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那絕不是個護衛!
甄堯等人與曹操之間賓客盡歡。
甄氏得到了曹操的許諾,而甄堯也肯定近日便會將東西運送至東阿。
酒足飯飽,甄堯帶著護衛告退。
程昱本想再與那護衛交流幾句,但是曹操卻拉住了他。
等到眾人都離開之後,方才還不勝酒力的曹操,卻張開了銳利的眼眸。
「陪我出去透口氣吧。」
此刻的曹操,臉龐哪裡還有一絲貪酒的模樣?!
月光之下,一同出恭的曹操和程昱,閑聊起來。
曹操猛猛的喘氣,似乎在使出渾身巨力。腦海中,卻一直在思考。
「仲德,你怎麼看?」
程昱長舒一口氣,朗聲道:「甄氏的目的,我尚且不清楚。但他們所說的三勝,對我等而言,倒是不小的提點。」
「一葉障目,不見泰山。」
曹操低聲道,「陳公台與張孟卓等人的背叛,令我一時間迷了眼。」
經歷了這場大悲大喜,曹操才倏然冷靜下來。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還並未完全失敗。
雖然甄氏在這種情況下願意給自己帶來巨大助力。
但相對而言,程昱所說的願意以東阿同鄉之人製備軍糧的事情,令曹操既是信任的同時,又是赧赧。
要不是自己非要舉起雙手投降,程昱怎麼可能想出如此計策。
他可是要背負千古罵名的啊!
「要不是仲德規勸,我怕是反應不過來的。」
曹操真誠的朝著程昱道謝。
「主公言重了。」程昱話題一轉,「主公,對那甄家三公子如何看?」
「今日他那三勝之策,讓某茅塞頓開。」
曹操捋著長髯,笑眯眯道。
「如果那不是那甄堯的計策呢?」程昱的嘴角露出一股得意的微笑。
「你說是甄氏……」曹操霍然抬頭,直勾勾的看向程昱。
「主公今日可曾注意那護衛?」程昱打斷了曹操的話語。
「什麼?」曹操想起那侃侃而談的護衛,有些猶疑,眼眸中掠過疑惑,道:「仲德的意思是,這些計策,乃是那護衛所出?」
程昱肯定的點頭道:「至少,他絕不是個護衛。」
曹操的眉頭一皺,直勾勾的看著程昱,有所不解。
「他若是真是如此高人,為何要扮成護衛模樣?」
曹操的眸子半眯,一股強烈的不安全感湧上心頭。
他不喜歡未知。
尤其是張邈的背叛,讓他特別不喜歡這種感受。
對程昱的信任,與對其他人的懷疑,是這次被背叛之後,給曹操最大的應激反應。
那護衛年歲不大,看起來也不過是個少年。
如果真的是他所出的計策。
「是他要求甄氏投資自己?」
「還是甄氏有另外的目的?」
曹操心中暗自揣測,片刻后朝著程昱安排,「既然仲德有所疑慮,那便大膽去搜尋,若有任何問題,報我便是。」
不管甄氏究竟打的是什麼目的。
那些金銀糧草要留下!
若是他們心懷不軌,他們的人也必須留下!
曹操的眼神展露鋒芒,程昱只是微微一瞟,便瞭然於胸,連聲稱諾。
大帳之中。
陳池端坐在桌案之前,徐盛在他的身邊。
甄堯喝醉了,癱成了一灘爛泥。
「少主今日,好像並不滿意。」徐盛能感覺到陳池的臉龐上並無喜色。
「希望不會引起程昱的注意。」陳池有些焦慮,今日若非甄堯給自己不斷的使眼色,自己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起身告知曹操三策的。
這一點即便他不說,曹操的智謀團隊早晚能看出。
因為這是呂布露出的最大破綻。
但程昱的一番逼宮,使得甄氏必須要給出曹操要勝的結論。
否則這筆所謂的投資,就會使人疑慮大增了。
以曹操的多疑性格,一點疑慮,就會造成可能所有設計都失敗。
但他卻有所暴露。
目前只希望對方並未注意自己。
此次就連甄堯都不清楚,他陳池前來曹營的真實目的。
他是為了打入曹操內部,幫助曹操迅速崛起。
甄氏,等不及了。
甄氏之前不過是冀州富豪,甄家家主最大官職,也不過是個上蔡令。其實就是個縣長。
相對於四世三公的袁紹而言,甄家的前期的政治優勢太弱小了。
即便在陳池的影響下,這十餘年有所提高
目前的甄家通過賄賂購買、清理黃巾的方式,目前最大官職可達兩千石。
但仍無法獨立。
他們在整個中原,都仍只不過是個豪族,富商。
僅此而已。
陳池很清楚,一旦獨立,袁紹的兵鋒便會立即調轉。
從與甄氏的合作關係,立即專為敵對。
而目前的甄氏,無法憑藉自身實力,全滅袁紹。
情報再好,兵力再精銳,也會淹沒在漢末的政治弄潮中。
此刻的陳池,選定的就是曹操。
他要曹袁內戰儘快開始。
彼時的甄氏有機會便收割,沒機會便割據。
至少能在這中原有一席之地。
「少主智謀過人,今日一番論策,曹操怕是等不及要召開軍議,到時候對少主,怕是會拋諸腦後了。」徐盛道。
「希望如此吧。」
陳池看向徐盛,道:「此次文向在曹營,也需要好好學些東西。」
「曹操麾下宗族之人,乃至李典、樂進、于禁等人,都是你需要好好學習的人才。尤其是這于禁,據說練兵乃是一把好手。」
徐盛道:「我會時刻注意的。」
陳池點了點頭,做了一會兒日常的鍛煉之後,便決定休息。
徐盛護衛在門前。
室內,陳池和衣而睡。
躺下后,他抄起旁邊的衣服上的一塊玉佩。
接著月光,陳池能看到上面所描繪的「阿柳」二字。
「阿柳,阿柳。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上一世,陳池便是孤兒,這一世,他竟然還無父母。
這讓陳池不免有些唏噓。
還好遇到了心地善良的甄氏。
否則他不可能活到這個時候。
他所謂的「母親」,早已逝世了十餘年。
可那可恨的父親,又究竟是誰。
陳池腦海中翻湧了一會兒,便沉沉睡去。
深夜。
徐盛忽然間睜開了眼睛。
一個躡手躡腳的小姑娘,朝著徐盛不住的使著手勢。
而後鑽進了陳池的被窩裡。