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掌嘴
沈雲汐那點子貓力氣在小清面前根本是不夠看的,小清只捏住她的手腕,便痛得她握不住手中簪子,掉落在地。
同時小清掄起胳膊,幾個響亮的耳光便立刻扇的沈雲汐找不著東南西北。
隨她一道來的丫鬟見狀趕緊上來攔,直接屋裡其他丫鬟摁住。
「大姑娘,大姑娘您行行好,就饒了我們姑娘吧。」
兩個丫鬟哭著朝沈稚求情。
可沈稚卻好似沒聽見一般,一雙眼眸變得陰鷙,狠狠瞪著沈雲汐。
沈雲汐被扇懵了,知道嘴角淌下血來,才意識到疼,然後大聲哀嚎起來:「沈稚!你竟敢打我……你個***……啊!」
她話沒嚎完,小清又是幾個巴掌下去,扇的她眼冒金花。
沈稚坐在軟榻上沒動,只是冷聲道:「沈雲汐,下跪給我娘磕頭道歉。」
沈雲汐如何說她她都不在意,可要是敢牽扯上秦宜淑,她就算是拼了這條命去也要讓她知道教訓!
「你……你做夢!」沈雲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混雜著血水,看著噁心。
小清嫌惡地看著她:「姑娘,她嘴硬的很。」
「那就繼續打。」沈稚拾起圖冊,漫不經心地翻著,「打到她肯道歉為止。」
「是!」小清高聲應了一句,掄起胳膊正要繼續打時,沈雲汐雙腿一軟跪倒在了地上,哭著道:
「我……我錯了……」
沒有人不怕疼,尤其是像沈雲汐這樣金枝玉貴的。
她一張臉只腫了左邊,說的話也是囫圇不清。
沈稚頭也不抬:「磕頭。」
沈雲汐恨得雙手握成拳,狠狠瞪著沈稚,被打腫的嘴唇都在哆嗦著,可旁邊小清還虎視眈眈地瞪著她,她不得不彎下腰。
等她磕完頭起來,髮髻早就凌亂不堪了。
她的丫鬟急忙過來扶著她。
「你……」沈雲汐眸含狠毒目光,想要對沈稚放一兩句狠話。
沈稚一抬眼,冷冷一笑:「讓我等著?哼,又要去告狀是吧。」
小清聽見這話,有些擔憂。
要知道這些年來沈雲汐各種欺負沈稚,最後挨訓的還是沈稚啊。
沈稚驀地從軟榻上站起來,這嚇得沈雲汐後退了兩步,生怕她又打自己。
「想告狀就儘管去告。」沈稚撿起地上掉落的簪子,抬起手,重新插回了沈雲汐的頭上,她嘴角輕勾著一抹笑,可那笑卻不達眼底,「你看看到時候父親懲罰的,會是誰。」
沈明成對秦宜淑的感情沒有任何人可以替代,哪怕是柏夫人。
她死在沈明成最愛她的時候,於是這輩子都留在了沈明成的心裡。
若是讓他知道沈雲汐敢那麼說秦宜淑,便是柏夫人也保不住她。
沈雲汐被丫鬟攙扶著走了,小清走上前來,有些擔憂:「姑娘,若是將軍真因此而動怒怎麼辦?」
沈明成發起怒來,那是連沈老夫人都攔不住的。
「剛才動手打人的時候,你怎麼不擔心了?」沈稚微微一笑。
小清訕訕笑道:「這不是看她實在太過分了嘛。」
「所以啊,咱們怕什麼。」沈稚重新坐回軟榻上,說道,「放心吧,這件事就算是真告到父親面前去了,他也不會拿我怎麼樣。」
小清這才放心下來。
不過事情也果真如沈稚所預想的那樣,沈雲汐自是去柏夫人面前哭了,可這件事也就到此為止了,沒人鬧到沈明成面前去。
倒是柏夫人次日來找了沈稚。
她不再向從前那樣笑容晏晏,那張臉仍是那麼溫和,可眼神卻完全變了。
「從前倒是我小瞧你了。」柏夫人坐在黃梨木交椅上,瞧著坐在對面的沈稚,眯著眼淡淡說道。
「昨日之事,的確是我有些衝動了。」沈稚面容乖巧,「不過妹妹侮辱亡母,我若不為她討回公道,也枉她痛苦生我一場。」
「你倒是有份好孝心。」柏夫人細長的手指輕撫鬢角。
「不過是做女兒的該做的。」沈稚微微笑道,「便是日後母親需要我的地方,我也在所不辭。」
柏夫人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瞧著你也挺忙的,我便不打擾你了。」
沈稚跟著起身,將她送至屋外,離去時,沈稚輕聲說道:「母親用了什麼熏香,好香啊。」
柏夫人腳步一頓,道:「不過是自己調配的。」
她出身商賈,家中是做香料生意的,這也是為何這麼多年來,始終不得沈老夫人喜歡的原因。
她的身份,配不上沈明成。
「當初母親與我生母是閨中密友,想必母親也送過她一些香料吧。」沈稚輕聲道。
柏夫人握著手帕的手指一根一根慢慢收緊,她看著沈稚那張明媚似驕陽的臉龐,彷彿看到了曾經的秦宜淑一般,不自覺的後背微微發涼。
「你忙著吧,我走了。」柏夫人撂下這麼一句,便帶著婆子轉身走了。
待出了這院子,那婆子見柏夫人臉色不佳,才納悶道:「這大姑娘怎會突然提這事?莫非……
「住嘴!」柏夫人咬緊牙,美艷的臉蛋在這一刻維持不住溫婉和氣,硬生生扭出一個狠相,「她知道什麼?當初出事的時候她才剛出生罷了。」
婆子不敢再多言:「夫人說的是。」
柏夫人離開后很久,沈稚都靠在屋檐下的柱子上。
小清知道她是想起秦宜淑心裡難過,只能輕聲安慰道:「姑娘,夫人若是在天有靈,知道您要出嫁了,也一定會高興的。」
「或許吧。」沈稚嗓音幾不可聞,「當初在娘房中伺候的那些人,到如今還沒找到?」
小清咬住嘴唇,搖搖頭:「半點音訊都沒有。」
沈稚從記事起便知道秦宜淑當初的那些事了。
官方說法是秦宜淑難產,可忠義侯府並不相信這個借口。
秦宜淑身子狀況一向很好,孕期時從來沒有斷過大夫請脈,若是有問題早就查出來了,怎麼偏偏就生那日出了意外?
這也是忠義侯府為何跟沈家撕破臉皮的原因了。
只是沈稚想要靠自己查清真相,卻是有些難。
她望著這一方四角天空,長長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