小規模人員外出活動是不會被發現的,但是在運送木材這種大型工事下,做的再好也會被其他幫派發現蛛絲馬跡,加上最近風聲緊,已經不止玉龍幫一家往我們這輸送了一大批細作,目的就是找到這處山谷,斷斷不能因我一人亂了這些年的布局。」
平元接過秦海遞過來的熱水,喝了一口,緩了一口氣,繼續說道:「再說,即使是木屋建造完成也不見得會比我這雪屋有多保暖,我這就是心血耗盡,無法抵禦寒氣侵體,才落的這病根,等白天溫度升了起來,自然也就沒事了。」
「我這有一塊萬年火靈石,平老盡可拿去,只需置於胸前,便可護軀體不受寒氣侵擾。」李一石在門外聽到屋內的對話后,手持火靈石大步踏入屋內說道。
「這萬年火靈石太過貴重,我平某可承受不起。」平元推脫道:「再說,你我無親無故,又無交情,君子不受無功之祿,心意領了,石頭還望小兄弟拿回去吧。」
「不瞞平老您說,這塊火靈石非我所屬,是在下受儒聖方和所託,那位推算出平老需要此物,便去鐵山宗求了一塊交予在下,說,若能見到平老,便可將這塊火靈石贈予平老,若不能相遇,便由在下暫為保管。」
平元聽著李一石的言語,心中思緒萬千。他與儒聖方和為摯交好友,如手足兄弟般,雖然已有數年未見,但這種被人牽挂的感覺讓原本內心已古井無波的平元稍稍觸動了心弦。
平元接過李一石遞過來的火靈石,一股暖流順著手心向周身蔓延,將其柔和的包裹了起來。平元頓覺如沐五月陽光般溫暖。
「老友如此大禮,我該投何以報呀!」平元感慨道。
「方先生知曉平老會如此作態,所以,借晚輩之口托平老做一件事,而這火靈石也就當報酬了。」
「哦?何事?你且說來聽聽。」
平元心裡知曉方和是怕自己不能坦然收下這火靈石,故而藉以這種方式來寬慰自己。
火靈石雖不是什麼珍貴之物,但能達到萬年成分的火靈石,仍舊是有價無市的存在。其作用對有一些修為的修士來說,也只是上乘的帶有元素力量的靈石,但對於普通人來說,則是可以助其禦寒的絕佳寶物。而平元因心血乾涸,精氣衰弱,修為早已一落千丈,故而這塊火靈石可以說是雪中送炭了!
「先坐下再說。」秦海心裡知曉接下來所說的一切,將會決定他們整個幫派的未來。
當李一石三人剛剛坐下的時候,一名護從手提食盒走了進來,這位護從將食盒放在桌子上,從裡面拿出了兩碟小菜,一大份小米粥,以及三副碗筷之後,便退了下去。
「看來這秦海早已安排,料定我會一早尋他。」李一石心裡這樣想著,然而事實上則是在來的路上,內務司一名管事看到李一石隨秦海一起來到了平元這裡,所以額外增添了一雙碗筷罷了。
「李兄,窮鄉僻壤,沒那山珍海味,只能如此湊合一下,希望李兄莫要介意。」秦海看著李一石打趣道。
「怎會?如此佳肴,清淡健康養身,可謂極好。」李一石笑著回應道。
談話中秦海起身打了一碗小米粥,先遞向了李一石,然後給平元也盛了一碗,最後到自己才坐了下去。
「我先開門見山吧。」秦海坐下之後,整個氣場也開始發生轉變,他將筷子平放在桌子上,雙手放在腿上,一本正經的看向李一石,道:「我沒猜錯的話,閣下應該是鐵山宗年輕弟子中第一人,在陣法造詣上,不弱於同齡時期儒聖方和的李一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