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章 回家
孔宵怕張海因為調查周樂而額外花費時間，毫不猶豫地又把自己查到的信息告訴了張海：「聽說周樂是收養的，他還挺孝順的，對養父養母還有妹妹都不錯，他的妹妹一直想進入娛樂圈。」
孔宵查到的遠比他說出來的內容要細，他原本就是打算要從林曉曉入手噁心一下周樂的，只是周樂對這個妹妹看得其實還挺緊，孔宵又比較謹慎，不想做什麼太出格的事，這才沒成功，打算再等等合適的時機。
林曉曉文化課成績不好，也沒有什麼突出才藝，她曾經參加過一些娛樂公司的練習生選拔，只是都落選了。當時有個娛樂公司聽說她的哥哥是周樂本打算和她簽約來著，但後來她沒簽約，似乎是周樂要求她再次準備報考藝術院校，不讓她簽約。
但可惜的是周樂的妹妹可沒有那麼乖，她似乎對哥哥的熱度非常眼熱，最近看著哥哥因為顧畔這一角色收穫了不少粉絲和流量，已經在打聽能不能借著這個熱度簽約公司並參加練習生綜藝節目，在裡面做一個唱跳0基礎的素人來出道，當然這些話說過了容易讓張海懷疑，所以孔宵適時地閉了嘴，點到為止。
張海當然是簡單了解過周樂的家庭背景，但他沒有調查過周樂的妹妹，可能卑鄙的人想事情也都一個思路。孔宵一提起了周樂的妹妹，他便想到了周樂這樣的硬骨頭，如果想要對他下手，挑他的軟肋是最好的。
「我也正打算再尋個法子拿捏住周樂，本來我是不願意對他的家裡人出手的，但如果他真和林岱有關係那就得另當別論了，」張海陰冷地笑了笑，「周樂要怪就怪他為什麼想不開和林岱牽扯在一起吧。」
周樂雖然比較低調，但要是真有明確的方向用心去查，總是會查到周樂和林岱之間有些有關聯。
張海沒幾天就查到了周樂現在出入的怡景花園的價格根本不是他可以負擔的程度，那裡面有林岱的房產，如果說是巧合那也未免太過了，而且林岱住院期間，周樂也的確向劇組請過假去過林岱住的醫院，這些巧合足以讓張海在心裡為他們之間的關係蓋章。
彼時的我已經坐上了回家的飛機，全然不知一場耗時已久的輿論風波在接踵而至的後續事情中只是一個小波瀾。
下午的飛機，到家以後也還不到六點，我把自己防護地嚴嚴實實下了飛機。
曉曉已經打了的非要過來接我，我跟她發了信息，剛出機場她就一眼看到了我，蹦蹦跳跳地擺著手生怕我看不到。
我拖著行李走過去，她一把攬住我的胳膊，嘰嘰喳喳地喜悅道:「哥，我看見微博了，你又支棱起來了！！！」
「我也沒想到盧森會幫我說話。」我難免有些感慨，自認自己和盧森的交情真不值得他賣自己這麼大一個人情，「雖然趨勢確實好轉了，但公司現在還在儘力公關，我也正在挑選下部戲的劇本，可能沒幾天我就又得進組了。」
「哥，能幫我要盧森的簽名專輯嗎？」曉曉撒嬌道，「我都不知道你們認識，他超級火的，我也很喜歡他。」
我點點頭：「好，我下次和他見面的時候幫你要。」
「你的課都上得怎麼樣？」我揉揉曉曉的頭，「你沒有基礎可能會比較累，但你很有天賦，只要好好努力，明年一定可以實現夢想。」
周曉曉先是煩躁地撇了撇嘴，但怕又被周樂絮叨，還是低頭裝乖地點了點頭，反正她哥現在的輿論又在變好，等她哥更火了一些，她就可以找娛樂公司偷偷簽約了。她都成年了，到時候她哥就算不同意也不能拿她怎麼辦，上次就有經紀公司聽說她哥是周樂以後很有興趣地打算和她簽約來著，考試要準備那麼久，整天累死累活的，一點也沒有意思，既然可以輕鬆就上電視，幹什麼還要在這邊整天虐待自己啊。
我提著大行李箱和曉曉下了計程車，之前在星宇娛樂被封殺的時候，都是同時兼職幾個零碎的工作，大多是體力活，勉強維持家用，這次拍完戲手頭的錢終於富裕了一些，我的行李箱里裝得都是給父母還有曉曉的禮物。
我家住在一個比較老舊的小區，本來父親就是家裡的唯一勞動力，我雖然常年靠獎學金和補助幾乎不花家裡的錢，但父親一倒，家裡就沒有了收入來源。只花不進，家裡漸漸就被掏空了積蓄，家裡一直在到處借錢，但是根本借不到，親戚也怕被賴上，反而漸漸疏遠了我們。
母親本想賣掉房子，但是二老很怕曉曉以後沒有傍身的地方，咬了咬牙終究還是沒賣，一家就只能靠我，當時的我已經沒有猶豫地選擇了輟學，簽了約靠從公司借到的錢解了家裡的燃眉之急。
我後來一直在練習生的閑暇時間到處打工，也拍了《解脫》拿到了一些片酬，在被徹底封殺之前，也爭取攢下了些錢，慢慢先還清了公司的欠款，其餘的錢都是每個月省吃儉用地給家裡打過去。
