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開除

「唰~唰~~」擦拭著走廊與大廳的各個角落，伊洛將抹布放入了水桶中。

這是她每天應該經歷的行程，女僕長總共就給過她兩個任務，一個是照顧二少爺的起居，一個則是擦拭宅子房間外的角落。

「唰~呼啦—」擰乾抹布上所有的污漬，伊洛沒有放棄每個細節，跪下了身子，用心處理著眼前難以去除的污垢。

沒有想到，就因為一天沒有處理，這些地方就生起了如此難以清理的髒東西，伊洛不禁為自己捏了一把汗。

「伊洛·夏提，這麼用心啊~」

女人的聲音響起，伊洛沒有停下手上的工作，朝一旁瞟了過去。

「莉，莉拉……有什麼事嗎？」

見伊洛對事情還不知情，莉拉的嘴角開始上揚，「看來你對事情還不知情啊，我問你，你昨天去哪了？」

「這，這個……」伊洛的腦中瞬間出現了夜明的面容，臉開始漸漸紅了起來，「我，我與少爺出去辦事了~」

「辦事？哈哈哈哈哈哈~~伊洛啊，你上報了嗎？」

此話一出，伊洛的手瞬間定格在了原地，「夜，夜明少爺幫我上報過了啊？」

「夜明少爺，你也太相信你的少爺了吧？你有沒有想過……他是在騙你呢？」莉拉靠在一旁的窗檯，她的笑容已經開始止不住了。

「這，這不可能！我相信少爺！」伊洛猛得站起身，有些許氣憤地看向了眼前的莉拉。

「相信？哈哈哈哈哈哈~~

伊洛，你不要笑死我了，你只不過就是個僕人，還相信你的少爺，哈哈哈哈哈哈哈！」莉拉捂著肚子終於開始大笑了起來。

「不許笑！！」伊洛叉著腰，興許是有些許生氣了，但貌似沒有任何威懾力。

「伊洛，看你這麼可憐，我就告訴你吧！

你的少爺很明顯已經出賣了你，他最怕的人便是潘妮夫人了，大概是忘了上報行程吧，為了逃避責任，他義無反顧地將所有事情都推給了你，現在……潘妮夫人已經在決斷你的開除申請咯~」

「你，你騙人！！」伊洛伸起手指向了莉拉，像是一個與人吵架的小孩一樣。

「我騙人？女僕長現在叫你去一下她的房間，我有沒有騙人，你馬上就知道了，伊洛·夏提……」莉拉甩了甩手離開了伊洛的視野，她已經看夠眼前的熱鬧了。

「不……少爺不會這麼做的，少爺肯定不會……」

儘管相信我，明白了嗎？

夜明的話在腦內迴響，伊洛握緊了自己的拳頭。

伊洛·夏提，一定要相信少爺！

將抹布放入水桶，伊洛抬起腳朝著女僕長麗娜·拉伊的房間走了過去。

（片刻后)

「伊洛，很抱歉……你，被開除了，快去收拾東西吧。」

怎……怎麼會？？

伊洛瞪大著眼睛，不可思議地看向了眼前的女僕長。

「女，女僕長大人……為，為什麼？」

看向伊洛淚光浮現的大眼睛，麗娜緩緩低下了頭，「對不起，伊洛，這是潘妮夫人的命令，我已經用盡所有辦法保住你了，可是……她說是你自己擅自離崗，且不聽勸阻一天沒有回來，我，我也沒有辦法啊……」

