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勢
耿少華能夠讓耿家發展至今，自然有他的眼界與手段。
雖然在看到姜凡時他無比欣喜地上前來，但這並不妨礙他眼觀八方。
荀家的武道修者，負傷三十餘人卻不曾離去，而且身上的傷勢都只是進行了很是簡單的處理。
再加上姜凡所在的這一桌，除開姜凡身前的茶杯，對面的位置還有幾個茶杯。
毫無疑問，方才他還沒有來此之前，姜凡恐怕是與這些人正在商談事情，並且發生了衝突。
而他自己，則是接到通知，荀家的老神仙將會在這龍躍樓的三樓宴會廳，為人卜卦……
諸多線索只需加以聯繫，便不難推斷出，方才姜凡在這裡出手了。
而那位數十年不問世事的老神仙，也只可能是因為姜凡，才會決定現身龍躍樓！
柳夢涵不知道耿少華為什麼會勸她，耿少華所看到的事情，她只是看到了很是片面的一部分。
柳夢涵張了張嘴，但最後，還是微微點頭，「謝謝您，耿爺爺。」
說罷，沒等陸瀟瀟追問，柳夢涵已是拉著陸瀟瀟，轉身打算離去。
直到此時，她才注意到，這宴會廳里的荀家之人，目光都落在了她這邊。
他們的眼神，讓柳夢涵嬌軀微微一顫，僅僅只是邁出一步，便停下了步伐。
她不敢再邁出第二步。
因為她知道荀家的能力，也知道那些眼神絕非善意。
「別光看著，想抓就直接抓。」
姜凡淡漠的聲音適時從柳夢涵身後傳來。
荀家一眾武道修者們皆是身軀一顫，神色不甘地低下頭。
柳夢涵看得瞳孔微縮，神色複雜的回身看了姜凡一眼，「謝謝。」
說罷，她才拉著陸瀟瀟，與那幾位要與她商議城中村改造計劃的人離開。
剛下樓，柳夢涵便注意到又有幾輛滄江市絕不多見的豪車停靠在了龍躍樓門口。
看著一位位她父親都要恭敬對待的大人物到此，柳夢涵才明白，為何姜凡與耿少華都說這裡的事情不是她能插手的。
「夢涵，那個傢伙……」
「先走吧，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
柳夢涵打斷了陸瀟瀟的話。
先是耿少華，而後又是幾位大人物。
今日將會在龍躍樓發生的事情，她不敢想象。
如今她唯一能做的，便是儘快離開龍躍樓。
而且，對於姜凡方才所說的話，她現在，已經沒有最初聽到之時那般無法接受。
如若這些人來此是要與姜凡接觸，她自然不會懷疑姜凡所說的，她父親正在為其做事的說法。
柳夢涵走後，又是一個小時過去，原本還顯得很是空曠的龍躍樓三樓，已是先後有著數十人抵達。
龍躍樓門口停靠的豪車，數量也是越來越多，其中哪怕是價值最低的，也是一百多萬的保時捷卡宴，平日里滄江市幾乎看不到的邁巴赫與勞斯萊斯，在龍躍樓門口也變得稀鬆平常。
「姜神醫，這荀家與您，可是有什麼瓜葛？」
耿少華坐在姜凡這一桌，他有注意到，來此的這些人雖然有荀正荀康打點，但這荀家的人可以說是從未理會姜凡這邊，沒有與姜凡多說一句話。
尤其是那些武道修者，看姜凡的眼神明顯帶著怒意，似是要將姜凡給生吞，卻又不敢。
「耿老，您於我爺爺有恩，還是與爺爺一樣，叫我小凡吧。」
姜凡淡淡一笑，並未正面回答。
不過看這陣勢，他也看出來，荀家的那位修仙者打算一朝名動天下，才會將這些人全部請來。
這段時間通過神識觀察，姜凡也從這些來此的人口中知曉了荀家的修仙者有著一手卜卦的手段。
「耿老，這位老神仙，他所卜的卦象，全部都精準無誤？」
姜凡問道。
金丹期修仙者對他而言雖然沒有威脅，不過姜凡也沒有將其視作螻蟻的想法。
「說起荀家這位老神仙，其實三十年前知道的人並不算少，不過他三十年前隱居之後，知道他的人一個個離世，加上他不問世事，現在還記得他的人，已經不多了。」
「如今還記得他的，除了一些老傢伙，應該也只剩下一些大家族的人了。」
耿少華沒有再用尊稱，既然姜凡都開口了，他若再用尊稱就顯得有些刻意了。
說著耿少華便抬手指向不遠處的曹不覺那一桌。
「那位是曹家的老祖，武道天尊，據說他的修為一直停滯不前，幾次登門荀家，想要找老神仙為他卜上一卦，都是被老神仙給拒絕了。」
「在場的這些人中，也有不少人是帶上十足的『誠意』登門的，也都被老神仙全部回絕了。」
「老神仙卜的卦象，的確是給找他卜卦的人指了明路，不說人人飛黃騰達，但也算得上是全部蒸蒸日上。」
耿少華回憶道。
「哦？指路？」
姜凡問道。
「可以說是指路，他給人的感覺就像是知道一個人適合幹什麼一樣，只要按照他指出的路走下去，不管是資產，還是武道修者的實力，都是有大幅提升的。」
耿少華點頭道。
他當年在將耿家化整為零之後，也打算找荀天望卜上一卦，奈何那時荀天望已經不問世事歸隱深山。
近年為了尋求保命，他不止一次到荀家拜訪，『誠意』比起那些人只多不少，奈何也被拒絕。
皺眉回憶了許久，耿少華繼續道，「之前我認識一位老神仙為其卜卦的人，那人說，老神仙當時說他身上有著一種勢，想要將這種勢引出來，需要從商，專註於海產業。」
「那人按照老神仙的說法，不到五年時間，資產就登上了福布斯富豪榜的前一百。」
姜凡聽得微微蹙眉，「勢？」
對於凡人而言，這確實是神乎其神的說法。
但身為修仙者，姜凡卻明白確有其事。
可按理說，金丹期的修為，是絕無可能能夠看透勢的走向的。
「莫非他在金丹期就領悟了道種？」
姜凡心中暗道。
以他前世的記憶，這已經是他唯一能夠想到的解釋。
雖說道種唯有在邁入元嬰期時才會凝結，但也並非沒有在金丹期便凝結道種的先例。
如若那荀家的老神仙當真在金丹期便領悟了道種，他的卜卦手段，倒是也能與之對應上。
姜凡正想著，一股壓迫感便是忽然降臨。
金丹圓滿的神識掃來，彷彿是山嶽一般，壓在姜凡的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