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的生命里好像已經不能沒有你了

第9章 我的生命里好像已經不能沒有你了

霞谷圓夢村。

天氣陰沉,漫天都是灰黃色的濁雲,風雪似乎也更大了。

風雪中一個身影定定地朝前走著,好似沒有目的地。

風雪中的人戴著禮帽,一身乾淨的黑色西裝禮服沾染著些許白雪,看不清他的模樣,似乎在掩蓋著某種身體特徵。

那身影身姿屹立挺拔,一步一頓,面色不改,只是攏了攏領口。

一大群光之子們頂著風雪湧入圓夢村音樂劇院,他們都出於一個目的,風雪中行走的人兒也不例外。

音樂劇院今日開幕,霞谷圓夢村來了一位異域的表演家。

霞谷圓夢村不奇怪,來自異域不奇怪,是表演家不奇怪,奇怪的是這位表演家像極了白鳥。

像極了那個在音樂會上獲得音樂頭飾的白鳥。

風雪中的人側臉抬頭,頭上羽毛若隱若現,白鳥趕緊扶正了帽子。

白鳥眼神微頓,眼裡折射出白企的模樣。

光潔的羽翼,額前劉海碎發凌亂,白鳥幫他打理的時候還總是被拒絕。

「我才不要和你一樣的髮型,免得別人又叫我白鳥。」白企故作生氣,雙手環抱在胸前。

「好。」白鳥拖長了尾音,寵溺地望著白企……

「讓一讓!讓一讓!」婉轉悠揚的聲音傳入白鳥的耳朵,打斷了他回憶。

白鳥順著聲音的方向尋去,一個幽藍色的身影撞入眼帘。

鬆軟的過耳齊肩短髮整齊地耷拉在耳側,一雙眼睛清澈明媚。

白鳥不想惹事生非,讓開了路。

那個身影與白鳥擦肩而過,留下一縷花粉淡香,並沒有發現白鳥,只是驀然向劇院的方向走去,直至消失在圓夢村房屋之間。

「剛才那個是平菇大人?」人群中一個聲音問道。

平菇?

霞谷管轄者,他怎麼會來?

「是的吧,只不過……他怎麼是一個人來的,卡卡殿下呢?」

一位老者捋著鬍鬚,故作高深:「這你就不知道了吧……」

「你倒是說啊。」幾隻光之子急了眼。

老者被孩子們的模樣逗得咯咯直笑,一攤手:「咳咳……昨日霞谷終點交戰,平菇大人勝利,就來咯。」

「原來是這樣。」

「這可苦了卡卡殿下和獅子大人,在霞谷終點苦苦等候……」

白鳥無心留意那群光之子們討論的這些「花邊新聞」,他只想等劇目開場,見到他們所說的表演家。

劇院人潮擁擠,異域來的表演家第一次在光之國表演,大家都搶著要去坐前排,前排已沒了空位。

白鳥的目光鎖定在前排中央的平菇身上,他正襟危坐,正盯著舞台中央,身邊圍滿了光之子。

白鳥向來是不喜歡熱鬧,若不是此番來確定那位表演家的身份,他也不會奔波萬里來到圓夢村。

白鳥在後排角落裡落座,舞台上厚重的酒紅色幕布後面似乎閃現一個熟悉的身影,白鳥拉低了帽檐,直勾勾地等待著幕布開啟。

不是白企。

白鳥心中好不容易被希望點燃的火又熄滅了。

「平菇大人,您怎麼來了?」一位手中戴著表演禮帽的人從後台走了出來,人群中格外亮眼。

人潮淹沒了白鳥的視線,平菇身旁的身影忽隱忽現,看不清楚模樣。

「白梟?!」平菇驚呼,吸引了周圍不少的目光。

那個身影點了點頭。

平菇霎時驚慌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壓低了聲響,努力調整心態:「我是來看你的,異域最為優異的表演劇組遠渡重洋來到圓夢村,我當然要來看看啦。」

