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複員證

「我說的可是大實話、人家都表達的那麼明確了，你還怕什麼？」我鄙視道

「她那表達明確了？我怎麼不知道？」

「都林大哥的林大哥的叫了還不算明確？你就慫吧！要不要弟弟幫你一把？」我撇撇嘴兜里的手機突然叫了起來、「你先管好你自己吧！」表哥看著我手上的手機道。

我看著手機上的來電顯示有些無奈、是錢靜怡、這妮子從幾年前就似乎跟定了我似的，我出來的時候就跑到我家裡哭著鬧著要跟我一起來、好不容易把她哄騙安心讀書說以後我會回去找她的，可這妮子死心眼硬是考上了市裡的高中、追到了市裡、後來的事情也就水到渠成了，她以我的女朋友自居、我對她感覺也不錯加上知根知底、也都把關係定了下來、

表哥有些看好戲的看著我、我知道如果現在接電話一定會被他一陣嘲笑、把電話放在櫃檯上硬氣道：「大男人何必在一棵歪柏樹上弔死！」

「電話鈴聲可只響50秒、現在已經過去30秒了，想想看你不接電話的後果吧！」表哥看著手上的手錶道

「哎呀！我的親娘嘞！」我趕忙抓起電話按動接聽鍵：「靜怡啊！我在店鋪呢！有什麼吩咐？」

「我在學校快來接我、」錢靜怡聲音從電話里傳來

「好好、馬上到。」我點頭哈腰的，掛斷電話我有些唏噓、「當年的熱血青年如今卻變的如此老油條、哎！當年殺得市裡鬼怪聽到我們的名字就躲在角落裡瑟瑟發抖的梁化吉去那了？人類果然是最善變的動物啊！」

「快走吧！我們還年輕著呢！感嘆人生的時候還沒到。」表哥一腳把我踹出店鋪道：「接到小錢后就去兵哥那喝點。」

「好、」我揉了揉屁股走向我買的那輛破金杯車、我買這車是看它空間大而且xìng價比高、平時我們出工也要用到。

開著這輛到處都在嘎吱響的車、晃晃悠悠的向市高中而去、剛到市高中就看到渾身洋溢著青chūn氣質的錢靜怡、說實話錢靜怡長得確實不錯、身材凹凸有致、加上jīng致的面龐讓她在人來人往的校門口十分顯眼、不少雄xìng牲口都把目光頻頻掃向她。

我心中不爽、那可是老子女朋友、我走下車來到錢靜怡身邊伸出手一把將她攬進懷裡、昂起頭的瞪了周圍人一眼、這是在宣布主權。我是個佔有yù很強的人、對於自己的東西我從來不會放手、錢靜怡見我這副樣子自然不會拒絕、順從的依在我懷裡、聰明的女人知道什麼時候應該給自己男人面子。

「我餓了，帶我去吃飯。」錢靜怡聲音有些嗲、這可是女人的特殊技能、比地府給我們的福利技能不知道厲害多少倍。

「表哥在兵哥那、我們去那吧！」

兵哥原名管兵是一個串吧老闆、以前當過特種兵、受傷複員后被生活所迫在步行街買著燒烤、我們平時沒什麼事也經常去他那喝夜啤酒、幾次后我們也弄清了他的情況、他帶著一個班12人出去執行緝毒任務、回來的卻只有6個人、原因卻只是上級輕飄飄的一句情報錯誤、他原以為軍隊會好好安排剩下老夥計、可卻只是接到一張複員通知書、對軍隊徹底死心的他帶著這一班老夥計回到城市、找工作卻屢屢受創、無奈的開了燒烤攤、幾次接觸后我們發現兵哥為人豪爽、跟我們很聊得來、成了關係不錯的朋友、表哥便把他買的那棟樓的鋪面低價租給了他。

開車來到兵哥那、表哥正和兵哥坐在桌前、面前擺著幾瓶空啤酒瓶、顯然已經喝了不少了，我把車停好帶著錢靜怡走過去、兵哥見我們走來豪爽的笑道：「化吉來了、弟妹也來了、快坐坐。」