「女僕長大人，我是和夜明少爺出去辦事請啊，我不是擅自離崗，我沒有擅自離崗啊！！」伊洛扯著麗娜的衣領，這或許是她第二次如此激動吧。

第一次是最愛自己的母親離世，第二次……則是要離開擁有母親痕迹的宅子。

「我知道啊！伊洛，我也看到你和夜明少爺回來了，可是……依潘妮夫人所說，夜明少爺並沒有為你申訴任何事情啊！」

「咚~~」

伊洛不敢相信地撤開位子，無力地坐倒在了地上。

怎麼會？少爺……竟然真得背叛了自己嗎？

你只不過就是個僕人，還相信你的少爺……你的少爺很明顯已經出賣了你……他義無反顧地將所有事情都推給了你。

莉拉的聲音在腦內無限循環，伊洛的心已經完全墜落了谷底。

「嗞啦~」房門被緩緩打開，婦人拉開了摺扇。

「唰！！」

「潘妮夫人！」見潘妮進入自己房間，莉拉急忙站起身，對著潘妮鞠了一躬。

可是伊洛……卻彷彿是失去了針線的布偶一樣，依然跪到在了原地。

「伊洛……你心心念念的少爺把罪過全都交付予了你，這被背叛的滋味，想來也不好受吧？」潘妮沒有理會一旁的女僕長，看向了地上失去生機的伊洛。

「我這個人啊，最看不起的就是背叛了。」說著，潘妮伸出手抬起了伊洛的下把，「看在你母親是前任女僕長的份上，不如……我給你一次機會。」

聽到這，伊洛恢復了原來應有的一絲絲高光。

「這個宅子里所有的女僕都是由我來掌控的。

夜明·梅爾斯口頭上說都是你自己的過錯，與他毫無關係，我完全可以當作是他的一面之詞，將錯過返還給他，接著撤回你的開除申請。」

「將，將過錯給予少爺？不，不行，伊洛不願意這樣……」伊洛搖了搖頭，腦中浮現的依然是夜明微笑的面容。

「哈哈哈哈哈哈……伊洛·夏提，還真是忠臣呢~那個人渣明明全都推給了你，你還護著他，難道……你就不想復仇嗎？」

邪惡的念頭，在伊洛的心中漸漸發芽。

沒錯啊，是少爺背叛了自己，這兩天自己這麼侍奉少爺，卻遭到了少爺的背叛，自己為什麼還要護著……

不，不行！！如果這麼做的話，所有錯都要讓少爺一個人承受了，這不是伊洛想要的……

伊洛矛盾地搖著頭，她為自己一瞬間的邪念感到自責，卻又為能夠懲罰背叛者而感到慶幸，她……沒法做出判斷。

「好好想想吧，伊洛……」潘妮收起摺扇，靠向了伊洛的耳朵，「我的要求……也不多，你只需要說出昨天和夜明·梅爾斯出去的行程就好了，這樣……我好決斷你真的和他在一起，你說是吧？

只需要你一句話，一句話……就可以了。」

耳邊的聲響，如惡魔的低語，慢慢侵蝕著伊洛的大腦。

只需要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自己就可以回到母親工作的宅子，就可以重新在這裡工作，就不用……為這些事情煩惱了。

自己，沒法離開母親曾經工作的地方……

淚水如雨水般落下，伊洛的心理承受能力已經到了極限。

「來吧，伊洛，只需要一句話就好了，說吧，說吧！」潘妮增強著音量，她要在一瞬間擊垮少女所有的顧慮。

說吧，反正都被背叛了，已經沒有什麼好……

「無論發生了什麼，都一定不要把昨天的事情說出去，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就好了，儘管相信我，明白了嗎？」

此刻，夜明的聲音像是空中降下的甘露，徹底凈化了伊洛心中所有的想法。

少爺，對不起，是伊洛忘了你所說的話……

「抱歉，夫人，少爺叮囑過不能說出昨日的行程。」伊洛堅定這眼神，擦掉了眼角殘留的淚水。

自己，沒辦法背叛少爺！！！

「哦，是嗎?」看向眼前依然如此的伊洛，潘妮瞬間失去了興緻，「真是條忠誠的狗。」

「唰~~」拉開摺扇，潘妮回過了頭，「拉伊女僕長收拾一下伊洛的行李吧，她……被開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