白梟輕笑,臉上居然多了幾分被誇獎的羞澀:「也沒有這麼好,還需要努力。」

平菇倒也沒遮遮掩掩,一隻手搭上了白梟的肩膀:「一個月前光之國就開始傳言你要來這裡,可等壞了光之子們。」

白梟目光微動,掃視台下涌動的人群,眼底涌過一絲感動,目光似乎劃過一個熟悉的身影,卻被淹沒。

平菇眼睛微眯,猶豫著要不要說出口那個事實,卻被白梟洞覺了心思。

「是有什麼問題嗎?」

白梟戴上了禮帽,順帶整理了一下,平菇身邊一個光之子剛好起身離開,白梟順勢坐下,理了理衣襟。

平菇深吸一口氣,繼續開口:「其實……他們來看你,還出於另外一個目的。」

「什麼目的?」白梟眼底沒有一絲慍怒,反而是少有的溫和。

平菇也沒了顧慮,直接說了出來:「白鳥你知道嗎?」

「白、鳥?」白梟一字一頓,讀起來陌生卻很順口,似乎之前念過千萬遍。

白梟眉頭微皺,有些疑惑地搖了搖頭。

觀眾席某個角落傳來一聲噴嚏聲,很快就消失了。

「就是音樂會上拿冠軍的那個,他來去無蹤,行程不定。實不相瞞,你和他很像,所以……」平菇沒有再說下去,只是自顧自地低下了頭。

白梟眼底閃過一絲落寞,低垂著眼眸良久沒有說話。

平菇眼底滿是歉意,彷彿意識到自己不該說出這些話來傷害白梟。

畢竟白梟也是異域受人矚目的表演家,來到光之國受歡迎只是因為他長得像另一個人。

一個他未曾謀面的人。

平菇忙擺手,輕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唇:「我不是這個意思,白梟你別生氣。」

白梟臉上扯出一個勉強的弧度,故作不在意地笑了笑,聲音卻有些許哽咽:「沒事……」

「哎呀,都是我的錯……」平菇臉上滿是歉意,還想說些什麼,幕布卻在此時被拉開,台下響起陣陣掌聲。

台下瞬間變得安靜,走動的人群也在此時安頓下來,似乎都在等待一場精彩絕倫的演出。

白鳥微微抬起帽檐一角,餘光無意瞥見平菇身邊多出來的那個身影,似乎有點熟悉。

白鳥沒多想,只是望著台上布景,還無人上台。

臨近表演開場,白鳥的心情愈發緊張,手心依稀滲出一些汗漬,他掏出手帕,擦了擦手心,一直攥在手中。

夢裡幻想過無數次的場景,如若真是白企,他又該如何面對?

不安代替了先前的憧憬,白鳥只是在遠處默默觀望著……

圓夢村飄落的雪也不及如今暮土風沙狂暴。

躺在床上的冥主突然起身,朝著門外走去。

「哎,冥主你去哪?」小螃蟹跟班心底道不盡的疑惑,剛才冥主還說不在乎,這轉眼又追出去。

小螃蟹跟班急忙跟上去,卻被冥主呵斥:「別跟著。」

「切,誰稀罕。」小螃蟹跟班小聲嘟囔著,悻悻躲進了沙石底。

冥主循著簡雲的離開的方向越走越遠,直到消失在一片風沙之中。

暮土光影愈退,風沙也未曾消減,刮在簡雲的皮膚上,帶來陣陣刺痛。

風沙迷亂了方向,這已經不是先前的暮土了,簡雲寸步難行。

簡雲沒想過要逃跑,也沒想過要離開冥主,她只是不想再看冥主忍受被傷痛一次次折磨的痛苦,這會讓她想起一些不好的回憶,這是簡雲閉口不提的傷疤。

治療傷口需要聖水,暮土看來是找不到一方凈土了。

簡雲蹲坐在巨獸荒原的沙丘上,嘆了一口氣,掌側貼在腳踝上揉搓,一路的奔波已經讓她有所疲憊,身體似乎支撐不住了。

又一陣風沙襲來,灌進簡雲的眼睛,簡雲忙捂住口鼻,想把眼睛里的風沙揉出來。

風沙卻愈發肆虐,嗆得簡雲眼角乾澀。

簡雲眼前的景象變得模糊,支撐著起身,目光想要捕捉前方的路卻又迷失了方向。

遠處一個人影忽現,疾步朝她走來。

聽說將要死去的人,禁閣長老會派來守護者回收靈魂。

看來是守護者來了。

她真的要死在這裡了嗎?

遠處的人影越來越近,輪廓也逐漸清晰。

黑色的斗篷在風沙中搖曳,表情卻是違和的冷冽。

深邃的眼眸沒有一絲亮光,映出簡雲的模樣,眉頭緊鎖,滿臉不悅,卻一把托住快要倒下的簡雲。

看來不是來取走她靈魂的人。

簡雲目光聚焦在來人的臉上,呈現出一個清晰熟悉的模樣。

「阿雲。」龍骨的聲音在簡雲耳邊響起。

「龍骨將軍……」簡雲嘴唇乾裂,泛著幽白色,聲音有氣無力,卻又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終於卸下防備,伏在他懷裡。