錢靜怡似乎也聽慣了兵哥這麼叫、淺淺的笑了笑大方的走向一個凳子坐了下來、

我開了一瓶啤酒倒在酒杯里抬手全部灌進嘴裡、冰凍過的啤酒在炎炎夏rì是每個男人必備的解暑神器、一杯啤酒下肚我把杯子放在桌上打了個酒嗝連連叫爽

「哈哈、來我這啤酒關夠。」兵哥笑道：「瘦猴再烤20串肉串。」

「好、」店鋪里的一個瘦高男人答應笑著答應道

瘦猴是兵哥原來那班老夥計里的一個人、一直跟著兵哥在串吧里打理著、他的腿受過傷走路有些搖。

兵哥看著瘦猴走路的動作臉sè有些yīn沉、「苦了這群老夥計了，說起來還是我管兵沒用啊！連一個好點的工作都不能給他們提供。」

我和表哥也都沉默了，為部隊奉獻了青chūn和熱心換來的卻只有身上隱隱作痛的傷口。

「死去的人可不想看見你們這樣。」我舉起手裡酒杯碰了碰兵哥手裡的酒杯一口喝下了肚：「你們應該活的更高興才對、高興是一天不高興也是一天、人就應該為自己而活著、為別人活著、太累。」

「對、今朝有酒今朝醉、化吉說的話就是那麼jīng辟。」兵哥仰頭把啤酒倒入口中、我看到了他眼角滑落的淚水。我知道這種事我們是幫不了他的、他總覺得害得幾位老夥計這樣是他的錯、心裡充滿了愧疚。

兩紮啤酒已經喝的差不多了，其中大多都是兵哥喝的，他似乎想要以這種讓自己忘卻心中的愧疚。

兵哥已經醉了，絮絮叨叨的說著他在軍隊里的事情：「我們班是從個個部隊里選出來的jīng英、我們接受著最嚴酷的訓練、那時候很苦、簡直不是人過得、可我們都挺了過來了，知道為什麼嗎？因為我們有兄弟、同生共死的兄弟、我們在一起整整訓練了5年、從開始的誰都不服誰、到後來的相互扶持、再到親兄弟一般的情義、我們經過5年的艱巨磨練、5年的同吃同睡讓我們的關係像鐵一般、訓練完畢、我們走出了那個牢籠般的訓練場、我們那時候都站在訓練場外對訓練場的牆壁撒了一泡尿、你們知道是為什麼嗎？

我和表哥都搖頭

「有兩個目的、第一個是為了泄憤、這個訓練場關了我們整整五年、第二個是給這留下我們的痕迹，我們在這呆了五年沒有感情那是假話、臨走時我們對訓練教官說的最後一句話是，**快去死吧！教官沒有生氣他在笑、笑得很開心、他說，你們這種態度就是對的、如果你們還不捨得走的話、就是我的過錯、說明我沒有把你們打成好鋼。坐上離開訓練場的車、我們12人都顯得很興奮、對外面的事情充滿嚮往、那時候我們並不知道我這一去就有人回不來了。」兵哥的聲音有些低沉、灌了一口啤酒道：「我們出去后第一天就接到一個緝毒任務、有一個販毒團伙已經進入邊境在一個小城鎮里、我們趕往邊境、我們不敢大張旗鼓的去、化妝成一個個平民進入城鎮打探消息、跟我們一起的還有一個上級指派的隊長、確定販毒團伙的位置、在一棟民用住房裡、隊長讓我們直接攻入、他說販毒團伙沒有槍支、讓我們放心的往上沖、我們依照他的話做了、我帶著其餘的人攻進樓里、這才發現對方不僅有武器還有人質、我們被打得措手不及、當即就有兩名兄弟被殺了、我們其餘的人和對方開始交火、人質被全部殺死、我們也死了6個人、把販毒團伙殺死我們清理著戰場、6具冰冷的屍體擺在我的面前、我不知所措、我不敢看他們，那個所謂的隊長直到槍聲停止后才走了進來、他說我們沒有把人質救下反而殺了不少那是我們的錯、我當時怒極衝上前對他就是一頓揍，後來上級關了我們一個月的禁閉、還安了個可笑的罪名、毆打上級、目無軍紀、上級？去***上級」。兵哥說到這裡情緒突然激動了起來：「那個所謂的上級進部隊還不到三個月、後來我知道了、那小子是軍區司令的孫子、後來他得到的是全軍區開大會表彰、履歷表添了濃重的一筆、而我們得到的卻是一張複員證書和身上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