不管怎麼樣總得讓父親把透析給按時做了，自費的比例日積月累也是一筆花銷，曉曉還需要上學，家裡也總得有些生活花銷，那個時候的我，每天都活得很捉襟見肘。
如今錢倒不再是什麼大的事情了，家裡最難的時候已經過去了，曉曉也給我講父母現在的心情很不錯，就連父親的狀態也有變好。
「對了，前幾天媽忍不住炫耀你快要回家了，所以這幾天家裡一直來親戚。」曉曉不爽地皺眉，鼻孔出氣地抱怨，「煩死了，整天閑著沒事就有人過來，媽竟然連個冷臉都不甩，脾氣跟麵糰一樣，就該把他們全都趕出門外，當時你吃了多少閉門羹！我們家那麼困難的時候，他們一個個不也沒管我們嗎？現在看你出名了一個個就來套近乎，真他媽噁心死了。」
「不要說髒話。」我拍了下曉曉的腦袋。
曉曉捂住腦袋，委屈地嘟囔：「我討厭死他們了！」
老舊小區沒有電梯，我提著行李箱走得比曉曉慢一些，曉曉跑著上樓了，響亮的聲音回蕩在樓道里：「哥，我先上去看看飯好了沒——」
曉曉推開家門，朝著廚房喊道：「媽，哥在往家走了！」
杜春華神色一喜，她把鍋里剛好炒完的菜盛到盤子里，洗了手，在圍巾上順道擦了擦，急急忙忙走出廚房要下樓去接兒子。
曉曉把廚房的菜一一端到桌子上，先拿了雙筷子嘗了嘗菜，眼神瞟著門口，點開手機在小群里發個信息，這些女生都是知道她哥當演員火了以後就對她多有討好的人，她答應了她們，等周樂回家的時候會邀請她們到家裡玩，讓她們能夠見到周樂還拿到簽名。
周曉曉對於這種出賣老哥換好處的行為已經駕輕就熟，以前在她哥上學的時候就經常有一些女生通過給她塞零食或者帶她玩來打聽她哥的喜好和一些其他信息，周曉曉知道她哥是沒縫兒的雞蛋，也不擔心這些女人會搶走哥哥，所以她一般都是拿了東西也適當說點有用的信息，然後看那些人統統在周樂面前鎩羽而歸。
可惜的是，自從周樂上了大學以後，她就再也沒有享受過這些待遇了，不過現在她哥已經是個大明星了，以後她沾的光應該就會更多了。
杜春華跑下樓梯看見了提著行李的周樂，她拍拍腿，語氣心疼道：「哎喲，小樂你身板怎麼瘦了這麼多了！」
噔噔的腳步聲傳來，女人心疼的話一出來，我不用抬頭都知道是母親。
她伸手要拿行李，我連忙拂開她的手，笑道：「這不就到了，東西不重，我就是不想走太急，所以慢慢提著走。」
周國棟在杜春華出門時已經走出了卧室，他是很典型的不苟言笑的父親，本身就不大愛說話，生了病以後就更加沉默，嘴角微微下撇，似乎總要維持住一種一家之主的威嚴，但因為疾病，他整個人的氣色帶有很明顯的病態，臉龐灰暗而浮腫。
周國棟瞟了眼曉曉，顯然已經習慣了邊吃邊看手機的女兒，也不支使她做什麼，一言不發去廚房拿碗筷，然後一一擺好。
杜春華開心的笑聲從樓道傳來，夾雜著年輕人清潤動聽的嗓音。
我推開門，把行李箱隨手放在客廳的一角，看向已經坐在餐桌前的父親：「爸，我回來了。」
頭髮有些花白的中年男人點點頭：「嗯，吃飯吧。」
我去洗了手，回來就坐下了，母親關心地問了我些工作上的事情，我一一回答了，她看起來意氣風發，好像身上積壓多年的鬱氣都散了，一邊給我夾菜，一邊笑著道：「我現在一出門，別人都羨慕我有個好兒子啊，你小時候我就總覺得你跟別的小孩不一樣，無論做什麼事情都很優秀，也叫人省心，不想曉曉總是讓我上火生氣。」
「我怎麼讓你生氣了啊，」曉曉嘟嘴，往嘴裡塞了口菜，「你就會批評我！」
父親往曉曉的碗里夾了塊排骨，輕斥道：「吃飯也堵不住你的嘴。」
母親不管曉曉，只是繼續道：「你姨過來了好幾次，說想請你幫忙給她家的火鍋店做做宣傳，她在市裡開了那家店，剛開業，想著你要是在店裡露露臉，能讓她拍個視頻就好了。」
曉曉不開心地猛拍了一下桌子：「媽，真是夠了，她開火鍋店生意好不好關咱們什麼事，生意好了她給咱們錢嗎？」
母親聞言不開心道：「都是親戚，談錢多傷感情啊……」
「談感情還傷錢呢，哥現在是個名人，他不能隨便露臉，而且憑啥去她家火鍋店幫她宣傳，我哥沾過她什麼便宜了嗎？她也是臉皮夠厚的，還好意思上門問，不就是看你慫，好說話嗎？」
「你怎麼跟媽媽說話呢！」母親委屈地抱怨道，「難道我還要把上門的客人趕出家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