「嘶——」看著懷中虛弱的簡雲,那個人影深吸了一口涼氣,扶住她的手上力度重了幾分。

「嗯……」簡雲語調微揚,閉上了雙眼,環住了那人的腰,手臂被握住的地方有些吃痛,簡雲眉心微蹙。

被抱住的人眼底滿是不悅,他真後悔自己還是不甘心追了出來,找了簡雲半個暮土,卻看見她把自己弄得半死不活的模樣。

更加不愉快的是她居然又一次把他當成了龍骨。

簡雲彷彿感知到了危險即將降臨似的,在冥主懷裡蹭了蹭,抱住冥主的手又緊了緊。

冥主想要發火,但看見簡雲這樣也沒了脾氣。

「鬆開。」冥主無奈淡淡開口,雖然他很享受被簡雲抱著的感受,但他不能接受簡雲心裡把他當成別人。

「咳——咳咳——」簡雲意識迷濛,緩緩鬆手,剛才嗆進了身體的風沙,止不住地咳嗽,微微眯著眼睛,眼角迷濛著淚水滲出,似乎只要風一吹,她就立馬倒下了。

冥主被簡雲的模樣氣得肺疼,胸口劇烈起伏,又重新牽住她的手心,讓她能夠站住腳步。

簡雲神色好轉,臉上有了一絲生氣,垂下了眼眸,指尖微微顫抖,小聲抽泣著:「我還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這話是對他說的?還是龍骨?

冥主抽開手摟住簡雲的腰,一隻手抵在她的後頸,把她拉進懷裡。

鼻翼纏繞的呼吸讓簡雲迷亂,眼睛閉合,又緩緩睜開,睫毛翕動,還掛著幾滴淚珠。

簡雲微仰著頭望著他,眼眸里折射出他冷冽的光。簡雲的意識逐漸清醒,臉上誠心的笑容也僵硬了幾分。

冥主聲音微微顫抖,語氣中帶了幾分盤問:「看清楚了?」

簡雲下意識地腳步後退,卻被一股力量扣在懷裡,環得更緊了,掙脫不開。

簡雲手背拂過臉頰上的淚痕,神色黯然,諾諾開口:「對不起。」

冥主壓制著一腔怒火,撇過臉去,深吸了一口氣,似乎在穩定心緒。

「跑去做什麼?」冥主手上依舊保持著那個姿勢,眼睛看向別處,卻有一股震懾力直透簡雲心底。

簡雲放緩了呼吸,嘴唇抿開一條縫:「找聖水。」

聖水……

是要為他療傷用的?

想到這裡,冥主臉上盪開了一個喜悅,卻極力剋制著自己的笑容。

冥主目光在簡雲身上張望,卻沒發現其他的東西,直盯著簡云:「聖水呢?」

「沒找到。」簡雲避開了冥主的目光,語氣透著一絲愧疚。

冥主輕聲淺笑,神色不似剛才,倒是柔和了幾分,抵在簡雲後頸的手略往上,指腹輕柔地揉了揉簡雲的頭髮,像是在安慰。

冥主微微俯身,拉近了距離,語氣放緩:「迷路了?」

簡雲沒有反抗,捏緊了拳頭,微微點頭:「嗯。」

簡雲不敢有太大的動作,生怕冥主會做出一些過分的舉動,鼻翼在觸碰到冥主鼻尖的時候便迅速抽離。

「和我回去。」冥主語氣多了幾分命令,沒有一絲商討,恨不得立馬帶著簡雲回去。

簡雲的掌心抵在冥主胸口,加重了些許力度:「你先放開我。」

冥主眼睛瞥向別的方向,像是在思考什麼,隨即又看向簡雲,語氣平淡,又帶著一絲玩味:「不放。」

簡雲威脅道:「那我下次直接回聖島了。」

要是她真能逃走,也不至於現在還在這裡。

冥主望著簡雲,沒了聲響。

冥主沉得住氣,簡雲沉不住,這過分親密的距離讓她感到窒息,只好借口道:「我以後不會再走了,你先放開。」

冥主眼眸微沉,只是輕輕貼近又離遠,手卻沒有放開:「真的?」

簡雲有些不耐煩,拖長了尾音,略帶敷衍:「真的。」

簡雲腰上沒了過分的束縛,少了一絲支撐,身體反而變得沉重起來,腳下一陣癱軟,鬆開的手又扯住冥主衣襟。

冥主見狀,彎下身,手臂環住簡雲的身體,將她打橫抱了起來,猛然的失重感讓簡雲不得不摟住冥主的脖子以尋求平衡。

無距離接觸讓冥主身體一僵,身體有了某些異樣的變化。

冥主的心跳聲回蕩在簡雲耳畔,簡雲不敢動彈,只是輕輕撒開了環繞在冥主脖子上的手,低語道:「我自己能走。」

冥主收緊了手,看不出一絲情緒,又恢復了之前的冷冽,淡淡開口:「我不想拖著一隻病殃殃的遙鯤回去。」

「哦。」

兩人不再有過多言語,大漠沙丘上留下一串腳印,又被風沙淹沒,重新壘起了沙丘。

只有冥主直到,他好像,真的已經離不開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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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遇:冥主今天又心動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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